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又和安德烈沟通了一番,更深入地了解他的近况,得知他每天上十二小时,由于是晚班,所以罗夏能在这个时候碰到安德烈。
罗夏拿起他反复抄写的内容,一张皱巴巴的纸上没一点空间浪费,现在已经被迫重叠着字迹书写。
“明天这个时候还会来吗?”
“会!”
罗夏点点头:“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带讲义和新的纸笔来,如果你还能找到一些同学,我就多带几份发给他们。”
安德烈从椅子上站起来:“罗夏老师”
法师摆摆手,拉着安德烈慢慢走出教室。原本这里人来人往,现在只有曾经的老师和曾经的学生两人。
“大门什么时候开了?”安德烈有些兴奋,他误以为开门、罗夏老师的到来是要复学的信号。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父亲失业,家庭还需要自己做工支撑,即便开学也没有机会再回到课堂。
罗夏催促他赶快回家休息恢复体力,不要太劳累。“我们约定好了,明天这个时候再见。”
“老师再见!”
法师当然不是只为了赞助安德烈纸笔,罗夏眼下首先想到以前的思路,他赶忙跑到炼金部。“斯诺法师?斯诺法师呢?”
炼金部的老哥把罗夏接引到地下室,这里除了原本运行的以太提取设备,空间再次扩大,原有的“反应堆”室对称的位置正在新建第二台。
斯诺正在指挥施工,塔身被吊起缓缓沉入炼金药水池中。
“罗夏,你终于回来了!”他热情地迎接来者,看到少年的目光集中在施工中的二号机,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本来应该征求你这位设计发明人意见的,但时间不等人,我们要满足新的以太需求,所以第二台机组在汇报卡诺大师后就开建了。”
“这个无所谓,蓝光屏障核心、拉杆拖箱的分成记得打给我就行。”罗夏乐得炼金部添新设备,如此一来【神灵驱逐术】的熟练度增长速度直接翻倍:“我还在帝国瞧见一个有趣的思路,可以省下塔底秘银棒。”
斯诺两眼放光:“真的?”
“我可不敢在炼金部的老大面前说大话,不过实在是好奇,为什么那么快原本的功率就不够用了,是什么新项目启动了?”
“嘛这个”斯诺生硬岔开话题:“好了罗夏,伱来找我是为了提供收集以太的新思路吗?”
“当然,不过我有条件”罗夏递给斯诺“芳达”饮料:“不,不是钱财,而是为了我的学生。”
斯诺迟疑着接过翠绿色的饮料,没急着喝而是观察了瓶子和里面液体。罗夏简单说了高师停办、学生失学的事情。
“那小子有魔法天赋,炼金术虽然学的都是基础,但可是我亲手教出来的,还是单科全年级第一。斯诺法师,你相信我的水平吧?
“所以炼金部能不能特别接收一个学徒?不用入学繁星之塔,就呆在研究大楼,就和你们学习、干活。”
斯诺没有立刻答应,他先起开汽水喝了一口:“好喝!罗夏法师,我们也听了高师停办的事情,卡诺大师还和我说你也算半个创办者,所以听到这些消息我很遗憾。
“行会下属的商社老板也向我抱怨投资打了水漂,我本人是反对上面的人如此行事。但是你们还要接受调查,罗夏法师你这样帮助敏感人士,恐怕不利于自己通过调查”
罗夏一笑:“我无所谓啊,大不了卷铺盖回帝国。”
“好吧,你说的情况太特殊,需要先和卡诺大师再沟通。如果首席大人同意,那我这边也没问题。”斯诺又喝了一口汽水:“反正我们炼金部一直被蠢货们看不起,做做出格的事情怎么了?不就是多个学徒吗?”
炼金部答应得还算爽快,罗夏可以肯定卡诺那边没有问题:“.多谢!”
但对方还有话说:“那么其他学生呢?我们炼金部破例也不可能再接收更多人,更别说大部分学生应该是没有施法能力的,真来研究大楼只能做打杂的活计,还会引起调查员的注意。”
罗夏大方地坦白:“我还没想好。”或许可以请皮埃尔先生牵头重组新的学校,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光是重新寻找老师就够呛。
“不如去找找你的师兄,他最近忙得不得了,又不是给卡诺大师打工。”斯诺提点道。
师兄在干吗?不会是忙于“博爱与平等之友俱乐部”吧?
等罗夏走后,斯诺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不对,代替秘银棒的技术方案还没说是啥啊!”
如罗夏所料,卡诺确实没有意见,只有建议,要求不能声张、不能带到繁星之塔本部。
罗夏终于见到了师兄。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研究室当然不会空闲着,原型机拆下来的零件被堆到角落,现在房间内加了一张桌子,帕斯卡正趴在上面,响起均匀的鼾声。
在工位上睡觉?“卡诺大师来查岗了。”为了确保能被听见,罗夏特意用【传讯术】恶魔低语。
偷懒的人弹射起飞,口水跟着甩出来:“老师材料我马上整理完!真的就差一点了!”
直到清醒,师兄才明白被耍了:“罗夏!你回来就以欺骗师兄为乐.哦谢谢。”他接过橙汁口味芳达,气泡刺激得最后一点迷糊睡意也被冲刷走了。
“对于高师,你怎么看?”
出乎罗夏意料,帕斯卡一点也不愤懑,而是精神抖擞,举起自己的双手握拳:“肯定是要争取学生受教育的权利,为瓦卢瓦培养教师就是投资王国的未来!如果那些老爷们不肯继续,我们自己也要办起来!”
“哪有那么容易.”罗夏被师兄的乐观感染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在盘算最快需要筹备多久,规模如何,能否召集起行会下属的商社再次投资.
“瞻前顾后能成什么事?晚上和我一起去实地好好瞧一瞧。”托尔拍拍手,言语和动作中都有几分得意。
当夜幕笼罩整座城市,塞涅河畔的城内码头边有一家纺织厂,现在厂房的空地摆起了简陋的桌椅、黑板,点起了煤油灯吊在横梁上。
距离晚上七点逐渐逼近,陆陆续续有穿着朴素的人入场,白天这些男男女女是码头搬运工、纺织工等职业者,现在则成了学生。
维持秩序的是两个少年,他们要看入场者的“听课证”才放人,不止这两人,还有更多出身一般的高师学生,因为文化水平比较高,被夜校的学员尊称为“小先生”。
这些明明只是预科上到一半的师范生,开始了半学习半实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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