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发现自己又被调戏了。
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他们’，除了奥莱理事长之外，大家都很忙，没人理会他。
娜塔莉是早就习惯他周期性发呆了，一见他愣神，立刻护在他的面前挡住了所有人，林奇回过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笔挺的背影，这让他心里一阵感动，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她粗糙的手掌。
警官女士甩了甩手却没能甩开，回头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红的任由他握着不放了。
林奇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奇迹之光依然漂浮在平台的熊熊火焰之中，火焰散发出明亮的光，却始终掩不住奇迹之光无色无质的纯光。
四个中阶教士就站在高台四角，认真的操控着秘法，蓝色的火苗不断舔舐着古旧的药箱，让药箱每一刻都散发出最纯净的光彩。
二十个来自苦难教会的志愿者已经就位了，这些身着白袍的女士们围成一圈跪在奇迹之光四周，人人闭目低头，双手十指交扣在胸前互握，保持着这一姿势一动不动，每个人身上都射出出一道光，与火中的奇迹之光连为一体。
林奇的心情有点压抑，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了以前看到的一幕。
刚刚穿越的那个晚上，在兰道尔家的客厅里，那群仆从被从奇物里驱逐出来的时候，就是用类似的形态围在远古闪烁者的雕像前，随后化作了八团粉尘，只有人头留了下来。
说到底，就算目的再崇高，这也是献祭啊，让一群人自我奉献，换取更多人的利益，身边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算维护秩序的娜塔莉也习以为常，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当初险些成为祭品的经历，让林奇一时有些迷茫，不过，手上传来的力度把他从迷茫中唤醒过来。
是娜塔莉正握着他的手，曾经凌厉的目光里满是安慰。
“这的确也是献祭，是你最厌烦的东西，但你再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类似的情况。”
嘶，仔细想想，何止这个世界，哪里不是这样呢？就算在故乡，很多事一样要让很多无辜者牺牲自己的利益，去为更多人创造美好，虽然有各种名目，但本质上不依然是赤果果的献祭吗？只是献祭的祭品不同而已。
“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做着同样的事，献出自己的利益，献出自己珍爱的东西，去换取自己认为值得的一切。只要不是被迫而是主动行为，那这就是等价交换，这就是秩序。”警官女士突然手上用力，捏着林奇的爪子阴森的说道，“所以，你这家伙想要破坏秩序吗？”
“手手手，碎了碎了。”
林奇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嘴角却翘的比猫尾巴还高。
“哼，笑什么笑。”警官女士白了他一眼，但自己也忍不住轻轻叹息道，“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帮不上她们，只能祝福她们付出的代价越少越好吧。”
“她们至少不会死。”一旁传来奥莱理事长的声音，他一直在这里坐镇，是整场仪式最后的防线，“只是会失去很多美好的东西。”
“亲情友情爱情之类的？”林奇向老理事长微微欠身，“所以这种东西究竟怎么被夺走？”
“没人知道方法，但神秘的世界里，有太多手段可以达成目的了。”理事长遗憾的说道，“这已经是最温和的代价了，我很怀疑这样的代价能否驱动奇迹之光让它中和部分疾病权能。”
“但这不是已经开始驱动了吗？”
“据说现在只是刚开始，还要看后续发展。”理事长露出古怪的表情，“而且，如果去餐厅吃饭，你没付够钱老板就让你走了，那最大的可能……”
“是什么啊？”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对了，刚才上面发生了什么，大主教那么急着跑上去了。”
世上的断章狗有我一个就够了，你这人怎么也学会了，而且你转移话题还能更生硬一点吗？
林奇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还是把上面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
“信仰屏障？这可类似于绝对防御啊，只要开启了，几乎是无法突破的。至高之力？就算真是利用神降之体引导神灵意志降临也几乎不可能突破，除非遇到极特殊情况。”理事长揶揄道，“问题是信仰屏障消耗极大，就算对于暗夜教会来说都不能忽视，特林莱斯大主教居然狠得下心，看来刚才的意外也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啊。”
“那到底是什么？”林奇追问道，“大主教也说不清楚。”
“黑色晶体，上面带着红色条纹的不规则多面体，对吧。”奥莱理事长捻着胡子沉吟道，“应该是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
“？？？”林奇觉得自己的兰德语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硬是没理解这一串名字的含义。
“因为这本来也不是兰德语，是第二纪的古莱尔语，兰德语只是强行拆解翻译的。总之这是一个名为夜魔的邪神留下的坐标，通过它能把夜魔的意志临时召唤到现世，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已经足以摧毁这场仪式，顺便清空莱茵所有普通人了。”
“他们疯了吗？”林奇听得直咬牙，这种大杀器居然随手就想丢出来，“那个夜魔也是个很强大的邪神？”
“他是一个据说有一千个身份的强大邪神的身份之一，那个古老邪神据说是最古老的三个邪神中最活跃的一个，但是……你怎么了？”
“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那东西感觉熟悉了。”林奇眼角直跳，“看来那个喜欢看热闹的家伙没打算安静下来，又找到新目标了。她好像确实相当强大，如果是她的至高之力，能强行击穿信仰屏障传递进来吗？”
“当然可以，但要从内部动手，我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了。”特林莱斯大主教也匆匆返回，拍拍林奇的肩膀道，“信仰屏障已经开启，就集中在这间安全屋周围，除非他们找到其他方法偷渡进来，否则这里安全性就不成问题，现在就看南丁格尔女士她们的了，希望能一切顺利。嗯？对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身边另一位女士？”
“她去帮我办一件事了，可能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赶回来。”
林奇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嗯？林奇一扭头，就看闭目祈祷的南丁格尔女士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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