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只是说从最开始在仙境当中,看见老四登基为帝这件事,内心是十分的不满。
大明怎么就没有按照他构想的那样进行传承呢?
为此,没少对大孙子雄英以及老四心里有误解。
现在看着是朱允不当人,最重要的推翻他朱元璋的政策,这更是让他不满。
现在朱元璋的怨气都集火到了朱允一个人身上去了。
今后就算无法改变大儿子朱标病故的结局,他也不会在立朱允为皇太子。
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朱元璋大失所望。
“我能理解。”
王布犁轻轻点头,便也没多说什么。
朱元璋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像是这种事,王布犁他怎么可能会感同身受呢?
这毕竟是他老朱家千秋万代需要操心的事情。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像王布犁这样的皇亲国戚,只要不参与谋反,荣华富贵是跑不掉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小子是沉迷于仙境那些玩意的,也不知道他这个东西能不能传承给自己的儿子?
朱元璋觉得不太现实,随即又询问道:“你觉得标儿他是怎么死的?”
“啊?”
王布犁愣了一下,明白这里面为啥就他们二人,连一向喜欢的朱标都不在场。
大殿内的火炉子倒是温暖的让人微微发了汗。
于是他佯装斟酌道:“陛下,除了病死之外,一国储君大抵不会遇到其余风险了吧?”
“是啊。”
朱元璋叹了口气:“这件事我除了你没与其余人讲过。”
王布犁脸上立马就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件事难不成你会瞒着马皇后嘛?
瞒着朱标王布犁能够理解,毕竟现在就告知朱标这种结果,很容易让他泄气的。
朱元璋见王布犁脸上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悠悠的道:“知道的人太多了,总会有人在平日里说漏嘴的。”
“可是太子哥他不知道能进入仙境这件事吗?”
听着王布犁反问,朱元璋叹了口气:“他是知道的,但是并不能主动进入,需要被我带着进入。”
“哦,原来是这样。”
这下子轮到王布犁恍然大悟了,其余人是可以被朱元璋给带进去的。
“陛下试没试过怎么带,最多带几个人?”
“以前是我牵着他们二人的手才能进去,只不过上一次是老四在咱身边,也没来得及握住标儿的手,就一同进入仙境了,朕一直都不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布犁也不理解,他只能类比以前是手动的,现在变成磁场感应那种了。
“自从你受伤之后,朕还是第一次进入仙境当中。”
王布犁轻轻点头,看样子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还是影响到了朱元璋。
否则他还怎么去瞧大明未来之事呢?
“今后莫要随意想要在仙境当中窥探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实在是过于危险。”
朱元璋又好一顿的叮嘱王布犁,如今大业还没成,如何能够随意窥探天机,总归还是要顺其自然之类的话。
王布犁表示自己记住了朱元璋的教导,今后一定不会再强行窥探天机,否则就容易遭到反噬。
这个结果也是自己没有想过的。
实在是让自己心惊胆战,差点就以为自己英年早逝了。
王布犁表示自己也是一阵后怕,今后绝不会再如此冲动了。
朱元璋轻微颔首,认为王布犁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带着他进入仙境当中继续窥探大明的未来,这件事才是极为重要的。
“陛下,那我回家去了?”
“嗯。”
朱元璋点点头,也没有多留王布犁。
今天这件事算是让大家心里都有一认知,我知道你知道的事情。
同样王布犁也清楚,朱元璋并没有把他看到的一些内容告诉自己。
这么多次的进入仙境,够朱元璋看不少有关大明未来的事情了吧?
王布犁慢悠悠的走出关闭的大门,忍不住被外面的冷风刺了一下脸,雪花都飘起来了。
光是这么一会,宫殿外就开始挂上了白色。
王布犁下意识的觉得老朱知道崇祯上吊的结局,大明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千秋万代,他会不会破防啊?
一想到这里,王布犁嘴叫忍不住上调。
朱标披着大袄站在大殿一侧,他着实是没料到王布犁竟然会如此快就出来了。
一旁负责记录起居注的人,并没有被允许进入。
所以谁都不清楚君臣二人到底说了什么话。
“太子哥。”
王布犁收起脸上的神色,冲着朱标行礼。
“免了。”朱标站在一旁:“我送送你吧。”
“也行。”
他们二人一同下台阶,身后的宦官想要撑着罗伞给他们遮蔽大雪,主要是给朱标遮。
但是被朱标拒绝了,他也想要同王布犁说一说。
“爹把事情都与你说了?”
王布犁微微眯着眼睛,防止雪花飘入,吐口哈气:
“太子哥觉得可能吗?”
朱标心中了然,有些事他爹都不会告诉他,怎么可能会告诉王布犁呢?
“所以你们只是简单的聊了一会?”
“对的。”
王布犁双手揣进衣袖里,走的倒是也不快:
“还能聊什么呢,大家都一知半解,还要保守秘密,没什么太多可往外说的。”
朱标再次沉默,在这一件事上,他完全是一个局外人。
“对大明的未来怎么看?”
王布犁止住脚步,站在广场上,看着朱标笑道:
“太子哥,这个题太难了,但是对照我而言真话是,就如同看古往今来的王朝一个样看待,从开局到辉煌到衰落再到回光返照直到灭亡,这个历史规律是很难改变的。”
“及时有仙境帮助都不行嘛?”
“人可以借助外力成功。”王布犁伸出手接雪:
“可是大明的每一代帝王,你能保准跟你的治国思路是一样的嘛?
亦或者后代子孙都能如开国皇帝一般英明神武,一直勤勤恳恳的坐那里处理国家大事?”
朱标脸上神情颇为落寞。
他以然从仙境当中获得回答了,唯一一个较为勤奋的帝王确是末代。
可惜勤奋的执政并没有改变大明的结局,那个时候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朱标觉得他爹有时候对待百姓苛刻,但总会是教育他们自己也是从平民出来的,执政之后且不可大规模的耗费民力。
总是在打击富户补贴百姓,又允许百姓上京告御状。
大明后面的皇帝就几乎取消了这种事情,从而被那些官员所摆弄。
这几年通过一些仙境当中的认知,朱元璋做出了不少应对之策。
但最终还得是人。
哪家王朝能够保证代代出明君呐!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守家之犬的。
“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
朱标悠悠的叹了口气。
“确实是如此。”王布犁看着手心的雪花消融: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做好当下的,至少后世子孙败家的时间能够长久一点,也如同这雪花一样,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
朱标叹息完之后,随即又问道:
“咱也是这样想的,你对父皇废除宰相制度这件事怎么想的?”
猛地转折之后,王布犁又重新把手揣回衣袖里:
“必会有新的制度来填补这一块权力的空缺,不过我认为避免了天子被权臣夺权之事,同样增大了天子处理政务的时间。
依照我的想法,不会代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所以一旦出现怠政的皇帝,那帝权和相权就会旁落在他人手中。”
朱标认真的看了王布犁一眼,要不是确认他不知道大明未来之事。
朱标真的怀疑王布犁看过大明没了丞相之后,搞出来内阁来辅助皇帝的事情。
现在父皇完全没有搞内阁的意思,但也是提拔了四个小官来辅助他做一些政务。
可朱标又不得不承认,王布犁彷佛受过仙人抚顶一般,许多事情想的思路,都与他们大为不同。
光是这一份眼光,就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
“宦官乱政这个能有什么法子能解决?”
“自是天子勤政才可以。”王布犁见朱标那意思你还不如不说,又加了一句:“限制宦官的数量以及品级,同时不要让宦官管宦官。”
朱标听着这些老生常谈的意思本来没有想法,可一听到不要让宦官管理宦官,便立即看向王布犁:“妹夫,这是何意?”
“我听闻宫中宦官都想会收干儿子,以此来确保自己年老之后能有个人祭奠,这种关系一旦出现,很难不会出现什么利益链条,大家相互争斗。”
王布犁又慢悠悠的踱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宦官管理宦官,找一个中间机构来控制,但是这个机构还得是陛下所信任的。”
朱标又跟在他后面思考,一直送到宫门口。
王布犁止住脚步,向着朱标行礼:“天气寒冷,太子哥回去吧。”
朱标双手背后瞧着王布犁这番行径,忍不住笑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王布犁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他帽子上都有雪了,忍不住笑道:
“我听人说过有德之人,会有王上加白的命数,就送给太子哥了。”
“王上加白?”
朱标瞧着王布犁进了马车,忍不住笑道:“你小子是明知故说。”
传闻姚广孝就给朱棣送过这四个字。
而王布犁完全是因为看了雍正夺嫡成功结算画面才晓得的。
但不得不说,朱标听了王布犁这个说法是十分高兴的。
王布犁坐在马车里,接过蒋环递过来的暖手的小火炉,开口道:
“累了,直接回公主府,就不回寺里了。”
“是。”
蒋环应了一声。
待到回家之后,朱明秀正在逗弄儿子。
一支金黄的老虎车被他拉着走。
其实就是铜的,如今没怎么生锈,还没成青铜色呢。
王布犁抱起儿子一阵逗弄,朱明秀在一旁哈哈笑着。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朱明秀便少了许多以前的内秀,多了几分外向之意。
装病之后,王布犁就获取了一定的特权。
可算是再家里悠哉游哉的躺了几年,现在上个班也是溜达,无所事事那种。
根本就不等什么到点上下班,想走就走。
“今天我身子不方便,让花伺候你吧。”
朱明秀瞧着王布犁在那里摆弄儿子,倒是也不介意有别的女人,反正都是她的侍女,大多都是从小照顾她的。
“倒也不是不行。”王布犁悠悠的道:
“主要是最近天冷了,不太想折腾洗澡之类的。”
朱标回去之后,见他爹还在那里深思,只是路过去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拿起奏章,继续批阅。
而此时没有天子的命令,伺候的宦官宫女们都没有进入大殿。
连起居注的史官也没有或许批准进去。
朱元璋坐在那里烤着火,悠悠的道:“你们哥俩聊什么了,还挺长时间的?”
“聊聊废掉丞相制度的看法。”
朱标头也不抬的笑道:“妹夫他看待事情的思路,总是超出旁人不少,我在朝中观察了这几年,都没有发现像妹夫这样一般的人物。”
“朕自是晓得。”
朱元璋回应了一句。
他一直都觉得是梦应贤臣这种事是假的,直到遇到了王布犁。
这小子满脑子主意,就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难到他一样,除了让他把仙境当中的那些仙器复刻出来。
如此的事情,在朱元璋看来都不现实。
“只不过咱这个女婿心思很重,一直都在保守秘密,很难与旁人交心,朕也理解。”
朱元璋翻了翻自己的手:“就是一个贪于享受,没什么大志气之人。”
朱标却是觉得他爹说的这话明显是废话。
王布犁性子要不这样,你平日里睡的会安心吗?
这小子幸亏是个安于享受的主,要不然朱标都不敢确定,王布犁今后会是怎么个下场。
“妹夫他就是这样的人。”
朱标哼笑了一声表示赞同:
“有聪明脑瓜子都不往正道上用,总想着怎么偷懒,怎么让自己的小日子过的好一点。”
父子两个相顾无言,一个继续烤火,一个继续批阅奏章。
朱标桌子上,脚边都堆了许多奏章,同样的朱元璋那里也不逞多让。
幸亏他们父子两个人都是这种坐的住的性子,能够安稳的处理国家大事,也不嫌弃累的慌。
王布犁依旧慢悠悠的上值,甚至去好久没去的夜秦淮听了个曲。
顺便看看罗贯中最新的创作如何了。
老罗的产出一直都不少。
“老罗。”
王布犁瞧着他的书稿笑道:“你又清瘦了不少啊。”
罗贯中给王布犁斟茶:“驸马爷哎,要不是你今天来这,我都以为你跟我一样喜欢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呢。”
“嗨,左右不过是再家里躺着休养生息,如今朝中动荡,被陛下叫出来抗抗大旗。”
王布犁吹着杯子里的茶沫子:“你这里买卖如何?”
“书倒是能卖出去不少,全靠夜秦淮那里的说书先生口技好。”罗贯中嘿嘿的笑了几声:
“大家都愿意看三国演义,许多人都觉得宋江窝囊,不愿意那么多好汉跟着他看,我看都有仿写的了。”
王布犁也是笑了笑,没成想这都出现水浒同人了。
罗贯中此时也没有什么版权意识,反倒觉得有人写他师傅的类型也挺好的,更能增加知名度。
这个时候说版权什么的根本就不现实,于是王布犁只是打趣道:
“恭喜恭喜啊,我也觉得宋江的行为很不爽利,提个反诗还挺提气的,可是做出来的事,却是窝窝囊囊的。”
“嗯。”
罗贯中近年来沉迷于写作,对于王布犁的这番说辞也挺受用的。
至少他写出来的书都能够顺利的发表出版,衣食无忧,甚至还有余财能够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
“前两日来了衙役询问我,我还是挺心惊胆战的,据说是在胡惟庸的府邸里搜出来三国演义这本书,我如何知道是什么时候卖给他的,更何况大明宰相怎么会自己亲自来买书呢?”
听了这个消息,王布犁喝了口茶慢慢的放下:
“老罗,你就是一个写书的,也不是张士诚的谋士,谁来查都是这番说辞,莫要害怕,他们就是想要扩大范围,好立下功勋。”
“嗯。”
罗贯中嘴上应承,可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这种事说大也不大,可说不准就是被打成同党掉脑袋的事情。
“我记住了。”
王布犁又在书店溜达了一会,又站在门口同罗贯中门口同他说笑了一会,这才在蒋环等人的护卫下走了。
罗贯中出门相送,瞧着王布犁进了马车,瞥了不远处依旧在寒风当中卖吃食的小贩,便回屋子去了。
他就是想要找王布犁给他站站场子,告诫旁人不是谁都能往他身上泼脏水的。
王布犁坐在马车里,丝毫不觉得罗贯中请自己来站一站,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胡惟庸谋反这件案子继续牵连他人的事情,王布犁一时间把握不准,是朱元璋授意的,还是朱标授意的,亦或者是手底下的人想要自己表现,做出来的这番行为。
“蒋环,你在锦衣卫当中有什么关系嘛?”
听到这话,一直伺候王布犁的蒋环眼睛微微瞪大,随即又压下去了,小声道:“驸马爷想打探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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