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很谨慎,甚至在有时他可以为了保险而发挥残忍。
在他抵达求助城市欧普费尔的当晚,就有一支小队开始从城市周边进入乡村。
他们的行动隐秘且快,挨家挨户地调查,只要家里有不明的造像、有疑似可以作为仪式的道具、可疑的符号,通通将其放倒、抓走,丢到马车里。
物品会被封存转移,这些和邪教有关联的人会在一道潦草的审判后决定生死,并且为了不错漏掉目标,大多是要烧个干净的。
负责执行的是初火之塔的“抱薪人”,类似于瓦卢瓦行会的星袍法师,执行一些特殊的、需要武力和忠勇的任务。
比如现在,要行会“处理干净”是不太可能了,只有他们强势介入。
清缴十分顺利,周边五六个村庄的“收获”填满了十三辆四轮马车,人、物俱在,显然地下教团在农人中蔓延发展。
直到凌晨,在第七个村子,已经远离城市的地方遇到异常。
当地村民发现了他们,然后一时间所有人举着火把,挥舞着犁耙、草叉包围这些外来人士。
抱薪人随便拉起的防御魔法都能抵挡住这些村民的攻击,即便是粗制滥造的猎枪也不怕。
负责这个村子的三人小队顶着疯狂的村民,一边用【电波传讯术】呼叫增援,一边向着村民防护最多的大谷仓走去。
还没走到,他们就听到谷仓木门砰砰砰的撞击声。看样子谷仓、门都被打上了横七竖八的木条补强,就算如此封锁门的铁锁铁链也似乎在冲击中摇摇欲坠。
建筑到处都是缝隙里传来令人作呕的腥臭。
发现无法阻止三个外来者行动后,绝望的村民扔掉手中的武器,开始向着谷仓下跪、哭泣。
哭声渐渐连成一片,外面哭得越厉害,从里面发生的撞击就越猛烈。
“做好战斗准备。”抱薪人终于认真起来。
铰链和木头形变的声音刺破哭声,伴随着的是最强大的一次撞击。这力道绝非普通人类能够比拟的,果然撞破大门的没个人形。
出来四五只白溜溜的怪物,它们浑身布满粉嫩的赘瘤,大体如猩猩一般,有的某只手臂格外粗大,有的双腿短且细,萎缩了一样,还有脊椎扭曲偏转的。
这些怪物表皮满是草和脏污,还有许多伤口和血迹。
它们不但能躲过法师的试探攻击,冲出谷仓后还迅速展开队形,试图包围三个外来者。
生命力顽强、有攻击性,彼此会协作。
抱薪人做完评估,迅速甩出他们能够释放的最强魔法,一道高温等离子组成的墙壁自他们三人周身竖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呼啸而过,如同发展到最厉害的山火过境,迅速吞噬了冲过来的怪物和村民。
处理完后,抱薪人开始拷问幸存的村民,得到村庄异变的原因:
这家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男丁上战场,有的一去再无音讯,有的艰难回来了,他们往往拄着拐杖,或是少了一条胳膊。
也就是说,小村子一时间多了几个废人。
他们有些抚恤金,但村子里的物资并不丰富,有钱也无济于事。直到有一天,有个神秘的僧侣找上门来,把这些退役的帝国军士兵所有钱骗走,留下几瓶药水。
听到能够让他们重新变成正常人,这些青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一仰头全部喝掉。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僧侣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失去的胳膊、腿脚能长回来是再好不过;
如果不是,反正钱也没了,接下来也了无牵挂,几个人一起自我了结。
但他们想错了,饮用完不明的药剂,这些人食欲开始暴涨,这些年轻人有的搞到了吃的,缺失的身体部位居然开始生长,其他人惊喜若狂,各个想方设法开始寻找食物,抢、偷、乞求都愿意,茹毛饮血都行。
最终结果就是那些怪物,它们有时候会发狂,有时候还算安定,不会盲目攻击村民,因此被关进了老爷的谷仓里。
那些怪物还没烧透,抱薪人翻动骨架,发现比常人大了一圈,还有骨刺增生,甚至在颅内都有骨刺,难以想象大脑组织要如何与之共存。
取完样、把幸存的村民打包起来后,三人烧毁了整座村庄。
类似的严重污染事件,一夜之间居然在边缘村落发现了好几起。这些“抱薪人”化作点火人,抹去了几处可怜的聚落。
与此同时,萨迦在城内行动。他的感知力尽可能铺开,寻找令其不舒服的源头。
源头很多,当他锁定一处后,会直接破开建筑的遮挡,有时还能发现祭坛、聚集和惊呼的教徒。
这些人见到萨迦,如同一窝老鼠四散逃窜,但都逃不出萨迦的火焰范围。
初火之塔使用的火魔法并非单纯的“塑能”可以概括,他们点燃的火焰包含了特殊性,具有更强烈地驱逐邪祟功能。
这点还不是法术云能轻易复制的,究其根源,是自远古时期开始,人们对火及其象征、执掌相关权柄的神灵不断崇拜,积累信仰之力的结果。
这些积累没有消散,而是全部承载于“原初火种”。它既是第一枚,也是属于原初的圣火之源。
入塔的法师们会举行仪式,和火种建立联系。
现在,圣火开始在城市四处燃烧。萨迦有自信能够控制火势,不误伤无辜之人,也不会放过任何邪恶。
呼喊声满天,治安队打着铃铛唤醒城市居民,他们疾呼着企图救火。
大法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他允许,大火会一直燃烧,那些普通人是无法扑灭的,而只要净化完成,火势也会按他的意志迅速扑灭。
“精彩的施法,能够同时控制那么多团火焰。”在他脚下,慵懒的声音和有气无力的鼓掌声突兀出现,就在他脚下的房顶。
“你是谁?”
“幸会,我是格里高利,帝国的教皇。”
“帝国没有国教,哪来的什么教皇?”萨迦皱眉,他判断对方也是个被梦境侵染折磨疯的人,打算一并烧掉。
“你还打算烧掉我?”妖僧看破了对方的企图:“大师,你敢保证,在火焰之下没有冤魂吗?”
格里高利把手半张半拢放到耳边:“我可是听到平民的哀嚎和痛哭哦,这样的惨剧正是您亲手造成的,请您也认真听一听。”
一瞬间,凄厉的尖啸从萨迦的耳朵灌入,冲破他的鼓膜、占据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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