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马驱动是很耗以太的事情,三人组轮流扮演车夫,实际上是“马”自己在驾车,而“车夫”通过嵌入银线的缰绳不断输入以太。
帕斯卡当车夫的时候直接把兜帽扯下来遮光,眯着眼睛,于是路上多了一辆车夫不看路的马车,其他行人、车辆吓得纷纷绕道避开。
好在为了不招摇,罗夏把繁星之塔的标志卸了下来,现在只是辆做工优良的马车,比不上贵族的座驾,也就没什么人关注。花钱把车停在一家旅馆的后院,三人正式开始购物之旅。
杜彭大道上的人确实衣着没有田园街上的绅士、贵妇那么好,更实用地裹着厚厚的羊毛或粗麻衣裳。仔细看过去街边的店铺也要朴实一些,除了左手边一家气派的门脸,仿旧帝国的大门比临店高了一层,是大街最火热的店。
“这是什么店?”罗夏只是自言自语想要往前看,却被后面的行人应答:“年轻的先生,您和同伴如果是正直的人,最好不要进去的店。”
“弗洛兰?”听到熟悉的声音罗夏回头,他还记得高瘦男人是菜场的水产管理员。
“罗夏法师,真巧在这碰见你。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弗洛兰。两位是?”
“我的同门,帕斯卡、宝琳娜女士。”
问过好后弗洛兰解释道:“诸位,前面的豪华店面是销金的魔窟,我们英明的陛下为了创造王宫的收入,而去掠夺可怜可憎之人收入的场所。不错,就是赌场。这些年瓦卢瓦越开越多了。”
罗夏注意到弗洛兰没有叫圣王国,有些奇怪:“感谢您的提醒,我们去买冬天防寒的衣服。弗洛兰先生是去?”
水产管理员先生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哦,我从朋友的地方出来,嗯...一处小小的俱乐部。”他深深看了帕斯卡一眼。
“好吧,弗洛兰先生再见。”
“再会。”
经过赌场门口,罗夏见着门口有两个凶蛮的壮汉,有人一脸期待地进去,也有人失魂落魄地出来。罗夏摇摇头和同伴快步走开。
“从这家店开始吧!”平都夫人的招牌,裁剪得当的成衣摆在门口展示。罗夏和宝琳娜进去,帕斯卡打了个哈欠倚靠在门外没进去。
这里的大部分布料都不很显眼,而是驼色、乳白色居多,结合毛织的面料给人温柔的感觉。不过招牌说是“夫人”,柜台上算账的却是个年轻男人。
见到有人来了,他张望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嘴巴张了张却没向罗夏两人说,而是鼓起胸膛往身后用力喊:“夫人—有—顾客—来了!”
店铺最深处响起木梯咯吱的声音,还有个老妇人的语音:“瓦朗,你要是不能招待客人,我请你坐在柜台上有什么用呢?我可以用铃铛、狗甚至鹅代替。”
“夫人,我还在为您算账。”瓦朗憋红了脸,罗夏注意到他的衣服精致贴身,但很破旧了,尤其是在被新衣包围的环境里格外突出。
“那么是这位小先生还是漂亮的小姑娘先来挑选?”
“我来吧。”宝琳娜从一开始就瞄准了目标,她挑出一件青蓝色的长裙比划,问门口的帕斯卡:“这个怎样?”
“不考虑季节的话还不错。”帕斯卡扭头撇了一眼,似乎这個动作废了他老大劲。
“喜欢的话可以搭配这件...”老板娘拿来披肩给宝琳娜披上,此时就是瓦卢瓦纳常见的女性装扮。
老妇人又转身从铺子里面拿出一袭淡黄呢子斗篷,给宝琳娜系上:“出门披上,在室内就刚刚两件,觉得冷还可以穿棉布的衬里…”
柜台后的青年瓦朗眼前一亮,想到什么,但随后丧气地垂下头继续翻手里的账本。
“那就这一套吧。”宝琳娜对老板娘的推荐感到满意,夫人马上拉出卷尺,让她去试衣间里量身材改衣服大小。
这家店没什么男装,罗夏在外面等候,再出来时已经打包好了。
“诚惠七枚银币。改您的尺寸还需要时间,您可以先付三枚押金,明天之后再来取。”
“最快需要多久?我们今天之后就没时间再来这。”
夫人有些为难:“这位小姐的身材标致,倒也不需要改动太多…最快下午三点后你们回来看看,我给你们加急裁剪。”
宝琳娜想想,从牛皮袋数出七枚银币:“那就麻烦您加急做了,我付您全款。”
下一家店铺男士服装为主,罗夏直接买了不需要改的成衣,并且挑选的都是不复杂的款式,那些需要仆人协助才能穿戴的一律pass。
“走吧,去吃饭。”罗夏记得这里距离“瓦卢瓦纳的胃”很近,它周围的餐馆食物应该比较新鲜:“感谢师姐带我来这,我请您吃饭。”
“欸?这算什么帮忙?”宝琳娜正要推辞,帕斯卡已经凑过来:“那我呢罗夏师弟?”
“当然包括师兄...”
“你倒是不客气...”
从杜彭大街到大菜场需要穿过赛涅河,他们走到桥上,此时围观的人很多,几乎把桥堵住了。
“有人跳河里了!”
“要救吗?”宝琳娜小声地问。
“救人犹豫什么?”帕斯卡已经把外套脱下,撸起袖子准备跳下去了。
“救,但不是在桥上。”罗夏想到进城时在菜场的遭遇,让两人和他一起快步走到对岸。
在围观者的眼中,跳河的青年一开始还在下意识地扑腾,现在已经快要沉下去了。“天哪谁去救他!以神的名义。”“这么冷,救人和被救的都要得病的!”看得最清楚的围观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在桥上讨论。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一道湍流把他卷着,毫不客气地直直推到岸边。路过的两个行人眼疾手向溺水者伸手,河水也很配合地推波助澜,青年得救了!
“肯定要冻坏了!”“他自己要跳的,救上来有什么用呢?”其他人嘟囔着散去。
“噗!咳咳咳…先生,您是法师吧…”当事人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被不自然的力量牢牢托着靠岸的。
“救我是做什么?救一个一无所有、绝望到投河的人…唉,不管怎么说谢谢二位…”
“你叫…瓦朗?”
“你们是平都夫人的顾客!”
“上午还好好的,现在这是?”
青年惨然一笑,打了个哆嗦,见状宝琳娜做起手势,等做完瓦朗惊奇地发现自己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是感觉不到冷了:
“谢谢,你们真是好心肠!但恐怕要做无用功了…你们走后我的债主找上门,老板娘得知我去赌场还欠了钱,就把我辞了。我什么都没有啦!只有一张老头子给的破驴皮…”
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一片灰色皮子,上面烫着几行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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