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辩一问,即便聪慧如蔡琰,一时竟也想不出答案。
显然,昭姬更擅长文科。
而蔡琰见刘辩胸有成竹地发问,哪里看不出刘辩心中必然已经有了答案。
她倒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刘辩,而是继续冥思苦想。
董曾跟着父亲董承在边地居住过,胆子不算小,闻言倒是想到了个好主意――将大象宰了按块称,然她见比她年长的蔡琰和唐婉都未说出这么个简单的主意,一时没敢往外说。
唐婉于诗赋上有些见地,但在称象的问题上却是两眼一抹黑了,她自己想不明白,又见蔡琰与董都不得其解,便第一个选择求助于刘辩。
刘辩又问了一圈,包括在身旁候着的还是毕岚,后者不久前才选完多个官造竹纸坊的地址,重新回来接管西园没多久。
见蔡琰和董都是摇头,刘辩这才背着一只手,迎风而立,说出了答案。
“把大象放到船上,在水痕所在之处留下刻度,然后称物以船载之,使水痕与刻度相同,便可知道了。”刘辩见自己说完后,只有蔡琰一脸了然,而唐婉与董却只用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望向自己,遂又说道,“有不明之处?可以试上一试。”
刘辩此番来西园,本就是为了放松的。西园本就有修好的水池,称象也算不得什么骄奢的大工程,他当然不在意演示一遍。
毕岚听得刘辩此言,立马遣人去安排。
就在刘辩兴致勃勃地称大象之际,前将军府,何进正在大摆宴席。
这已经是宴席的第三日了。
其实何进前段时间就已得到了刘辩的许可,当时才被解除禁足的他虽然寂寞难耐,却不敢贸然接触似郑泰这样的昔日旧人,而事实也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他都能出府了,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闭府不出吧。
郑泰这样的见不了,那么当初顺势成为何苗府属之人呢?
所以何进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何苗的大将军府。
然后,何进就发现他的故吏们对他不可谓不尊敬,不可谓不热情,言语间一如往昔。
但何进却总觉得比起以前少了点什么,面对这些故吏,双方的关系之间仿佛有了一层隔膜。
最后,何进总算想明白了,昔日的大将军变成了前将军,他的故吏们终究成了别人的人。
尽管这个别人是他的弟弟。
想明白这一点的何进在叹息之余,反而回想起了他作为外戚之前的生活。
那时,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屠户,至多也不过是掌管了南阳郡的大半屠宰买卖罢了。
当时的他没有现在的烦恼。
何进不差钱,他静极思动,想起了自己以前曾在南阳干过的事,干脆在府中大开宴席,不收礼物礼钱,愿意来吃的尽可以来吃,大宴三日。
而今经历了波折,何进反而有了点返璞归真的味道,有,但不多,只有一点。
所以到了这第三日,望着那些过来吃白食的人们,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可何进身处其中,仍觉得落寞。
倒是何咸心痛与流水般花出去的钱,面对他向来不敢顶嘴的父亲,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阿父而今又不需靠这些人宣扬名声,天下士人有几个不知阿父?阿父觉得府中清闲莫不如便多出去走走,何必浪费这些钱财?”
何咸说完,却见何进一双眼睛立刻盯住了自己。
顿时又恢复成了鹌鹑的模样:“阿父想做什么,孩儿绝对支持!”
何进此时却笑着拍了拍何咸的肩膀:“我儿说得对,为父就是太清闲了!”
既然宦官除不得,那就得给自己找一个新目标了。
最好还是那种只要一完成就能天下闻名,让他成为内外士人魁首的事。
只是何进一时之间却想不到答案。
他又看了一眼因为自己夸奖而在脸上扬起笑容的长子,这个竖子是指望不上的。
可惜深得他心的袁绍回了汝南老家,何进也不敢贸然联系。
何进犹豫再犹豫,觉得似乎还是应该去问问他的亲外甥,省得再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而又被关在府中一年多。
想到此处,原本离开的何进挥了挥手叫来何咸,问道:“我且问你,你上一次拜见太后时,太后有没有提起为父?”
经过了那一夜,何进第一时间竟有些不太敢当面就这个问题询问刘辩。
……
袁隗的侯府之中,袁隗与袁基相对而坐。
袁隗有些恼怒,因为他派人去寻袁术来府上一会,竟然被袁术拒绝了。
袁基见状,也将当初从司徒府出来后袁术说的话坦诚相告。
作为袁隗为汝南袁氏培养的下一代族长,袁基不认为现在的袁术不服管教是好事。
尽管从兄长的角度来看,他其实是有些欣慰的。
袁隗闻言冷哼道:“自今日后,断了族中供给他的钱粮……老夫倒是不信,以他袁公路的浮华作风,他的俸禄能够用!”
袁基点了点头,他知道袁隗这一招一下打在了袁术的痛处,却没有尝试劝说袁隗。
虽然袁术靠着河南大治赢得了许多好名声,而他本人也为了追寻好名声越走越远,但袁术有一项缺点一直没改,那就是好奢侈。
袁术并未因为节俭也是名士的好品德而去身体力行。
中二千石的俸禄为每月九千钱加九十石粮,快够一户五口之家用两年了,但要供养袁术一家主仆的生活,能维持个三日稀松平常,能维持五日便算节省了。
不过袁氏本就不差钱,袁术也从未因为钱而烦恼。
袁基可以想象,当袁术知道自己被断了钱粮后,受不了简朴的生活,从而内心崩溃的情形了。
他回想起了袁术幼时曾在他面前为了喝一杯蜜水,又哭又闹、呜呜呜的可怜样子。
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袁隗看着倒也没说什么,问道:“你应当也听闻甄俨和麋竺在打听曾来往过西域的商人吧?你有何想法?”
“我以为天子约莫是想要西域商路之利。”袁遗说着,忽看向袁隗,“叔父的意思是,我袁氏也要插上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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