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华隆坐于奉天殿的龙椅之上,气势威威,面对满朝文武百官,除了心存智计,就是眼含犀利的目光,洞察一切看不见的无形阻力。
先立皇子正为储君,虽乃国政,可说到底还是皇家的家事。
众朝臣加以庆贺,只因皇帝目前就一个皇子,实在找不出加以反对的理由,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拿自己的儿子去充数,只好万事从权,和气生财,喜气一片。
皇帝见大臣们喜气盈盈,团团和气,很是高兴,随即擢升赋闲在朝的廉正为汴州刺史,冉玠为睢阳郡守。
朝臣们一听,一片附和,谁想当就让谁当去,只要不委任自己就行,“陛下英明”之言辞不绝于耳。只因汴州被叛军蹂躏数月,睢阳更是满目疮痍,出任这两地的父母官,就是自找苦吃。
皇帝见此事又轻而易举地得到通过,立马风向一转,说自己将御驾亲征,明日就前往汴州。
群臣们一听,很是不悦,怀着各种心思,言语走到一起,除了反对,就是规劝。
有些朝臣认为,兵者,乃不详之物,还不知下边的武将们有没有生长什么歹心,陛下不宜亲临涉险。
有些朝臣认为,汴州现乃王猛驻军所在地,陛下亲临汴州,王猛好如‘如虎添翼’。现在想扳倒他都有些吃力,日后一旦建立更大的功勋,要想将其扳倒,有如雪上加霜,难上加难,甚至难于登天。
林元治见陛下乃自己的女婿,又加封自己的外甥正儿为储君,事事应该顺着皇帝的心愿才行。第一个站了出来,言辞慷慨一番,找寻着各种理由为皇帝的御驾亲征辩护,认为陛下亲征叛军,有利无害。
苏达仁见林元治有了‘慷慨解囊’之举,为了日后的发展,站了出来,力挺皇帝,一顿操作,引来不少的支持者。
徐任枫、严松、杨怀宁、靖王、益王、温良玉等人,见风向开始转向皇帝一边,立马来了个‘义无反顾’,成为‘皇帝御驾亲征’的忠实信徒,义正辞严,言辞凿凿,情温四海。
那些忠实的反对者们,见自己的队伍开始势微起来,便也熄灭战火,站到一边,只盼陛下回心转意。
皇帝见支持者越来越多,甚是喜悦,连忙给臣子们来了个回应,任命徐任枫、严松、杨怀宁、靖王四人为辅政大臣,温良玉为太子的授业老师。
众朝臣见这种好差事没有自己的份,装着委屈,送上祝贺,毕竟做辅政大臣,都是凭实力说话。
皇帝见几件大事都通过了朝议,反对的声音虽不绝于耳,但不算主流,很是高兴地被朝臣们送出奉天殿,迈向了御驾亲征的征途。
朝会散,众朝臣出得奉天殿,严松追上温良玉的脚步,道:“温大人,你这出的什么主意?”
温良玉笑答道:“严相,逢处乱世,陛下要是不能手握兵权,震慑住在外建功立业的将领,将来拿什么来改革弊制,鼎力革新。”
严松脸色忧虑,道:“可陛下刚刚登基,朝中暗流涌动,陛下轻易离京,不是给那些人有机可乘。”
温良玉浅浅一笑,道:“严相所虑极是。但严相可知,要想尽快平定叛乱,还天下以太平,就得上下一心。可纵观睢阳之战,忠臣良将死守,其他州郡的兵马却按兵不动,见死不救。日后要是此类事情不能得到解决,平定叛军之日,也将是天下大乱的开始,只因-为国殉难的都是忠臣良将,而手握兵权的却是心怀鬼胎之徒。”
徐任枫、杨怀宁、靖王、益王、苏达仁、林元治等人走了上来,同两人走在一起。
林元治道:“温大人说的在理。”
杨怀宁道:“许叔骥、贺兰敬之流,朝廷明明三令五申地要求他们前去睢阳求援,他们却可以做到按兵不动,坐等睢阳城破。黄宗将军带着张高他们夺回了城池,他们却可以厚颜无耻地跑去跟张高他们争抢功劳,为了利益,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试问以后,要是不能杜绝此类事情,谁又甘心为大夏国殊死搏命。”
益王道:“朝廷不是惩处了许叔骥、贺兰敬之流了吗。”
徐任枫词正色严道:“何况还只是个贬官留用,就是杀了许叔骥、贺兰敬等人,也无济于事,许令威、张行、南齐云等忠君爱国之士-早已全部殉难。思来想去,出现此类事情,真正的受害者却是朝廷。”
苏达仁听过,心有感触,道:“哎!名利二字,不知扭曲了多少人格,留下了多少梦幻泡影,思之让人生畏。”
温良玉笑了一笑,道:“追名逐利,本没有错。但要看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以何为资本,做了多大贡献。”
严松问道:“温大人,陛下明日出征,身边带些什么人?”
温良玉答道:“益王殿下,还有卫恒率领的五百御林军。”
林元治快语道:“这哪行,要是下边的人有什么妄念,谁来保驾护航!”
益王笑答道:“林大人,从京师到汴州,一路都是王猛的兵马,切莫忧心。”
靖王附和道:“是啊!各位大人,要是王猛都心怀鬼胎,这京师早就姓安了。”
林元治道:“不是我要猜疑王猛,只是陛下的安危,事关国运,出不得半点纰漏。”
温良玉斩钉切铁地说道:“各位大人放心,我三弟王猛,别的没有,为国为民之心还是有的。”
徐任枫将手一拱,道:“陛下离京,以后政务上的事情,就全仰仗各位了。”
杨怀宁道:“以前,太上皇对继位之人左顾右盼,误导了大家。幸得陛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委以重任,臣定当恪尽职守,以报答天恩。”
苏达仁道:“大家都是陛下近臣,日后定当同心同德,为陛下守好京师。”
严松听过,极为高兴,道:“两位大人说的好,同心同德,辅佐好太子,以报答陛下的信任。”
八人一个相互见礼,分散开去,朝着各自的工作岗位走去。
温良玉送走极为大人,对着靖王的背影喊道:“靖王殿下,等等我。”
靖王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微笑道:“良玉,可有什么事?”
温良玉小跑过去,微笑道:“陛下昨天跟我说,让你朝会后,到御书房觐见。”
靖王笑道:“你同去吗?”
温良玉笑道:“我还得督导太子殿下的学习,就不去了。”
靖王手一拱,话别温良玉,朝皇帝寝宫走去。
一阵步子迈过,靖王来到勤政殿,走进御书房,向皇帝行礼问安。
皇帝离开座椅,走上前去,将靖王扶起,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
内侍奉上茶水,兄弟俩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靖王喝过两口茶水,道:“皇兄,您让我做辅政大臣,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皇帝笑道:“七弟,以后切莫说这种话,政务上,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温良玉,他定会帮你的。”
靖王苦笑道:“皇兄,要不让我也跟老九一样,随你出征吧!”
皇帝拍了拍靖王的肩膀,笑答道:“这怎么能行,我们兄弟这么多,可真能帮到我的,就你跟九弟,你得帮哥哥好好地守住这京师。你看,大哥去了蜀地,二哥被我贬为了庶民,三哥又心里不干净,五弟又出卖了祖宗,六弟又跟老三一个鼻孔出气,九弟又要随着我出征,你要是不留下来镇守京师,我征战在外,岂能放心。”
靖王温言道:“皇兄,不是有太子殿下吗?”
皇帝笑道:“正儿他一个七岁的小孩,除了学习,就是听话。要是将镇守京师的重任交付给他,说也不应该,我们这些大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靖王苦笑道:“皇兄,在政务方面,我也像个七岁的孩子,就怕辜负了你的心意。”
皇帝道:“你只要保证京城姓华就行了,其他政务方面的事情,就让徐任枫、严松他们操持就行,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不宜过多介入。”
靖王道:“皇兄,徐相、严相、杨怀宁他们都是正人君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苦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大夏国的长治久安,身为皇帝,肩负起造福天下的重任,自当万事小心为上。”
靖王笑道:“皇兄,我懂了。”
皇帝道:“好,温良玉经纶满腹,才思敏捷,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跟他商量着来。”
靖王喝完茶水,起身道:“皇兄,要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弟就先走了。”
“好。”
皇帝将靖王送出殿去,回到御书台边,坐了下来,处理完政务,起身出得勤政殿,向皇后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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