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朝廷任命张守城为兵马副元帅,东出太行,攻打邺城。
张守城接到朝廷任命诏书,集合部下兵马,会合黄宗所部,东出太行,攻城拔寨,一路向东,势不可挡,直逼卫州(今河南卫辉)城下。
卫州守将安流儿听闻官军席卷而来,胆战心惊,除了召集部将商量破敌之策,加固城防,就是去信皇都邺城,向父王安思景求救。
安思景接到卫州的求救信,深知事情不妙,一边去信范阳,让周秉正、蔡希德率兵南下驰援邺城战事,一边任命李宝成为帅,高尚为军师,薛嵩为先锋,领兵八万救援卫州。
张守城率兵进攻卫州,攻打两天两夜,力战无功,兵锋受挫。又听闻邺城援军即将到来,更是忧心,召集将领中军大帐议事,共商破敌之策。
黄宗带着余清、黄不佑、杨律钦、杨广利至中军大帐。
张守城见到余清一身布衣,安坐黄宗下位,很是不爽,连忙命令士兵要将余清赶出中军大帐。
黄宗不解,上前说理道:“大帅,你这是何意?余清前辈那里得罪你了?”
余清甩开士兵的手,嘲笑道:“他往昔败于我手,今日挟私报复。”
张守城大笑道:“笑话,你昔日的主子都被我们拿下了,何来败于你手一说。”
余清冷笑道:“若不是记恨往日败于我手,今日怎可挟私报复?”
张守城笑答道:“你一布衣,入我中军大帐,是嫌我帅帐不够威严乎?”
余清听过,看在王猛的面子上,不想跟张守城计较,轻轻一笑置之。
黄宗接话道:“大帅,余清老前辈是大元帅的左膀右臂,军中智囊之一,我有幸得他在军中为军师,怎可说是一布衣来着,他只是不愿穿官服而已。”
张守城冷言道:“黄将军,你定是说笑了!王猛智勇双全,怎会留他一个败军之将在军中充当智囊。”
余清生气道:“张守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服可以出去单挑。”
张守城起身,大喝道:“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黄宗上前一把止住,道:“两位老前辈,火气干吗这么大,现在的当务之急,攻下卫州才是正理,能不能将昔日的恩怨放到一边先?”
张守城甩开黄宗的大手,道:“我堂堂兵马副元帅,怎会怕他一个白衣。”
余清怒道:“王猛堂堂兵马大元帅,都对我礼敬有加,我还会怕你一个副的不成。”
言语落,两人就往外边走去,脚步慷锵有力,好有一副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黄宗正要上前规劝,周亚仁上前阻止道:“黄将军,你就别劝了。我跟着大帅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他像今日这般冲动,定是高兴来着的。何不成全他们一回,就当为接下来的大战热热身,解解乏,高兴高兴。”
黄不佑疑问道:“张大帅真的是闹着玩的啊?”
周亚仁笑答道:“绝对是闹着玩的。你们想啊,当年平定乱世的那些将领们,不是老的老,就是先他们而去,今日能在营帐里遇见一个年龄相当的故人,还是昔日的敌人,能不高兴吗!要是我家大帅真有敌意,叫我们这些手下上就行了,还用得着他亲自动手,来个君子间的一对一比划。”
黄宗听过,欢笑道:“那还等什么,出去看看,给他们助助威。”
“请!”
周亚仁手一伸,同着黄宗、黄不佑等将领走出大帐,来着帐外,观看起两位长者的比武来。
张守城、余清两位长者在于大帐之外的一块空场地上,一人手握一根棍棒,对视着对方,谁也不愿先动手,都想来个后发制人。
余清左右迈开两步,道:“张守城,你若是输了,接下来的卫州之战就让我来指挥,一切听我的。”
张守城左右迈开两步,回话道:“余清,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先,你现在瘦的像只猴似的,我一棍就能将你打趴下。”
余清笑道:“那可不一定,能打不在身上肉多。当年你我一共交战五次,你两胜三败,要不是刘云飞帮忙,你怕是连赢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张守城笑道:“别说的好听,你哪次胜我不是依靠请来的援军偷袭我军粮道,刘云飞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
余清笑道:“好汉不谈当年勇,今日若是你败了,卫州之战的指挥权归我,敢吗?”
张守城大喝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堂堂大夏国的兵马元帅,今日若是连你这只瘦猴都收拾不了,何谈统领三军,何谈荡平叛军。”
余清一听,往日的英雄之气涌上心头,手中的棍棒宛如游龙,向前飞出,直逼张守城的咽喉。
张守城一个侧身,用棍棒将余清的棍棒一带,扑面一棍敬了回去。
余清一个侧身,转身就是一个‘千军万马’,回敬给张守城,快如疾风。
张守城早有防备,还之以礼,接上一招‘十面埋伏’,攻了余清一个措手不及,余清险些落败。
余清也不示弱,避其锋芒,一记‘四面突围’,来个独个击破,险些将张守城打败,还好张守城留有后手。
张守城化险为夷,再不固守,全军出击,直奔余清的大营,要来个毕其功于一役。谁知,身体有恙,咳嗽不止,棍到半路,无力往前,顶不住余清的一个迎头痛击,损兵折将,落败。
周亚仁走上前去,扶住咳嗽不止的张守城,走入中军大帐,奉上茶水。
张守城喝过几口茶水,瘙痒难耐的咽喉才稍微好些,咳嗽声停了下来。
跟进大帐的黄宗上前慰问道:“大帅,你可好些了?”
张守城丢弃面子,答道:“老了,怕是好不了了。”
余清走上前来,有些痛惜道:“张守城,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领兵出战,真的是不想要命了。”
周亚仁道:“大帅要不是病的厉害,实在难以率军出战,冀北叛军哪能打到京师城下。”
黄宗看了余清一眼,对着张守城温言道:“大帅,你有病在身,刚才一战不作数。”
余清笑道:“小黄,你错了。张守城一生追求君子之风,岂会做那失信于他人之事。”
张守城微微咳嗽两声,等心平气和下来,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张守城不比那刘云飞差,从来说一不二,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是了。”
余清听过,心智一动,上当了!原来张守城这老小子见自己身体有恙,精力有限,凡事难以亲力亲为,特意借比武落败,将这攻打卫州之事托付于我,悄无声息,顺理成章。
想到此处,对张守城安慰道:“当年败于刘云飞之手,不是技不如人,是自己的猜忌心在作怪。今日洁净一身,心无挂碍,更无顾虑,定能以能力论输赢。”
张守城见余清知道了自己的用意,没有点破,言语亲和了许多,道:“有什么高论,对后生们说就行,废话那么多干嘛!”
余清笑道:“你不给我令剑、兵符,我凭什么对着后生们发号施令。”
张守城朝周亚仁看了一眼,周亚仁会意,将帅案上的令剑、兵符托起,递向余清。
余清走到帅案旁,接过令剑、兵符,对着帐前的将领们道:“诸位将军,卫州城城高坚固,城里又有三四万叛军坚守,想速战速决,实属不易。且探子来报,邺城出兵八万前来救援,我军若是全力攻城,定会腹背受敌,极为危险。不如退而求其次,暂停攻城,先伏击前来驰援的八万叛军,将他们击败后,再全力攻城,争取一战破城。”
将领们见张守城没有反对意见,大声回复道:“末将领命。”
余清令剑一挥,道:“周亚仁听令,命你率领所部两万兵马佯攻卫州城东门,不让城里的叛军出城支援西来的邺城叛军。”
“末将领命。”周亚仁出列,接令。
余清道:“黄宗听令。命你率领我军其余全部兵马于卫州城外五十里伏击前来驰援的叛军,一战定输赢。”
黄宗出列,大声道:“末将接令。”
张守城慢慢地站起身来,道:“将士们,一只脚勉强可以站立,两只脚就能走,就能跑。你们都是大夏国的将士,当不分彼此,精诚合作。胜了,大家都有功;败了,大家都有过,明白否?”
将领起身,大声回话道:“大帅放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张守城欢言道:“那好,准备去吧。”
全体将领们拜别张守城,随着余清走出中军大帐,排兵布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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