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东方,清明灿亮。
皇帝入奉天殿,坐上龙椅,众臣朝拜,朝会开始。
徐任枫出列,上奏道:“陛下,臣保举一人为中书舍人。”
皇帝道:“徐相,何人?”
徐任枫道:“温良玉,此人号称姑苏第一才子,名满太湖。出身清白,谦恭温厚,心向朝廷,人品才华不可多得。”
简雍道:“陛下,区区白身,何德何能,一步登天,成为中书舍人。”
皇帝道:“众爱卿,现朝廷内外交困,外有叛乱,内有吏治不清,正是上下勠力同心,为国出谋划策之时,怎可因‘白身’而阻碍德才兼备之人报效朝廷。徐相,拟定诏书,加封温良玉为中书舍人。”
徐任枫道:“谢陛下恩典,陛下圣明。”
杨怀宁出列,俯首道:“陛下,天下勤王之师汇聚京师,对叛军发动反攻的时机到了。不如选出一将领,设为统帅,避免号令不齐,进退无度,贻误战机。”
靖王出列,俯首道:“陛下,臣弟保举一人。”
皇帝道:“靖王,何人。”
靖王道:“黄宗将军。”
宁王出列,大言道:“陛下,黄宗位卑寡功,出任统帅,实难以服众,还是另选他人的好。”
益王道:“陛下,黄宗将军以区区两万兵马坚守京师,未让十五万叛军的一兵一卒跨过城墙,乱我京师,忠心可嘉,能力出众。臣弟以为,此人可堪大任。”
宁王道:“陛下,黄宗贪功冒进,虎牢关一战,葬送七万荆襄好儿郎之性命,还未得朝廷许可,弃关北上,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怎配担当统帅一职。”
益王道:“宁王,明明是尔等威逼太上皇下旨,强迫虎牢关守军放弃关城,正面迎战叛军。你现在还能言辞凿凿,诬陷他人,心地真是恶毒,好不要脸。”
皇帝道:“益王,真有此事?”
靖王道:“陛下,臣弟愿意以皇族之血作保,益王未有半句虚言。”
皇帝道:“宁王误国,陷害忠良,证据确凿,贬为郡王。黄宗忠勇可嘉,擢升为戡乱统帅,即日奔赴前线,统兵平乱。”
黄宗出列,接受任命,拜谢皇恩。
苏达仁出列,俯首道:“陛下,刘云飞征战半生,功勋卓著,现战死彭城,为国尽忠。臣奏请,为表彰其功业与忠诚,敕封正国公,谥号忠武,以王侯之礼葬之。”,
齐王不明就里,跳了出来,道:“陛下,刘云飞虽有功于国,当年却弃官潜逃,不辞而别,视朝廷礼制于无物。安思景一个无名小卒,要不是他当年一手提拔,怎会有今日之祸患,一个祸国罪人,哪配享用王侯之礼。”
朝臣响应,起身伏拜道:“陛下,齐王之言句句在理,刘云飞一个祸国罪人,哪配享用王侯之礼。”
皇帝道:“太上皇多次告诫儿臣,没有刘云飞当年的疆场厮杀,南征北战,就没有今日之大夏国。齐王知恩不想着图报,反而诬蔑并加害恩人,此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不配立于朝堂之上。从今日起,齐王华宇,贬为庶民,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群臣惶恐,再无反对声音,朝会散。
黄宗出得宫门,话别温良玉、林震,带着黄不佑、杨律钦等将领,领着一千兵马,出得皇城,朝着黑石关进发,开启平乱的征程。
王猛解了京城之危,来到偃师,驻扎黑石关,放开手脚,四处招兵买马,壮大队伍,为全面反攻叛军做足准备。
得知黄宗被朝廷加封为兵马元帅,极为高兴,带着黑石关的所有将领出城迎接,喜气融融,一片祥和。
黄宗入得黑石关,宣读朝廷诏书,加封王猛为幽州都督、冀北大将军,兼任并州刺史、龙城大将军。
王猛接旨谢恩,大摆筵席,为黄宗接风洗尘,众将领踊跃参与。
酒过三巡,探子来报,十来万叛军围攻睢阳,睢阳告急。
黄宗听过,沉默不语,心中无方略,只想听听王猛与陈亮的意见。
陈亮见黄宗不发话,言语道:“元帅,军情紧急,不知你怎么想?”
黄宗道:“军师,应当立马上报朝廷,寻求应对之策。”
王猛无意识地喝了一杯酒,大拇指在酒杯上搓来搓去,没有言语。
陈亮道:“元帅,你先别着急,让我们先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王猛放下酒杯,道:“元帅,你不用上报给朝廷,直接书信一封给睢阳守军就可以了。”
黄宗道:“三爷,信中写些什么,你可得说说。”
王猛道:“固城坚守,静待援军。”
黄宗有些失望,不解地问道:“三爷,这不是白说吗!”
陈亮笑道:“元帅,这怎么是白说呢!去了书信,最少告诉了他们,我们已知道了叛军围攻睢阳的事情。”
黄宗苦言道:“军师,我们知道了此事,不去营救,于情于理不合。要是日后睢阳真就失守,朝廷怪罪下来,那真是罪证坐实,莫口难辨。”
王猛道:“元帅,你既是统帅,往后莫口难辨的时候多着呢,也不怕多这一次。”
郑经道:“三爷,真不去营救啊?那可是徐三公子,我们还没喝他跟刘莹姑娘的喜酒呢!”
黄宗一听,言语道:“是啊,三爷,刘莹姑娘可是正国大将军唯一的闺女,绝不能出意外。”
王猛道:“你们放心,依徐云峰平时的处事风格,我师妹早该在回京的路上了。”
郭凯道:“三爷,既知道了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观,或多或少也该伸出援助之手。”
陈亮道:“你们心里装着情意,这是好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攻破一座坚固的城关,需要几倍于守军的兵力。”
郑经道:“我当年跟着张守城将军时,听他提起过,要想顺利攻下一座坚固的城关,需得五倍于守军的兵力。”
陈亮道:“既然如此,固城坚守,就相当于诱敌深入,围歼敌军,跟五倍于我军的敌人打歼灭战,还能做到攻守兼备,进退自如。”
黄宗道:“可睢阳城就那么点兵力,坚持不了多久,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王猛道:“元帅,固城而守,就相当于诱敌深入,以逸待劳。你不下点赌注,叛军怎会上钩。”
郑经道:“三爷,可这个赌注下得有点重,要是出了意外,如何向江南的父老乡亲交代。”
陈亮道:“郑大哥,叛军赌的是命,我们赌的是时间,我们输不起,叛军更输不起。”
郭凯道:“三爷,军师,你一直都说生命最可贵,睢阳城不仅是座城池,更是一城活生生的百姓啊!”
王猛寂言道:“对于大夏国而言,那里都是大夏国的子民,共用着‘华夏’二字,不分彼此。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快速平定叛乱,还天下以安宁。”
黄宗道:“三爷,就是不去救援睢阳,我们也怎得做点什么吧。”
陈亮道:“元帅,三爷正谋划着,准备着,夺回虎牢关,化被动为主动。”
黄宗道:“准备什么啊?”
陈亮笑道:“元帅,你要攻城略地,需要些什么啊?”
黄宗道:“那当然是打仗要士兵,伤人要枪箭,登城要云梯,攻破城门要撞车,震慑敌军要投石机、射箭塔,冲锋要木驴,烧毁营帐靠火箭,免受伤害备木槾、巢车,跨越护城河要浮桥。”
陈亮笑道:“还可以有地道。”
黄宗道:“军师,要准备好这些,一时半会儿怎么做的来。”
陈亮笑道:“元帅,磨刀不误砍柴工,强攻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京师是你在防守,安思景十五万大军何其勇猛,怎么就折损在了京师的城墙之下了?”
黄宗道:“那是他们准备不到位,没有准备足够的云梯、投石机、射箭塔等器械,更是没有准备浮桥,强行攻打,那有不失败的。”
陈亮道:“这不就是了吗!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们既然看到了准备不足的后果,那是不是该将准备工作做好,做到位。尽量做到一次性攻下城关,不让叛军有喘气的机会,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家将士们生命安全,减少伤亡,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黄宗道:“三爷,军师,还要准备多久啊?”
王猛道:“还需要半个来月吧。那些工匠师傅说,要想把器械做好、做牢固,急不得。”
黄宗道:“我离京的时候,朝廷就盼着能立竿见影呢!”
王猛生气道:“元帅,你要搞清楚一点,是你领兵打仗,不是他们带领你打仗。”
郑经道:“元帅,投入少,获得大,就得准备好。只有万事俱备,才好借助东风之便。”
陈亮道:“元帅,能够打胜仗的,是我们部下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不是朝堂上那些夸夸其谈的铁嘴。朝廷可以剥夺我们的兵权,却不能干涉我们如何用兵,爱护好士兵的生命,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黄宗道:“军师,经你这么一说,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了。”
王猛举起酒杯,大声道:“兄弟们,从这杯酒开始,让我们跟随黄宗元帅,横行无阻,一路凯歌,打进幽州,平定燕地,给天下带来安宁。”
众将领举起酒杯,相互碰撞,一口尽饮,豪情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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