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坐在一旁,放下油纸伞,挥舞着蒲扇。
顺势抓起一把瓜子,坐在圆凳上。
春十三娘慢悠悠的把自己丰腴的臀儿落在圆凳上。
她的余光打量着一旁的俊俏少年,嘴角含笑。
春十三娘能感受得到,王布犁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要比台上那些唱曲的小姑娘们时间长一些。
特别是自己落座的时候,她看见王布犁的眼睛瞄向。
这种被关注的感受,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男人嘛。
无论是年轻还是年长,都喜欢年轻的姑娘。
可眼前的“王半升”好像有所不同呢?
王布犁瞥了她一眼笑道:“十三娘,近日楼里来的客人多了,你可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
“对对对。”
吴卫贪婪的目光从台上的小姑娘们返回来,瞥了春十三娘一眼,又迅速离开:
“有什么可疑之人?”
春十三娘盯着王布犁,歪头想了一会,又笑道:
“好叫吴老爷与王大爷知晓,奴家虽看多了男人,但还是眼拙。
来楼里的可疑之人,我不是很懂,什么样的人才叫可疑?”
这话把吴知县给问倒了,他下意识的看向王布犁。
“好叫十三娘回忆一二,比如来此地之后,多方面观察,就是不点姑娘,或者是花钱很少的。”
春十三娘挥舞着云扇,白了王布犁一眼。
还不都是你这个冤家的主意。
你说的这种人,全都是你江宁县县衙那帮吏员衙役壮班之类的来咱的夜秦淮,借着探查线索的机会白女票听曲喝茶嗑瓜子。
荷包里的钱都不够入门费的。
还美其名曰保护咱的安全,免得那食人魔来此作案!
谁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
王布犁看见春十三娘风情万种的一瞥,他下意识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不得不说女人媚起来,着实是让男人难以招架,心中有些悸动。
李景隆一天到晚都守在夜秦淮这里看场子,他每日的账本都要送到宫中去,生怕误了陛下的大事。
如今正是日进斗金,那些勋贵子弟以及商贾子弟豪掷千金,可都是支持覆灭北元的军费。
他爹李文忠正在北平与元鞑子对抗,待到大明军费充足,定然能够为第二次北伐失败雪耻。
李景隆命人给他摇着扇子,一旁的冰块在散发着凉气,他也在想,到底是谁给陛下出的主意?
“小公爷,你让关注的那个小吏员在楼下听曲呢。”
“哼哼。”
李景隆合上账本,走出门外,倚在栏杆上,仔细观察。
如今的时间还算是早,过了一会官员下值后的半个时辰内,人才算是多起来。
场子里有些许人热场,李景隆也不在乎。
春十三娘起身离开之后,知县吴卫摸着自己的胡须,给王布犁科普道:“你与一个半老徐娘闲聊什么,重点要观察场内的情况。”
“是小子孟浪了。”
吴知县轻微颔首,又压低声音:
“这楼中女子,身不在高,四尺有余(一米四)即可,胸不在大,满握则灵。”
明人爱萝莉也算是习惯。
王布犁闻言瞪大眼睛,配合的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对于进士的闷骚程度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吴知县嘿嘿笑了两句,随即收敛神色,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只是眼睛依旧撒膜着台上的小姑娘们。
站在楼上的李景隆观察着一楼的的客人们,除了这几个来白女票的,其余的人也是听着乐曲,一脸享受的模样。
至于那個小吏王布犁,据他观察,可真是太会白女票了。
台上的姑娘们,反倒不如他手里的瓜子吸引人,甚至他打量着周遭人的面孔,也比台上的小姑娘们次数多。
“他娘的,这小子真是来查线索的。”
李景隆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一个县衙小吏,整个大明的最底层,不知道偷懒,来了这种风月场所,也不知道享受享受。
活该他没眼力见,一辈子得不到升迁!
不过李景隆转念一想,像王布犁这种衷心为大明做事的小吏,倒是符合燕王朱棣以及陛下的胃口。
这天下总归是他家的。
若所有人都像王布犁这般不为风月场所所动,想必陛下应该是蛮欣慰的。
李景隆拿着小茶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陛下说过还有后续的新玩法,到时候他一定要最先体验。
靖江王朱守谦如今正是十五岁好玩的年纪,被人鼓动的走进夜秦淮的场子里瞧一瞧。
他爹朱文正就是打出洪都防御战的狠人,在击败陈友谅的战事当中做出极大的贡献,后续想要投靠张士诚,被发现软禁起来。
同样是得益于马皇后的劝说,朱元璋才没有砍了自己的侄儿,最终朱文正郁郁而终。
可以说在没有朱标之前,朱文正是被朱元璋当作继承人培养的,立功之后朱元璋封赏其他人没有封赏侄子,朱文正也拎不清形式,做出了错误选择。
但朱元璋对于他儿子朱守谦相对不错,八岁就被封王,十岁建靖江王府于桂林城中独秀峰下,立宫宇庙社数百间,外以高城周垣相护,气势非凡。
在军政权力、官属规制、护卫甲兵、采禄赏赐、册宝仪仗等方面均与诸子一视同仁,希望朱守谦能够慎固边境,翼卫皇室。
(云南还处于分裂状态,未被大明拿下)
但朱守谦并不愿就封,去他娘的什么边境遭罪啊?
广西那是人待的地方嘛?
他想要留在南京城这个花花世界享受享受。
他爹打了一辈子仗没享受到的好日子,自然改由他这个亲儿子代替享受。
朱守谦进了门之后,气场便全开了,命令手底下的人撒钱清场,今天他要玩个痛快。
虽然他也有马皇后的教导,但卵用没有。
还是更喜欢亲近奉承他,带他玩的奴仆。
春十三娘连忙上前招呼,并解释夜秦淮没有包场的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都给老子滚!”
朱守谦怒喝一声,出来玩报身份是没本事的作风,也不想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所以才会让手底下先撒点钱叫人滚蛋。
春十三娘对于眼前的如此猖狂的少年郎,心中已然有了畏惧之色。
来的都是权贵,要她一个贱籍的性命,就跟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等她被惊的连连后退,撞到了王布犁的怀里。
“十三娘,无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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