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世人如何无情,惩恶扬善,笑看我身七尺长剑。谁在望着我?谁绝望着我?让我吞噬苦难,愤怒燃烧成灰!身后有人耳语,化作笑声甜蜜!”
歌声散去,陈亮轻闭嘴唇,迎来王猛、余清、郭凯、邱文弓、赵先求、孙有望、陈鲲等人的一片掌声。
陈鲲欢言道:“军师,没想到你的歌声如此好听,以后得多唱唱才是。”
陈亮侧过头来,笑答道:“你大哥的歌声更好听,不如让他也唱上一段。”
余清侧过头来,看着王猛,喜气道:“大帅,军师现在是中郎将了,有了请求,你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个?”
“好,庆贺军师加官进爵。”王猛受过众人的掌声,张开嘴唇,高声唱了起来:
“人海道茫茫,天涯路遥遥。豪情几万里,风随我情动。同行还有谁?满天飞雁云。”
歌声传送数里,五万将士踏着歌声,吹着凉风,行走于大道之上,豪情壮志落满一路。
邱文弓跨马靠近王猛,道:“大帅,上次跟叛军在宁陵城外三十里,与杨朝宗率领的五万兵马交战,叛军的重装铁甲骑兵跟轻骑兵配合使用,战力非凡,不是事先埋伏好,将他们引进山谷,切割为两段,输赢真还不一定。”
王猛道:“不用惧怕,重装铁甲骑兵的人和马都穿戴铠甲,跑不了多远就会疲累,跟他们比比耐力就过去了。况且马腿是没有包裹铁片的,不用关照他们的人和马身,对着马腿下手就好。”
邱文弓苦言道:“可他们是两匹三匹战马连锁在一起,砍到了马腿,士兵不被射死,也差不多会被冲击的马匹碾压死。”
陈亮转头看向袁健儿、李恽,道:“袁健儿、李恽,大帅让你们训练的步兵,训练好了没有?”
李恽跨马靠近了来,答道:“训练好了。”
王猛道:“说说看。”
李恽回道:“一人一柄麻札刀,敢冲敢杀,视死如归,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纪律严明。”
王猛脸带喜色,对着郭凯道:“带上五千重骑兵,一万轻骑兵,五千步兵,绕道敌后,攻打曲阜去吧。”
孙有望听过,跨马靠近了来,道:“大帅,崔乾佑率精兵八万围攻济州城,你就三万兵马前去救援,会不会吃力了些?”
余清笑道:“小孙,取胜之道,讲个灵活运用。敌强我弱,要么占据有利地形固守,要么集中优势兵力将敌人独个击破;敌弱我强,抓准时机,将敌人一举荡灭。现在双方僵持不下,还没到跟叛军决战的时候,一场战斗,没必要跟敌人比谁的人多。”
孙有望道:“多谢余叔指点。”
王猛道:“郭大哥,你要那些将领,自己点吧。”
“是,大帅。”郭凯昂头挺胸,大声道,“邱文弓、赵先求,你俩率领五千重甲骑兵,负责阻击叛军的援兵。”
邱文弓、赵先求道:“末将领命。”
郭凯道:“孙有望、刘明辉、乌子虚、马乃新,你们率领一万轻骑兵,负责侧翼,掩护重骑兵冲锋,切割包抄叛军,打得赢就打,将叛军就地消灭,打不赢就跑,保存实力为第一要务,战机时时都会有。”
孙有望、刘明辉、乌子虚、马乃新接令。
郭凯道:“袁健儿、李恽听令,你俩率领五千步兵,负责攻打城池、正面迎战叛军的重甲骑兵,一旦交战,没听到撤退的号角,不得后退半步。”
袁健儿、李恽听令。
郭凯点将完毕,王猛大声道:“兄弟们,你们跟着我跨马疆场,纵横几千里,没让你们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我身为主帅,深感对不住你们。希望你们这次出征,既能打败敌人,又能保护好自己,等光复了东平郡,我定会奏请陛下,让你们吃顿好饭,睡个安稳觉。”
郭凯带着众将领一个拱手礼,道:“大帅保重!”
王猛带着陈亮、余清、陈鲲、程颖、喜鹊等将领,将手一拱,相送道:“兄弟们保重!”
郭凯跨马扬鞭,带着身后的将领,率领两万兵马,朝着曲阜奔腾而去,尘土飞扬,滚荡一路。
陈亮见郭凯等人消失了身影,道:“大帅,我们不如放弃营救济州城,直接绕道敌后,攻打郓州,严阵以待,坐等叛军主力回援,来个守株待兔。”
王猛温温一笑,看向余清,道:“余老,你觉得军师此法,是否可行?”
余清笑道:“大帅,好些人的心里藏着一句话,在重大的抉择面前,总会情不自禁地说出来,宽慰自己。”
王猛道:“请讲。”
余清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
王猛笑道:“你是赞同军师的决策了?”
余清笑答道:“遇事先考虑清楚,做好准备,要是能够克服各种迎面而来的艰难险阻,做到‘坚持,坚持,继续坚持’,那么风险越大,伴随而来的收获也就越大。”
王猛道:“余老,军师,纵观朝廷在前线作战的兵马,就我们这一支还没吃过败仗。要是这次败了,难免不伤及军心,于大局不利,不能不叫人慎重啊!”
陈亮温言道:“大帅,世间的大江大河,没有一条是笔直的,都是在曲曲折折中奔向大海。很多时候,看似是直路,却是死路,绕个弯子,反而是近路、活路。稳打稳扎,固然是好,但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朝廷早已千疮百孔,承受不起。富贵险中求,这个险,不过是前进途中的艰难险阻,一旦克服了,跨越过去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就会接踵而来,美不胜收。”
王猛苦苦地笑了笑,对着程颖道:“老程,你觉得军师跟余老说的在理吗?”
程颖笑答道:“大帅,要不是军师,我斗大的字才认识几十个。对于军师的决策,我一向秉承支持的态度,这次也不例外。”
王猛轻轻摇头,对着喜鹊道:“老麻,你说呢?”
喜鹊笑答道:“大帅,你发令,我执行,其他的我说不好。”
王猛听过,嘴唇微微地翘了翘,眼睑轻轻地眨了眨,将陈亮、余清看了一眼,调转马头,望向西边,重重一躬,温言道:“陛下,臣为了快速结束叛乱,总想冒险一试,若是败了,你别怪我。”
西边一片祥云飘来,快速向东边移动,彩光落洒一路。
王猛好像听到:
想试就试吧,败了又如何?没什么了不起的。什么事都按部就班的来,朕等得起,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可不一定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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