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恭喜王兄成为一品天人,可喜可贺。”裴瑾笑着道。
“谢谢,空着手来的?”
嗯,王慎的话让裴瑾一愣。
“开个玩笑,来找我有事吧?”
“有事,楚王府的人找过我,知道我认识你,以为我和你能搭上话,就让我来试试。我实在是没法推辞,所以就来了。”裴瑾倒是也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
今是不同往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一品天人。有什么话不妨如实说,也不用拐弯抹角,藏着掖着。
“他想要问什么呢?”
“你的态度,看看能不能拉拢你,哪怕不站在楚王府这边,最起码不要成为敌人。”
“这个不用担心,我这个人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偶尔会管点闲事,仅此而已。”
“你的话我会传达到的。除了你之外这里似乎还有一位三品参玄境的大修士?”
“他是一位长辈,旅居于此,是位慈祥的长者。”
“慈祥,长者?”
“对。”
“那就好,王爷还想请我问问你还有其他的什么需求吗?”
“需求?我这个人喜欢安静,不想被人打扰,这次来的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结果了。”王慎平静道,裴瑾点点头。
“你请我喝过茶,吃过酒,今天伱是客,我也请你喝茶。”
“好啊,能与一品天人一起喝茶,那是我的荣幸。”
“随我来。”
王慎在前面带路,裴瑾跟在后面,随着他来了山神洞外。
“这是,符箓?你还懂符箓?”
“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王慎道。
进了山神洞,裴瑾也看到了正对着门口的那一个“山”字。他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好字!”裴瑾忍不住赞叹道。
“坐。”王慎指着一旁的石桌。
茶,是普通的茶,从宁隆府买的。茶壶是普通的茶壶。煮茶的水却是那山中的灵水。
茶香扑鼻,裴瑾拿起来喝了一口。香气十足,入口香醇。
“好茶!”裴瑾赞叹道。喝了两杯茶,然后放下茶杯,望着王慎。
“虽然我知道这话很冒昧,但是不问我不甘心。”
王慎听后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说。”
“修行除了天赋可还有什么诀窍?”
原来还是是为了修行的事。
“把一件简单的事不断的重复、参悟,做到极致。”
“然后?”
“功到自然成!”王慎道。
裴瑾闻言一愣。
“据你所知,我最厉害的功法是什么?”
“刀。”裴瑾听闻过王慎的刀,却不曾见过。
“我早些年练刀的时候,一套刀法每天至少三百遍,一练就是数年,风雨无阻。我所修行的其它功法也是如此。”王慎将自己的修行心得徐徐道来。
抛开他独有的挂不谈,他真的很努力。一个人想要在某些方面有所成就,除了天赋之后,的确是需要日复一日的努力。
这实际上不缺天才,但是有太多的天才少时天资纵横,后来确实泯然众人矣。为何?因为没能坚持下去,半途而废。
三杯茶,几个问题,之后裴瑾就离开了山神洞,回到了宁隆府。
他的父亲在等他,先前担忧的神情在见到他回来之后尽数消散。
“爹。”
“如何?”
“人见到了,话也带到了。”
“那便好。”他父亲点点头。父子二人来到了书房。
“见到天人的感觉如何?”
“不错,他还请我喝了一壶茶。”
“天人请茶,难得!他对王府是什么态度?”裴瑾的父亲听后道。
“他说了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也没接受楚王府的招揽。”
“那样最好。”裴瑾的父亲道。
“一位王爷若是得到了一位一品天人的支持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对荆州来说未必是好事。”
“爹,你有有没有想过,王慎在荆州而不在其他的地方,这本身对某些人来说就可能有特别的含义?”
一个一品天人已经不是王慎一个人的事情了。
裴瑾走后,山中恢复了平静,王慎在山中修行,继续参悟,稳固自身的境界。
武阳县中,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惊人的大事。
一向欺压百姓,欺行霸市,几乎是无恶不作的青河帮居然主动帮助城中的百姓。
修屋补漏,送粮送面,主动搀扶老太太.如此异常的举动直接吓死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同时也让整个武阳县城的人都战战兢兢。
这就好比一个人整天拿着刀劫道的恶人,突然间到你跟前笑着问你“能帮你做点什么?”
这特么的的确是太吓人了!
“我怎么感觉整个人们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废话,以前都是上门要钱,现在上门送钱,这事搁我身上我也会觉得奇怪。”
“哎,这钱就这么白白的送出去了?”
“嘘,不要质疑,不要嘀咕,你不知道上一任帮主和那林堂主和刘执事是怎么死的吗”
“哦哦!”
青河帮这个盘踞在武阳县几十年,吸食百姓血汗的帮派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这个变化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
就在他们有些松懈,其中两个人中饱私囊,同时对两个百姓态度不好,结果横死在大街上,也是脖子断了。
顿时整个青河帮的人都老实了。
他们意识到原来那位代帮主没有离开,真的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天,又到了年关。
云峰山上,废弃的道观之中。
三老一少四个人聚在一起,王慎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炖了一肉,一锅鱼。饭菜很丰盛,还有就,从江城弄来的美酒。
伏未休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处“眼窍”,准备年后闭关,将其打通。
沈惊圣修炼“金光咒”,身体也有了一定的好转。
仲可道借助河伯印的帮助,对伤势的治疗也有一些收获。
王慎不用说,已经入了天人境。
这一年对他们四个人来说是收获丰富的一年。
外面天下还是动荡不安,大雍在后退,他们四个人却在进步,他们期待明年。
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来年春天,第一场春雨下过之后,终日被山中的灵水浇灌的龙兰居然长出了花骨朵。
这也让王慎准备出门的计划延后了,他想要看看这龙兰花对仲可道和沈惊圣的伤是不是有效果。
这一等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两株龙兰盛开,花开两朵。
王慎先是将沈惊圣叫了过来。
“师父,您见多识广,这东西该怎么服用效果最好?”
“这你还真难住我了,说实话,我知道很多种处理灵草的方法,制药炼丹、直接服用、熬成药剂,但是我恰恰不知道这龙兰该怎么使用效果最好。”
随后王慎又将仲可道和伏未休叫了过来。
“开花了?”仲可道看着开花的龙兰也是一愣。
听了王慎的问题,仲可道直接表示,这种花直接服用就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人一人一朵,服用下去,看看对你们的伤病有没有效果。”王慎当下道。
“这多谢宗主美意,只是这种灵草对我的伤恐怕没多大的作用。”仲可道如是道,他以前也曾今试过服用其它的灵草,但是效果并不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呢?不用怕浪费,过几年还会再开花的。”王慎道。
最终,沈惊圣和仲可道两个人都服用了龙兰。
这灵草对沈惊圣的伤有着很好的疗效,但是对仲可道的伤却是效果微弱,聊胜于无。
“抱歉,宗主,浪费了这一株灵草。”
“仲老这话就见外了,一朱灵草而已,您也不必灰心,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王慎宽慰道。
“现在已经很好了。”仲可道已经很知足了。
到了他这个年龄,经历了这么多的是,经历过了太多的失望,很多事情都早已经看开了。
这年的秋天,王慎和三位老人告别,离开了荆州。他准备四处看看。
这一次,他在出去已经和往日不同了,过去他离开宁隆府更多的是为了避难,是为了逃避。这一次他是主动出去,行走天下,四处看看。
当他离开了武阳县,经过宁隆府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人在看他。
于是他顺着这种感觉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看到了山中有一个人,一个和尚。
“般若寺的和尚?”
王慎只是一步就到了那和尚的身旁。
这个和尚穿着普通的僧衣,个头普通,长相也普通,单看外表,这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和尚。
但是在王慎的眼中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因为他的修为颇高。
“二品,洞观境?”
这不是般若寺的和尚。
“金顶寺?”
“阿弥陀佛,小僧普慧,见过施主。”
“普慧?”这个名字王慎曾经听沈惊圣提起过,金顶寺的佛子,号称百年来佛门天赋最为出众之人。
“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金顶寺的佛子。”王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普通的和尚。
若不是他现在已经是天人境的修为,哪怕是和这和尚擦肩而过也看不出来他的异常之处。不愧是年轻一带的翘楚。
“和尚来这里做什么?”
“见天人。”普慧和尚如是道。
“见我,作甚?”
“想要见一见。”
“见了,有何感想?”
“天人之姿,果然风采不凡。”
“和尚也会拍马屁?”
“贫僧说的是实话。”
“金顶寺有几个人天人境的僧人?”
“两人。”普慧和尚如实道。
“才两个?”
“两个已经很不错了。”普慧和尚平静道。
“和尚倒是谦虚,听闻金顶寺有一门绝学名为《如来真经》,和尚可曾修炼过?”
“贫僧练过。”
“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既然在这里又到了金顶寺的佛子,机会难得,自然是要见识一下金顶寺的佛门绝学。
普慧和尚听后沉默了一会。
“既然天人想要见识一下,贫僧恭敬不如从命。”随后他的身上就亮起了佛光,一尊佛像在他身后闪现,浑身金光灿灿。
抬手便是一掌,佛掌。这一掌浩大、光明。
王慎也是一掌,这一掌却是如同一座山,厚重巍峨。
两掌在半空相遇,接着虚空震荡,他们脚下的山峰跟着震动起来。
王慎的身体晃了晃,那佛子退了半步。随后王慎收掌,那佛子身上的佛光也退去。
“佛子的修为果然高深。”
“施主谬赞了,贫僧和施主还差的很远。”普慧和尚道。
只是试一试,王慎知道这个和尚绝对没有用全力,而且他施展出来的功法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走了。”王慎摆摆手。
普慧和尚双掌合十朝着王慎行礼。王慎只是一步便消失不见了。
“掌中有山意,只是掌法就如此的厉害,不知道他的刀道修为到了何种程度?”普慧和尚轻声自语道。
他这次下山来已经许久没有回山了,因为他觉得时机还不到。他修的佛法遇到了瓶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却是迟迟无法突破,差一个契机,他在寻找这个契机。
王慎离开了宁隆府,一路西行。
没有什么目的地,就觉得想去那个方向,然后就朝着那个方向而行。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四下看看。山水,人物,风情,
天下的百姓还没有从前几年的灾难之中恢复过来,四处有匪患,王慎但凡是遇到了就随手解决掉,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这一日,他刚刚在一座小城之中停下来,就听到有人呼喊。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然后看到两个人在追赶一个十几岁大的少年,那少年手中拿着两个肉包子。王慎拦住了他后面追他的两个人,替他付了钱。
本以为不过是随手而为的事情,没想到第二天他出门的时候,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等在门外。
“谢谢!”一见王慎出来,他便朝着王慎躬身行礼。王慎这是笑着摆摆手。
“先生,您能否施舍我有些银钱?”尽管少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你要银钱做什么?”
“救人,我妹妹病了,要找大夫,可是我没钱。”少年道。
“前面带路,我去看看。”
“先生是大夫?”
“我懂点医术。”王慎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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