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轮到我了?罗夏匆忙咽下油封鸭,让滑腻的肉块挤进喉咙里:“幸会,乔.战争委员先生。”
乔治雅克不以为意:“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一年来,我们的邻国好像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初步调查都指向了一个关键人物。而且我们还调查发现,您在繁星之塔留学过一年。”
这位战争部长和罗夏接触,是为了他一直鼓吹的主张:姊妹共和国计划。
瓦卢瓦近来取得的一系列胜利,共和国把帝国军驱逐出境还剩下“最后一里路”,接下来无论山岳派还是保守派,他们中都有狂热分子开始鼓吹,要向整个大陆输出大变革的成果。
就连保守派也认为,起初瓦卢瓦军对帝国的失败,是旧王国军队的失利,而国民卫队.只要三色旗帜飘扬,只要他们发起冲锋,共和国的兵锋就是无敌的。
而向世界输出大变革的狂想,引出两个看似更切实的理论:
一是自然疆域论:共和国的疆界应是北方海滨到中央山脉,再到塔姆河畔,也就是说要把和帝国争议的地区通通吃下,直到大山大河组成的天堑为止。
二是姊妹共和国的设想,乔治雅克就是狂热支持者、鼓吹手,他认为,瓦卢瓦应该支持一切想要推翻君主制的民众,尤其是支持帝国境内的邦国,通过类似的变革摆脱皇帝的统治。
这样一来,不但能削弱敌人,还能让新生的共和国获得天然盟友。瓦卢瓦当然是“大姊姊”,其他的都是小妹,将包括瓦卢瓦以南的沿海诸小国、瓦卢瓦以北的各个小邦。
哦,还有一個有作强力盟友潜质的“超级小妹”拜恩。
在乔治雅克眼里,所谓邪神在战场上复苏都不会构成威胁——只需要把战场推到帝国境内不就完事了吗?
战争委员摇晃着高脚酒杯激情演讲,他在国民会议和俱乐部沙龙上都是这样宣扬的,不过很可惜,他今天的听众,诸位法师既没有鼓掌喝彩的认同者,也没有激烈的反对者。
当他讲得口感舌燥,要饮酒润喉时,房间里顿时只听到刀叉和瓷盘摩擦碰撞的声音。
还好乔治雅克对尴尬的场面依旧不在意,微笑着询问罗夏:“那么,请问罗夏法师对我方的构想怎么看?”
他大讲特讲的就是“输出变革”“姊妹共和国”那一套,不过是包装得更冠冕堂皇,把向民众宣扬的口号用在这。
或许帕斯卡和保罗会被唬得气血上涌、激情澎湃,但罗大善人没在异世界“吃过猪肉”,在前世也是学过“猪怎么跑”的,能不能先彻底打败帝国,再搞这一套?
罗夏也报以微笑回应:“先生,您能先回答我两个疑问吗?”
“请直说。”
“首先,贵国什么时候能光复全境?其次,您刚刚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治雅克笑容与激情不改:“对您的问题我可以一起回答:瓦卢瓦,每一位公民都认为自己与共和国的命运息息相关,仅就这一点我便坚信,瓦卢瓦一定能马上战胜帝国。
“同样,据我了解,罗夏法师对拜恩命运的影响也不容小觑,如果您能促使拜恩发生进步,我向您保证,瓦卢瓦将给您和新生的拜恩给予极大支持,并且授予您瓦卢瓦荣誉公民的称号。”
一天后。
罗夏和卡洛琳的旧地重游结束,辞别繁星之塔的大伙,开启通向拜恩的传送门。
有大法师助力,回程倒也畅快,等他们从罗夏法师塔的工作间走出来,这头的传送阵还保持原样。
对于卡洛琳来说,自穿过这道该死的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叫人印象深刻和使人累死累活,回到罗夏的法师塔,居然产生出差后回家一般的放松。
这里没有繁星之塔、炼金部快节奏的研究,也没有战场的血雨腥风,更没有帝都和共和国心脏的混乱。一切安宁、井井有条。
她唯一不理解的是,最后罗夏为什么会应和那位战争委员的“空头支票”:“罗夏,我记得你对巴特他们说的是,要争取让特区成为帝国的自由州,现在又要让拜恩成为共和国”
“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说什么拜恩就能变成什么,那个大腹便便的委员先生也不能。”罗夏摊手,他又不是在玩什么某社游戏,点点鼠标让一国说变身就变身。
“他在夸夸其谈,那我就啊对对对。之所以答应他,倒是确实需要来自瓦卢瓦的一点帮助.卡洛琳老师,东方有位智者曾说过,人总是折中的.”
人的各种特质大多符合正向分布,魔法天赋如此、智力如此,以及从瓦卢瓦的经验来看,大多数人的站位往往是中间派。
那么对拜恩的中间派来说,支持拜恩从王国变成皇帝治下的自由州似乎是困难的,但倘若从王国变成共和国的呼声渐起,大伙就会突然发现,继续处于君主统治之下、但又天高皇帝远、保持自己的独立性,那是再好不过了。
仿佛一夜之间,大量来自南方邻国的小册子流入拜恩,它们印刷谈不上精美,但足够清晰,一看就不是盗版。境内还突然冒出许多小报,刊登大逆不道的言论。
若是以往倒是没什么,现在拜恩在特区外的经济不容乐观,许多工坊歇业,粮食青黄不接,民众不算饱的肚囊里只能窝着火气。慕尼克、纽伦这样的大城市,每条街道必有啤酒馆,现在啤酒馆里必有激烈讨论的群众。
这些人的主张大抵分为两派,一方认为应该尽快融入帝国的体系,恢复以前的贸易水平,另一方则挥舞着来自瓦卢瓦的小册子、报刊,大肆发表反对君主的狂言。
尤其是瓦卢瓦王国和共和国对帝国截然不同的战绩,成为大变革优越的证明。
维尔茨堡作为大学聚集的地方,更是后一派的大本营,他们早就关注共和国一举一动。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王室和市政府突然发现,当初组建新军团时进行的扫盲运动并非没有副作用——该死,为什么军事操典和鼓吹共和的异端邪说都是用通用语写的?
入夏后,拜恩开始染上“瓦卢瓦病”,反倒是生活水平稳中有进的特区一直十分稳定和谐,简直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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