主将龙不佑一死,叛军失去了主心骨,军心涣散,惊慌失措之下,或死或伤,或降或逃,不战自溃。
黄不佑率领兵马乘胜追击,跟着叛军的马蹄,三两下来到了主战场。
刘文心见关门之危已解,心情放宽,协同黄宗,对石进堂来了个合围,进行最后一波攻击。
石进堂见龙不佑带去攻打关门的兵马溃败回来,心中极为不安,连忙指挥部下将士向东边出围。
守军出关作战,本就是为了消灭这股‘截道’的叛军,那会善罢甘休,不停地向东边增兵,将叛军死死钳住,重重合围,生怕放走了一个。
随着官军越斗越勇,叛军的身形越显疲累,减员迅速、厉害。从一开始的五万精兵,变为四万,三万,两万,最后干脆来个首尾不得兼顾,变成了一万。
就在石进堂深感绝望,无力再战之际,一个叛军将领大喝一声:“兄弟们,援兵到了。”
叛军抬眼往东边一望,一大片黑色云朵朝这边席卷而来,大旗书写着一个‘安’字,心中一喜,真有点‘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找回‘如饥似渴’的战斗欲望,挥舞手中兵刃,朝着官军猛冲,英勇无敌,像极了恶狼。
叛军不再逃窜,顽强抵抗,刘文心感觉不对劲,朝东边一望,数里之外全是飞奔而来的叛军,赶忙大喊道:“黄将军,安思景的大军来了,不要恋战,退守关城。”
官军杀红了眼,停不下手中的刀剑、枪槊,就想着尽数歼灭五万叛军,来个大获全胜,听不见撤退的命令,看不见即将来临的危险,一鼓作气,拿出吃奶的力气,跟负隅顽抗的叛军来了个硬碰硬,看谁更勇猛。
黄宗见自己的号令一时失效,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朝着石进堂冲杀过去。
石进堂没想过官军会得意忘形,看不见潜在的危险,心里虽然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但为了托住守军,也拿出勇气跟胆魄,迎接住黄宗,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叛军见主将石进堂英勇无敌,士气大振,以一敌五,作战勇猛,视死如归,不落下风。
官军人多势众,刀剑利索,五万前来截道的叛军,终于被裁员成三千来人,冲出官军的合围,靠近了东边那片黑色的云朵,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宗见东边席卷而来的那片黑色云朵色彩太过浓厚,体量太过庞大,官军这股劲风实难将它吹散。赶忙改变风向,向着西边席卷而去,跨过汜水河,刮向虎牢关。
安思景带着大军赶来,见官军开始溃逃,一路狂追猛攻,没跑赢的官军死伤无数,尸横一路。
叛军跟在官军的身后,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官军关起城门的那一刻,来到虎牢关前。
安思景见着关门前躺满自己部下的尸体,很是难受,誓要攻破虎牢关,为将士们报仇雪耻。
仇先知见关门紧闭,前几次攻击关城都徒劳无功,还损兵折将,不想重蹈覆辙,跨马来到安思景的跟前,谏言道:“大帅,虎牢关关隘险要,易守难攻,不如先退回,从长计议。”
安思景将关城望了望,回道:“那退兵吧!你断后。”
李康年站了出来,走到安思景的跟前,谏言道:“父帅,不能再退了,今日不取,等待何时。”
安思景道:“康年,龙不佑战死,损兵折将四万多人,军心疲惫,要是强行攻关,恐怕对我军不利。”
李康年道:“父帅,我军虽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兵折将四万多人。可敌军是毕其功于一役,倾尽了全力。我一路计量过来,敌军最少损兵折将三万多人,关内守军已不过四万,且已伤残过半。今日我军要是不借机攻下关城,给他们休整的时间,日后一旦他们请来援军,再想攻打京城,就得改道了。”
安思景听过,将关门望了望,道:“康年,那你安排吧,攻打关城。”
仇先知、凌风、霍庆彤、牛不二、蔡文庆、苦驼、付三、张毅、帅白柱、曹明海听过,心中有些隔阂,不是那么愿意攻打关城。唯有石进堂没有发话,只因他手下的兵马死伤殆尽,说了也没人听他的。
作为叛军的第一号智囊,自然是要为叛军的将来着想,容不得他左右逢源、面面俱到,事事都跟将领们说清楚、道明白。将领们之所以面面相觑,不愿攻打虎牢关,只因不想成为下一个石进堂,无兵可用,更不想成为下一个龙不佑,身死魂消。
李康年环顾了将领们一眼,道:“各位将军,我们以一军之力,对战朝廷一国之力,不能速战速决,必将处于下风。要拿不下虎牢关,攻不下京师,朝廷永远是朝廷,我们永远是叛军。到时,前进无路,后退无门,难道我们真要来个死无葬身之地不成!”
安思景深知武将的特权就是手上的兵马,但为了大业或是大伙儿的前程,不得不让他们丢掉私心,做出‘慷慨解囊’之举。对着身边的将领环视一眼,大声道:“今日,必须将虎牢关拿下来,要是哪位将军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那就请回,日后就不用再相见了,我安思景没有这种不尽人意的兄弟。”
众将领见安思景不留余地,齐声道:“末将誓死追随大帅,赴汤蹈火,永不言弃。”
安思景笑道:“好!康年,发号施令吧。”
“是,父帅。”李康年转过脸,对着四围的将领大声道:“仇先知、凌风、石进堂三位将军听令,命你们率领两万兵马第一波进攻,以半个时辰为限,要是没有攻进关城去,立马撤下来,稍作休整。”
石进堂、仇先知、凌风接令。
李康年道:“霍庆彤、牛不二、蔡文庆、苦驼四位将军听令,命你们四人率领三万兵马,第二波攻城,也以半个时辰为限,要是没有攻进关城去,立马撤下来,稍作休整。”
霍庆彤、牛不二、蔡文庆、苦驼四位将军接令。
李康年道:“付三、张毅、帅白柱、曹明海四位将军接令,命你们四人率领剩余兵马做第三波进攻,要不计伤亡,勇往直前,一举拿下虎牢关。”
付三、张毅、帅白柱、曹明海四位将军接令。
将令发布完毕,牛不二站了出来,大声道:“军师,要是仇先知他们第一波就攻入了关城,自当如何?”
李康年笑道:“那还有什么说的,什么时候能攻入关城,大军什么时候就一拥而入了。”
安思景笑了笑,道:“石进堂,仇先知,凌风,发兵,攻打城关。”
石进堂、仇先知、凌风一个接令,带着部下两万兵马,朝着虎牢关的城墙猛扑过去,一时间,金鼓轰鸣,喊杀声震天,吓得关城上的官军屁滚尿流、不寒而栗。
话说官军东西夹击前来截道的五万叛军,本可大胜而归,为了全歼石进堂那一万残兵败将,未能快速撤离战场,送给奔腾而来的叛军一个‘追尾’,死伤惨重。
刘文心见安思景的兵马追到关门前,不愿离去,深知今日在劫难逃,急忙备战起来。
想到关城就那么点长度,叛军一时间不可能全部压上,便将能够战斗的守军分成三组,黄不佑、杨律钦、杨广利一组,顶住第一波攻击;左斌、于英俊、何文天一组,顶住第二波进攻;周永济、郑国泰、马文浩一组,顶住第三波进攻。关城不管什么时候被攻破,所有兵马全部压上,誓与虎牢关共存亡。
见叛军攻城,黄不佑、杨律钦、杨广利带着一万来兵马走上城墙,用弓箭朝着奔腾而来的骏马射击,用石块、木桩投击攀爬而上的云梯,用刀枪砍刺爬上城墙的叛军。
一时间,城墙上下,人流涌动,箭雨穿梭,石木乱扔,刀枪无声,血水横飞,哀嚎震彻云霄,书写下来的全是勇气与智慧。
半个时辰过去,叛军苦攻无果,撤了回去,换来第二波人马进攻。
守军也见自己该稍作休息,下得城墙,把守城的任务交给后面的兄弟。
第一波,两万人进攻,一万人坚守,不妨多让。守军依靠坚固的城关,给敌军来了个损兵折将。
第二波,三万人进攻,一万人坚守,守军更加卖力,拿出大无畏的精神,将叛军斩杀于墙上墙下,毫不手软。
半个时辰过去,叛军死伤过半,守军差不多死伤殆尽。刘文心忍住泪水,将第三波守城的人马调来守城。
叛军见守军不讲信用,派兵增援,深知不敌,便撤了回去,将攻城的任务交给了奔腾而来的兄弟。
黄宗见着呼啸而来的叛军,内心深处寒凉一片,亲自上阵,带着自家兄弟挺立于城墙之上,接住叛军射来的一根根箭羽,放倒一个个爬上城楼的叛军,像极了一条发了疯的母狗,只为守住自家地盘,为后来人留下一个‘福址’。
半个来时辰过去,叛军久攻不下,安思景将兵马全部压上,受伤的撤回,健壮的接着攻打城关。
刘文心见敌军没有退却的意思,便也跟叛军来了个同计同谋,需要救治的抬下城楼,能够战斗的不停地奔上城楼,跟敌人进行肉搏。
随着喊杀声震天,以虎牢关的城墙为交点,生命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实如草芥。
防守,进攻,堆积如山的尸体渐渐化成泥土,一尺一尺地向城楼堆积上去。
叛军将士终于可以丢掉云梯,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城墙,为同伴报仇。
守军将士踩着同伴的尸体,不停地对天起誓,誓与城关共存亡,挡住一波一波的攻击。
太阳化作夕阳,叛军没能攻破城关,留下了几万具尸首。
夕阳西落,守军送走了叛军,迎来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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