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绘伟大存在降临的画面是罕见的黑夜,大量深蓝色的颜料用在上面,清冷的月光勾勒出无数触须的降临者。
说是触须,因为它们纤细修长,和触角有很大差别。接着祂笼罩全岛,其他的神似乎都退场了,只剩下祂君临此地,无数触须化作丝线缠绕在城市和田野上空。
有的人类和精灵向祂拜服,而旧帝国的总督等大人物丢弃了他们精美的酒杯,有的裹挟着浴袍就在疯狂地逃跑,旧帝国的士兵开始与伊斯塔尼的反抗军战斗。
反抗军是精灵和人类奴隶、岛上的土著人类结成的联军,他们身后总是有无数触须的一团阴影,打得旧帝国的军队丢盔弃甲、且战且退直到赶回海里。
“看来是推翻旧帝国统治的时候。”这就到弗雷迪熟悉的历史了,每当想起这段光辉的过去,即便是风暴城最苦最穷的人也挺起了骄傲的胸膛,这段联手抗敌的日子也是精灵和人类共存的基础。
而那个触须怪就是.“显然是我们可敬的伟大伊斯,呵呵,真丑。”弗雷迪毫不顾忌。
接下来呢?他们在原天花板上已经走了大半,每一个场景的人物和景物都极多。这时候辛格列夫发现了盲区:“光明与秩序之主呢?祂小弟被揍得这么惨,咋不找回场子。”
“不知道,事实上那时旧帝国正在崩溃。”罗夏知道的是此时是“原典层大灭绝”,秩序之主应该是应接不暇的状态?他也无法揣摩几百年前的神灵是怎么想的。
现在他有两个疑问,一是此时“大灭绝”应该已经开始,这个“伊斯”是怎么浑水摸鱼降临现实物质世界的,二是从德律雅茨被光矛贯穿的画来看,这些画作描绘比较真实,那么谁是这么牛逼的战地记者,可以一路记录到神战?
至少是一個底蕴深厚的组织。
“咳咳,秩序之主当然出手了。”一个极端沙哑、仅仅是听到就让耳朵难受到天灵盖的声音响起。
突然的答话让所有人吓一跳,光球照过去,一坨黑乎乎的东西趴在地上,一旁是颜料、画笔和松节油。
原来那“一坨”是匍匐的老者,披着纯黑的袍子,好像一点光线都无法在黑袍表面反射,因此布料笼罩的地方,任何轮廓都没有,任何起伏都看不出来。当他抬起头转过脸向着来人,露出满口烂牙的笑:“欢迎来到颠倒教堂,我是最后的留守人,外面的大多称呼老夫‘黑修士’。”
罗夏格外紧张,因为他居然没有注意到黑修士!分明自己在一开始就开着【黑暗视觉】扫视过整个主厅,但是完全没看到其人。
假如他是以什么手段隐身的,那么【奥术视觉】下也当有灵光才对。以罗夏自傲的对魔力变化的敏感和掌控,即便是再强大的隐身也应该看出端倪。
是注意力全在画作上,没及时发现吗?此时惊慌惶恐没用,罗夏只有把法杖进入半激活的状态,随时准备出手。
“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来来来”
他说着腾挪出一个身位,不仅仅是老者瘦小的黑袍遮住的地方,还有一大块画面突然亮了些,能在光球照耀下看清楚了,好像是老者把一块阴影组成的幕布解开。
在降临之后的画作是半成品,有的地方上色了,有的地方还是素描式的底稿。罗夏等人在完成部分见到的是十二个威风凛凛的骑士,他们戴浮夸的头盔,因此看不出是人类还是精灵,而这些人向一位笼罩在面纱里的女士低头,她顶着王冠。
加冕?因为王冠是来自伊斯的两个触须承托着放在女王头顶。
“女王!”接着弗雷迪露出迷茫的神色:“这不对,伊斯塔尼建国已经几百年了,女王陛下在位时间怎么会那么久”
“现在你们的王是什么时候登基的?”
“当然是”诗人噎住了:“我记不清了。但是我有登基大典的印象,所以不会很久。瞧,我还是个棒小伙子,不是老不死的怪物。”
“嗯哼。”黑修士鼻腔发出声音,罗夏盯着画,上面的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只有长发、身体的特征能看出加冕的人是女性。大诗人弗雷迪呀,你不是老不死不代表别人不是哦。
后面画着十二骑士驰骋在岛上,他们的铁蹄践踏到哪里,就有伊斯的触须跟到哪里,旧的都市被接管,新的城市诞生,还有崇拜伊斯的教堂.
有精灵似乎在拒斥伊斯信仰,他们用劣质的矛和弓箭射向伊斯,显得徒劳且可笑,不过触须真的没有继续伸向他们,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骑士挥舞刀剑砍向那些顽冥不化的精灵。
岛裂了,被海分割出一角。
罗夏猜到这一隅是哪了:“艾尔岛?”
“不错。”老人满意地点头,不知道是满意罗夏的悟性还是满足于自己画作的传神。
最后就是未完工的画作,他们能看到,大地升起了比触须更粗壮的触手,伴生着粘液和不知名的诡异生物。
黑触手轻而易举搅碎了伊斯纤细的触须,而天空灼热的金光照下,主要的火力似乎是针对大地触手的,而夹在中间的伊斯横在半空,靠近大地的一边是腐烂和被污染的,靠天空的那一边干燥破碎,还有熊熊火焰燃烧。
最后近乎勾线的场景里,触须所剩无几、伤痕累累的伊斯遁入虚空,半掩在星云中。
这也太惨了吧虽然这位神的形象只是模糊的一坨,但罗夏总感觉能在最后的场景中读出一丝凄凉和委屈。
弗雷迪和辛格列夫目瞪口呆,他们对画面上描绘的什么不敢相信:“所以.伊斯是逃跑了?”
“呵呵,祂是彻头彻尾的懦夫,趁着帝国崩溃的时候来到此地为非作歹,而伊斯塔尼陷入危机的时候立刻逃跑了,抛弃祂的子民,抛弃祂最虔诚的信众,并且在最后一刻还蒙蔽世人!”
黑修士充满了愤恨,当他沙哑的话语喷吐而出,说话的同时,好像和情绪呼应似的,黑袍无风自动,显露出的不是四肢和躯干,而是悚然的无数触须,在空中张牙舞爪,和油画上的伊斯如出一辙。
矮人和诗人头皮发麻,同时举起了枪瞄向黑修士,罗夏也构筑出蓝光屏障横在队伍与老者之间。
两只细小的触须毫无阻碍地洞穿屏障,精准打在火枪上,顿时从金属的枪管到木头枪托统统化作黑色粘稠的浆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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