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领头羊

  “不行,绝对不行!”孙策坚定的说道,“若是军令,属下自当奉令,可若非军令,就是不行!”

  “典韦和许褚入了我的什,那就是我什之人。他曹昂要是缺人,那就再另外招募!”

  对于孙策来说,吃到碗里的哪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而且这几日他也逐渐摸清了典韦和许褚二人。

  两人颇有些相似――上天给予了他们不太灵光的脑袋,却又同时给了他们强健的身体作为补偿。

  放到游戏里妥妥地“因为不需要脑子技能全点力量上了”。

  孙策不说自己就武艺非凡,对同类人惺惺相惜,单就以他被作为将官培养的身份,就足以让他重视两人了。

  皇甫郦见孙策态度坚决,笑了笑,不复多言。

  相较于皇甫嵩,皇甫郦的为人处世上要灵活多了。

  面对这些来历大都不凡的羽林郎们,除非必要,否则他也不愿意强行使用自己作为军司马的威权。

  但眼下,典韦和许褚的突然加入的确造成了五什之间的实力不对等。这对于五什之间的良性竞争显然是不利的。

  天子日夜操劳,可能忽视了这等小事,但皇甫郦却不能忽视。

  孙策忽然说道:“典韦与许褚的优势无疑是在武力之上,司马,若是我什愿意以一敌二,不知可算公正了?”

  “你有这想法,同与你一什的人商量过了吗?”

  “还未!”但孙策依旧坚定地强调道,“但我相信,他们绝对都会同意的!”

  皇甫郦却轻轻摇头,否认了孙策的提议。

  刻意牺牲一方可不算是公正。

  而且……他留意到孙策话语中俨然是把他所在的什当成一个小团体了。

  长久来看,这同样不是个好迹象。

  皇甫郦跟在皇甫嵩身边,并不缺乏决断,他心中思量,如今的什伍有没有必要换上一换?

  于此同时,作为争夺对象的典韦虽还不了解外界的争端,心中却颇有些不爽利了。

  最近几天,他简直就要被那些让他头大的文字给逼疯了。

  天知道他只是想当个上阵杀敌的军官,若是能靠着军功撞出一个封妻荫子,那就是他平生所愿了。

  可是在他的所有想象之中,都没有读书识字这一条。

  终于,他忍不住了,将眼前的书本一把推开,嚷道:“俺看不下去了!”

  一旁的许褚比典韦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他是一个敢在敌军面前薅着牛尾巴倒拽牛的人物,见典韦扔书,他当即大叫一声,把眼前的桌案给掀了。

  陪着他们的张方等人倒没被吓住,尤其是张方,幼时跟着张燕长在山匪窝里,见人耍横早就见多不怪了。

  他说道:“两位若是觉得屋中实在憋闷,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无妨,只是……这书本,这桌案,皆是同僚们的一片心意,不可辱没。”

  典韦素有侠气,一听这话在理倒是慨然认错,老老实实地捡回了被他推开老远的书本。

  许褚见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扶起桌案。

  等呼吸到了外面的寒风,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然而刚走两步,许褚就看到了孙策迎面而来。

  即便是他也能看出孙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当即脸色一垮。

  但孙策只同他和典韦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这虽让他有些奇怪,但能继续远离那些晦涩的文章,许褚也不愿多想了。

  ……

  云台殿,刘辩问张让道:“张公,近几天雒阳物议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让答道:“回陛下,臣并未从贾校事处听闻有什么异常。”

  刘辩小声道:“这么正常?倒有些奇怪。”

  张让心中腹诽――哪里奇怪了,一点都不奇怪。

  这边还在西园大张旗鼓的征召猛士,另一边京兆地震刚开始就同意了北军五营的扩军。

  谁还看不出来天子磨刀霍霍的意思?

  经历了过往这几年这些事,又有几人真的敢出头去当领头羊?

  ――当然是有的。

  袁隗的侯府近日来时常有客人到访。

  虽说袁隗有过前科,但袁氏的基本盘犹在――只要袁氏在中央与地方的高官子弟还在,总有门庭若市的时候。

  侯府门外,袁隗再度婉拒了一位客人隐晦的请求,将他送出门去。

  袁隗有些不解为什么最近这些人会找上自己,按理说,在外界看来,他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皇帝心腹的印记。

  但眼下,前来拜见他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其中内情。

  “次阳公莫要再送了,就此告辞!”

  “祝君一路顺风!”袁隗目送着客人登上马车离开,在回府时,忽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朝他这边看。

  久违的记忆浮现,他很快想起了来人是谁――前御史中丞韩馥,曾经他被天子逼迫着变节后的最大受害者。

  略作犹豫之后,袁隗没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反而上前去邀请道:“文节,自从数年前一别,你我便未再见过……如今既然来了,何不入府一叙?”

  韩馥并未拒绝。

  袁隗闻言大喜,拉着韩馥的手就入了府,同时命令家仆准备酒菜珍馐,又对韩馥说道:“今夜不醉不归!”

  韩馥被袁隗一路拉着手,没有拒绝。

  席间,酒过三巡,韩馥忽然面露愧色,说道:“说来惭愧,当年我不知次阳公身不由己,还曾连同众人在私下里恶语相向。”

  “而今这般无礼登门,却得次阳公如此善待,实在是……”情到深处,韩馥失声痛哭。

  “无碍,无碍!”袁隗口中虽这么说,联想到近年来受的委屈,却是强行挤出了两滴眼泪,“你虽然丢了官职,但是我却……”

  “唉……我心中之言又能向谁诉说呢?”袁隗叹息一声。

  韩馥举酒道:“若公不弃,尽可以说给我听,必不会入第三人之耳!”

  “文节我自是信得过的。”眼见韩馥已经有了些醉意,袁隗又端起了酒,可他却并未先问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文节此来,也是来劝我的吗?”

  “是!”

  听到这个答案,袁隗一下子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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