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于偃师操练兵马,赶制攻城器械,一切准备停当,整装出发,攻打虎牢关。
大军行至半路,探子来报,尹子琪攻打睢阳城失败,被射瞎一只眼睛,退回汴州养伤。
王猛即刻下令,放弃攻打虎牢关,大军按原路返回,将士们上下疑惑一片。
黄宗不知王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派黄不佑前去责问。
谁知黄不佑来到黑石关,嘴笨心软,不仅没帮黄宗争取到面子,还被王猛用酒水灌了个大醉,酣睡了半天一夜。一觉醒来,忽然想起自己是替黄宗元帅来兴师问罪的,连忙找到陈亮,要求见王猛。
陈亮陪着黄不佑喝过一杯茶水,见黄不佑求见心切,又不想老忽悠他,只好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来,道:“黄将军,大帅一早出门打猎去了,可能到晚上才能回来。”
黄不佑很是纳闷,问道:“军师,三爷从未打过猎,偏偏今天出去打猎来着,到底是何道理,军师不妨明言。”
陈亮笑道:“黄将军,你也是三爷的老朋友了,也就不瞒着你。三爷之所以不愿见你,是怕你为难,不好回去交差。”
黄不佑道:“军师,我没你们聪慧,脑子没你们的好使,你就明说,三爷到底为何中途变卦,将去攻打虎牢关的兵马撤了回来。”
陈亮道:“黄将军,三爷先前的计划是不是说,快速夺下虎牢关,迅速东进,一鼓作气拿下商都、汴州的?”
黄不佑道:“是啊!制定此计划的时候,我也在场。可这临时变卦,撤回前去攻打虎牢关的兵马,这么好的计划又拿什么来实现?”
陈亮道:“要想让这个计划能顺利实施,是有个前提的。”
黄不佑道:“什么前提?末将向来愚钝,军师不妨明言。”
陈亮道:“三爷手下有多少兵马,你是知道的。凭这些兵马,要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虎牢关,攻下商都、汴州,前提条件是这些地方兵力空虚,叛军还一时难以驰援。
现在情况有变,镇守汴州的尹子琪兵败睢阳城下,被睢阳守军射瞎了一只眼睛,已回到汴州养伤。我们现在前去偷袭虎牢关,就算能得手,要想一口气攻下商都、汴州,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黄不佑道:“可朝廷没事就来封书信,催促元帅出战,元帅都快顶不住了。”
陈亮道:
“黄将军,你要知道,行军打仗,靠的是将士们奋勇杀敌,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能为了以攻取一城一地,而不顾将士们的死活是吧。
要是为攻取一座城池,让兵马折损过半,敌人来个反扑,又拿什么去打败敌人。是坚守城池?还是弃城,让士兵活下来?显然这两者都不可取。
前面计划好去攻打虎牢关,是因为尹子琪将绝大部分兵马调去攻打睢阳了。现在他无功而返,我们这时前去攻打,无异于跟尹子琪的兵马来个正面交锋。
俗话说的好,两虎相争,不死既伤。我们现在的兵力有限,要是跟叛军来个决战,就是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京城里的陛下往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更别说败了会怎样。”
黄不佑道:“军师,你的这些忧虑,我全都明白。但你得告诉我,三爷能什么时候出兵攻打虎牢关,也好让我回去有个说法,交个差。”
陈亮道:“你回去告知元帅,就说尹子琪再次出兵睢阳之时,就是我们出兵攻打虎牢关之日。”
黄不佑道:“军师,尹子琪的大军两败睢阳城,损兵折将不说,还弄瞎了一只眼睛,你觉得他短期之内,还会出兵攻打睢阳吗?”
陈亮笑道:“三爷说了,不下半月,一等伤势复原,尹子琪不仅会出兵睢阳,还会不顾一切地攻打,直到攻下睢阳城,才会善罢甘休。”
黄不佑道:“那好,末将告辞。”
陈亮道:“黄将军,回去之后,建议元帅,让他奏表朝廷,举荐贺兰敬为临淮将军,前去支援睢阳战事。”
黄不佑道:“军师,这不行啊!贺兰敬那个人听说过,虽好古博雅、经籍满腹,但骨子里就一书生,贪婪、柔弱,什么事都先盘算好自己的利益,要让他去面对几十万叛军,他定会见死不救的。”
陈亮笑道:“怕死好啊!元帅不是老以为自己威望不够吗,正好可以来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树立威严。”
黄不佑道:“可贺兰敬为官多年,朋党一片,就怕元帅处理了他,会留下后患。”
陈亮道:“这是三爷的建议,元帅听不听,那是元帅的事,你我就别操心了。”
黄不佑辞别陈亮,离开黑石关,回到偃师,将陈亮的话如实告知黄宗。
黄宗听后很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王猛虽然官职比自己小,却顶着并州刺史跟幽都都督两个头衔,往‘实力’那里一看,比自己强多了。鉴于此,采用陈亮的建议,上表朝廷,举荐贺兰敬为临淮大将军。
徐云峰回到京师,向朝廷告知叛军攻打睢阳之事,又接到黄宗的奏表,皇帝考虑到江淮乃赋税重镇,不容有失,便下诏,加封张行为御史中丞,许令威为待御史,坚守睢阳。任命贺兰敬为临淮大将军,带着所属兵马即刻前往临淮就职,策应睢阳战事。
贺兰敬被加封为临淮大将军,对黄宗很是感谢,他终于可以摆脱朝廷的束缚,猛虎入深山,蛟龙入大海,往后前程无量。出得皇城,回到军营,二话没说,速速拔营,绕道而行,奔赴临淮而去,一身欢喜,满怀兴致。
徐云峰出得奉天殿,走到温良玉的身边,说道:“良玉,深处朝堂,我有些不习惯。你能否帮我求求陛下,让我走出皇城,回归前线。”
温良玉道:“我早就帮你求过陛下了,陛下没有答应。”
徐云峰道:“为什么啊?为国奔赴前线,陛下应该应允才是。”
温良玉道:“云峰,陛下说,正国大将军为大夏国奉献了一生,从未向大夏国求取过什么,到老来还将一腔热血抛撒在了战场之上。他要是再让你将热血抛撒疆场,定会问心有愧,会做恶梦的。”
徐云峰道:“奔赴前线,是我自愿的,与他无关。”
温良玉道:“可刘云飞就留下一个女儿,你是他的丈夫,要是你将来有个三长两短,让她这一辈子靠谁去。世间都讲求个礼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三从四德压的女人们喘不过气来。刘莹妹妹多好的一个姑娘,你不可能辜负了她以后,还要让她用一生的孤苦来换取个贞节牌坊吧!那样就太自私了。”
徐云峰道:“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一我出事了,她可以改嫁啊?”
温良玉苦笑道:“你见过那个宰相府里的媳妇有改嫁的,何况你们还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的,何其珍贵。”
徐云峰道:“良玉,我真想为这乱世做点事情。”
温良玉道:“徐三公子,你记住了,只要有心为民,不管做什么,都可为国出力的。陛下加封你为刑部侍郎,本就是让你为国锄奸的,执掌好刑律,一样可以为国为民,又何须走上前线呢!”
徐云峰听后,觉得有几分道理,道:“良玉,那我就不走了?”
温良玉笑道:“当然不走了,既能守着妻子,还能为国奉献,这是多少人都在梦寐以求的事。”
徐云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福气,不仅娶到了心仪的妻子,还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刑部侍郎。”
温良玉将徐云峰的肩膀拍了一拍,笑道:“徐老三,好好活着吧!为民请命,报答陛下;照顾好刘莹,报答王猛。”
徐云峰笑道:“良玉,经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好好活着,真就对不起他人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很快就出得宫墙,跨上马背,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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