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看向窗,外有霞光,应是傍晚无疑。
自昨晚,到今晚,不知几番沉浮。
林白双眼无波,无欲无求,心如古井,犹如圣人,想的也尽是贤者之思:
“武道的尽头在哪里?仙人又在何方?”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断追逐最强?还是庸庸碌碌?织席贩履与九五至尊又有何分别?”
正欲比肩先哲,肚子却咕咕叫了两声。
自昨晚到现在,林白都没怎么休息,也没吃什么正经东西,只晨间胡乱吃了几个馒头。
本就是少年人,又习内功,练筋骨,林白这会儿并不困,就是饿得慌,也撑的慌。
侧头便见穆贞,她已闭目沉睡,脸上潮红未消。
林白想弄点东西吃,便拍了拍她。
穆贞转过身去,嘴上还嘟囔不停,“没完了?”声音慵懒,带着几分不耐烦。
林白跟她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默契已生……
就是这会儿她会错意了。
“枕的我胳膊麻了。”林白无奈说。
穆贞动了动,林白抽回胳膊,下地灌了几口凉茶。
来到厨房,先烧上热水,又用凉水擦了擦身子。
收拾妥当,林白坐在炉火边,捅了捅灶台,便闭眼放空心神。
旋即出现在石盘空间内,林白盘腿细思。
昨晚到穆贞家时,两人没啰嗦太多,很快入巷,只是林白心里始终存了个警惕。
但一番下来,林白发现穆贞正常的很。
彼时石盘空间的雾气并无变化,林白还偷偷给穆贞把了脉,确是正常女子的脉象。
而后林白便放下警惕,不管不顾起来,歇歇停停,一直忙到现在。
“这当然不能说穆贞就一定是正常的,若是她实力远在我之上,脉象什么的可以改变……不过她当时的表情和反应不像是伪装的。”
“而且她小肚子肉乎乎的,四肢力量也都是普通妇女的样子,呼吸间隔也是寻常人,绝不是练家子,更不修内功。”
“她总不能是修道的仙……”
想到这儿,林白忽的愣住,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最可疑的一点是,她样貌不差,又无亲人依靠,可多年来,竟能在北城安身立命,没有人上门找茬。这是贫苦之地寡妇的待遇么?”
“最近接触到的都是人啊?裴无用是剑道天才,享誉四方的大剑客!秀秀的父母出自青羊派,生死不知;更是跟青衣童长老打过照面。这么看来,身边再有个藏的很深的人,也说的过去。”
“甚至于,花溪县未来会更加热闹,到处都是过江强龙。”
“相较而言,青龙帮的任彪当真是眉清目秀。”
“若那石盘是某种神器,惹来他人追逐也正常。穆贞是为石盘而来?那她是怎么发现这件隐秘的?还是说,修道之人都能看到我身上的异常?”
“我是梦回另一个世界之后,才获得石盘的。而她已经卖了好几年包子了,之前与她相交不多,只是普通邻居,这说明她布局很早,但直到我获得石盘,她才上门给我送包子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这些日子干下的事,怕是被她瞧了个干净。甚至我偷听墙角,怀疑她身份的事,她也知晓了。”
“而且上次我本欲跟她开诚布公,她却让我等一下,然后任彪就‘心血来潮’的来到她家门口……”
“之后我就被她睡了,但事后却不记得任何细节,当时还以为是醉酒忘事。现在想来,我勤修无极功,怎会轻易醉酒?应是她把我迷晕,查探我身上隐秘,但并无收获,那石盘外的云雾挡住了她的某些手段。”
“接下来,我就一门心思要杀任彪,甚至行事不谨,提刀硬上……是她想要看看这些日子我到底进步多少?以此来推断石盘的某种效用?”
“她为了石盘,不仅委身与我,还颇为配合我的小要求,也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也得了乐趣。”
“可为什么不直接拿下我呢?出于某种顾虑,还是别的原因?”
“她的实力……从昨晚和今天的表现来看,应该比我强不了多少。或者说,她的实力不在于筋骨和内力,而是某种法术神通……”
“而且也不至于强的没边儿,否则怎么可能拉的下脸,跟我一個织席贩履之辈睡觉?”
一番思索下来,虽有牵强之处,但好歹勉强能说通。
林白是宁可信其有,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不管怎样,她暂时没有害我之心,否则杀我的机会太多了。那便与她虚与委蛇,好好摸摸她的底。”
至于是否误会了穆贞,林白觉得这关乎自身隐秘,甚至小命,误会便误会,日后好好补偿便是。
“以后思考重要的事情,要在石盘之内,不能在外面瞎琢磨。指不定别人有什么诡异手段……”
林白睁开眼,厨房灶火还在烧,水也未煮沸。
站起来,回到卧房,穿上衣衫,林白看向还在沉睡的穆贞,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穆贞立即睁眼,胳膊支起身,转过头,先看了眼腿上的巴掌印儿,又皱眉看向林白。
“还困呢?起来吃饭了。”林白捏了捏,心说要是娶回家,那可真不错。
“我又不饿……”穆贞揉揉头,坐了起来,“一边儿去,你先吃吧,养养力气……”
“……”这是说我虚么?林白老脸一红,反而认真说道:“趁着吃饭,谈点大事。”
“什么大事?”穆贞先愣了下,又莞尔一笑,道:“是咱俩的事?”
“当然。我林白虽织席贩履为生,却也知忠义二字,你既不嫌弃我,又以身相许,我岂是始乱终弃之辈?”林白义正言辞。
“文绉绉的,显摆你读过书么?”穆贞坐起来,微侧着头,两手玩弄鬓边发丝,道:“你说人话。”
林白道:“我不白睡。”
“你当真要娶我?不嫌我是寡妇?”穆贞又问。
林白道:“天地可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穆贞面上露出几分娇羞。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林白坐过去,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凝视。
“我都听你的。”穆贞打了下林白手背,脸上娇羞更甚。
“这些日子城里不安宁,等过一两个月,我请白大夫来提亲。”林白十分认真,轻拍她的手,道:“别人有的,你也有,我绝不让你受了委屈。”
“我都听你的。”穆贞还是这句话,人却靠在林白身上了。
“那你再歇一会儿,我去给伱烧饭。”林白说。
“好。”穆贞立即点头,但随即拍了下额头,“怎么能让男人做饭?你歇着,我去。”她胡乱穿上衣衫,扭着腰往厨房去了。
林白摸摸额头,看不出半分疑点,反只觉穆贞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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