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邪法师,你全家都是邪法师!”首席虽然手上没动作,但他的眉毛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把死灵法师粗暴认定为邪法师是庸才的刻板印象!
“畏惧死亡的懦夫,才会给魔法加上无聊的价值判断,以此逃避最奥妙、最艰深的领域。”
你别急啊约瑟夫·罗夏被吓得退后半步。因为分身术本身的限制,以及这副躯体的机能有限,“夺舍夏”无法释放高阶的魔法,否则对于这位残血、被灰衣主教牵制的大法师,他一定可以重拳出击抢到人头。
可惜没有如果。大法师虚空一握,从他身后的“遗骸之井”伸出黝黑的触手把罗夏缠住。
不过小约瑟夫的话点醒了老约瑟夫,他明白过来眼前的正是帝国军首席随军法师本人,立刻再次驱动古老圣徽。
周遭飞艇燃烧的火焰瞬间变得更加白热,滚滚热浪还裹挟着“光明”属性穿透死亡之息。
之前咏秩司铎会因为索伦的虚张声势迟疑,不过是陷入思维盲区,而罗夏之所以立刻指出大法师的漏洞,因为他就是个因为魔力海啸和本体暂时失联的分身。
之所以能维持存在,还是因为【降身召唤术】居然敢分割灵魂寄托在分身里,这个理念严格来说是极为落后的。
最常见的一种情况——假如分身受到某种污染,那这片灵魂是要还是不要呢?不要,本体的灵魂就会残缺受损;回收它,本体又会被污染。
只有擅长净化和治疗的古代精灵、自然系专精法师敢这样玩。
不管怎么说,有罗夏的搅局,原本的僵持又被打破。然而对于索伦,这是无所谓的小事,他一眼就看出小约瑟夫灵魂的强度极低,虽然内源性魔力充盈,但料想是不会高阶魔法的。
解决完神棍就轮到你!时间的拖延已经足够,索伦抬手,刺青上魔力涌动,预设好的法术被激活。
一道纯明的光华逆势而出,没有受到司铎神术的阻碍,直线遁入老者的身体,接着出现骇人的一幕,老者的面孔、暴露的皮肤青筋暴起,接着血管不断肥大、发育,居然冲破皮肤,化作张扬的触须。有衣服遮蔽的地方也被刺破。
约瑟夫顿时停止了神术,浑身剧痛,还被自己的血管缠绕和攻击。
太阳的光照驱散黑夜是不讲道理的,因为黑暗只是“光的空、无”,因此光明与秩序之主的力量面前,负能量、死亡之息只会飞速蒸发消融,如果不是在充斥伤亡的战场,索伦应该早就落入下风。
所以他施展的【血管异变】并不依靠负能量,而是超量、凝缩的生命力去异化敌人浅表的血管,让这些身体的组织变异,是兼具消耗、打击、控制效果的八环法术。
这些生命力由死亡之息转化而来。索伦注意到,机体在濒临死亡时会迸发出最强烈的求生本能——无论心灵还是躯体都会积极地最后一搏。
在象征意义上,他同样可以如此将“死亡”压缩为对生的渴望和极端排斥,从死亡之息中萃取出极端的生命能量:它们在过去的个体上由生化为死,又在技艺高超的大法师手中逆转。
所谓死灵系,并非只钻研“死亡”“负能量”,他还对生命本源研究得极为深入,相比于自然系还保留了对生命的宗教式崇拜,死灵系的法师面对生命更理性、甚至怀着对伦理的唾弃,认为崇拜和伦理都是研究的阻碍。
因此,给他人注入纯粹的生命力,不但可以是治疗,在死灵系专精的施法者手中还可以化为更难分辨和防范的杀人技。
秩序之主是宽仁的,祂的力量不会轻易拒斥生命,也不会灼烧驱散它。约瑟夫就此被重创。
要疗效,就得白加黑,纯明的生命能量之后就该是纯粹的死亡之息攻击。索伦的呼吸起了极微小的变化,他这犹豫,是获得一位神恩者傀儡好,还是得到常年泡在神力里的实验材料好。
这取决于他接下来选用什么死灵魔法。
然而突然一道蓝色的光束从他侧身穿过,命中了被血管束缚的老人。这道法术之光好像是有实体似的,如同高压水枪给约瑟夫司铎足够的动力,让他飞起,远离了首席法师的负能量笼罩。
瞬间在阳光照耀下,约瑟夫司铎富集光明之力,变异的血管被灼烧枯萎,残留的蓝光填补血管刺破的伤口,让它们缓缓愈合。
脱战的他严重失血,这对于老人来说可不妙。脸色苍白的灰衣主教停在空中,看了“攻击自己”的青年一眼,又看到燃烧的飞艇和装置残骸,选择离开战场。
“那神棍居然怯战逃跑!”罗夏努力表演出惊异的表情,此时他还被黑色触手捆着呢,好像刚刚的光波不是出自罗夏之手。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焰火的噼啪声和钢铁骨架形变的声音。
理查德和八字胡法师对视,他们从头吃瓜看戏到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位闯入的青年法师。
两位在受到死亡之息侵染的时候,仰赖罗夏出手帮助。所以两人没有主动对可疑法师出手,默契地等待首席指令。
索伦在生气吗?不,他在重新审视这个青年,对方的灵魂素质,最多也就是中级法师,但面对自己这個大法师完全不在意,游刃有余的样子。
自己两次攻击也确实对他不起效,第一次死气灌注,青年毫无反应,第二次负能量的触手和他接触,如果是普通人会立刻陷入负面状态,而不像他这般神采奕奕、还能痛快地施法。
索伦,犹疑了!
他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以首席的作风,这是极为罕见的:“你到底是谁?”
“我已经说过了,约瑟夫。”罗夏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张好用的虎皮:“不过我的真实身份是帝国军部特殊力量防卫机关的专员,代号霜鹰!”
首席好像听到笑话:“呵呵,机关早就不存在了,那个草台班子在机关长赛宾斯死后,就被军部的情报局吞并得干干净净。”
不光是罗夏,理查德也很惊讶:“赛宾斯先生死了?等等,他还是秘密机关的首领?”
“一场可疑的空难。”索伦似乎知道更多,但他没有多说。
牢大!罗夏还是有些悲痛的,毕竟光头对他还算可以。另外他想说,帝国境内的飞艇是不是有debuff,那么容易坠机。
索伦挥挥手:“所以别装了,你肯定是魔法行会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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