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精灵不愉快的接触终于要结束了。
两人的夜谈进入尾声,希尔从阴影走入月光之下,脸上还挂着泪痕。其实在罗夏找她前就已经哭过一次。
半精灵盯着人类青年:“现在我想通了,或许在求救之前,我们精灵应该先自救,至少要铲除一些腐朽的、堕落的成员。”
“那些长老年纪都很大了,”罗夏认真地说:“千万别因为这个因素心软放过他们。否则你这个混血公主也好,那个什么胜利圣女也好,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希尔终于破涕为笑:“你说的很有道理。”
“希望下次再见时不要这样令人难受。”罗夏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木头面具:“没提供帮助,礼物就算了吧。”
“不,还请你留下。”希尔坚持道:“这是我挑的礼物,不为什么别的目的,真的只是贺礼。别看它有些粗糙,但是过去祭司才能佩戴的面具。据说是真的仪式用品,可能有神奇的作用。”
“但你们已经不知道怎么使用了,对不对?”罗夏随口就是暴击,不过他还是收下了:“那好,谢谢你的赠礼。如果有所发现,我会告诉你的。”
希尔不再言语,她点头示意后又消失在黑暗中。
对北方邦联富有诚意的合作,奥法元老院欣然接受,临时会议爆发最激烈的争吵,还是为了高纯度秘银的分配问题,谁叫那些矮个子愿意提供压箱底的好东西呢?
至此,航天中心,乃至钢铁厂、精工厂和巴斯夫都多了许多矮人。
这些新来的师傅各個勤学好问,为了不让他们提问过于干扰其他人的正常作业,只能临时发布个规矩,要求每人每天只能问三个问题。他们每人拿着三张提问卡,解答完成的专家要收取卡片,可以得到特区和矮人邦联共同的奖励。
肯普森钢铁厂,一座高炉下。
“哎呀,你这一个问题三小问,一张卡可不行。”
“你个憨货装什么高个,快说快说!为什么高炉要设计成这样?这些个法兰口都是进出什么物料的?这样设计到底有什么用?”提问的矮人气不过想要抡扳手——他问的是詹森,同为矮人,这货却始终以拜恩人自居,不肯给同胞开一丁点方便之门。
不爽的詹森裹紧皮衣:“说什么说,上来就问核心机密,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再说了,我只管设计建造厂房和设备,具体的工艺不清楚,伱还是另请高明吧。”
“好哥哥别这样,下班请你喝酒”新来的矮人和人类师傅不熟,今天就逮着詹森薅了。
“喝酒?有什么能入口的.”詹森把双手插兜里:“哎,你这一说有点想家了”
“有北地的烈酒,包您满意。”
詹森点点头,尽显奸诈的样子:“这还差不多。听着吧,我就说一遍,说对说错可不管.这里你就记着有个口子要留出来,虽然我一时半会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但你就老老实实复刻它,总会有用的。”
有矮人加入,虽然他们问东问西很烦人,但确实对推进进度和促生产有帮助,很快拜恩原住民们也适应了这些师傅的存在。除了这种形式的合作,矮人邦联还迫切地希望救国同盟能够向西面和北面扩张,以保证它和拜恩的贸易线路能够稳定。
这就有点困难。帝国已经站稳阵脚,现在瓦卢瓦的国民卫队已经收缩战线到近乎退兵的状态,如果威廉二世能够重整现有的部队,那么救国同盟将很快就要和帝国来一场硬碰硬的冲突。
罗夏接到瓦朗的情报和分析:“起先同盟其他成员对波米亚、拜恩加入感到鼓舞,但当普拉格的流言蜚语传到这些人耳朵里,公子哥们又开始表达无谓的担忧,质疑我们是否过度干涉。
“实际上,他们的成果不容乐观。没有您的支持和我的指导,这些人发动的行动大多失败,尤其是帝都有一群骨干被当场拿下,帝国皇帝以此拿捏大贵族,惩罚拘禁和赦免并举,反倒是加强了他的权威。
“其他地方有成功也有失败,若是离我们太远无法及时介入局势,大多都被帝国军扑灭。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原本隶属于塔姆河同盟的邦国现在开始报团,在帝都和救国同盟之间显示出暧昧的立场。他们似乎想要避免在境内发生任何军事冲突,无论是哪一方打哪一方,又想和我们继续保持贸易上的联系。
“不光是他们,大部分帝国军队伍士气低迷,他们参战的意愿并不高,对同盟呼吁的停止战争表现出极大欢迎。”
这是东南互保?罗夏对帝国军和民众的厌战情绪感到为难,一方面这是好事,让救国同盟的口号可以喊得更响亮些,但另一方面,如果同盟军队主动出击,那就无法迎合这些情绪,道义上也有所损害。
思虑再三,罗夏做了一个安德烈都无法理解的决定。
“老师,真要这样执行?即便要扩张我们的体系,现在似乎也不是合适的时机,要按拜恩的标准建设波米亚,我们需要投入更多。而且而且不是说末日要来了吗?现在我们继续搞建设还有什么意义?”
“那全跑别的位面就有意义?”罗夏翻一个白眼给徒弟,为自己的决定做解释:“别整虚的,对于大部分民众,谁能给他们带来跟好的生活、更好的盼头,他们就愿意跟谁走,这是普遍规律。
“假如有一天覆盖世界的灾难来了,你要拯救世界,先得让全世界的人愿意服从你的指挥吧?这个‘愿意’不是立刻就能生成的,得从现在起就在他们心里积累信用。我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就好好配合瓦朗,做好这边的工作。
“我们做的一切努力,总会有用的。”
安德烈终究还是在这方面差了一点,罗夏相信,瓦朗就算被帕韦尔等人叫做“魔鬼”,但他一定能理解和坚决执行自己的决定。
深冬的普拉格,临时修复的铁轨和拜恩境内的线路接上了。
一辆辆货运列车从南向北驶去,车头的扫雪器破开轨道上的积雪。这次它们送来的不是刀兵,是能让人吃饱穿暖的物资。
焦煤剩下的渣料筛分出来运到波米亚,临时搭建的压制厂开工,几天后普拉格的民众领到了一批免费的煤。和他们以前烧的煤块不一样,这次他们得到的是规整、带着蜂窝眼的机制煤,更好烧,烟还小了些。
对“拜恩煤”,波米亚人惊奇不已,入驻的拜恩士兵、施法者和工人们则对这份惊奇有些淡淡的不屑和淡淡的骄傲。
“哎呀,这煤真好呀。谢谢大人。”最后领到煤的妇人说些恭维话。
“切,在我老家都是通暖气的,知不知道暖气?”发煤的工作人员比划着。
妇人无法理解,但依旧有些憧憬:“以后普拉格会有暖气吗?”
“会的吧”工作人员环顾一圈,这可是波米亚的首府,各色的房子鳞次栉比,就是有些陈旧,而他的家乡哪里都是新的:“以前的肯普森还不如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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