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山麂子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不肯放弃,还挣扎着想要逃。
梁家兴已经滑下去了,许望山本来还作势准备跟着滑下去。
看到山麂子想逃,他毫不犹豫抬手,直接补了一枪。
这一根,直接打断了山麂子另一条腿,它整个上半身扑倒在地,再没力气挣扎了。
等许望山迅速拽着灌木丛枝滑下去,梁家兴已经跑到了山麂子跟前。
“快,望山,它还在挣扎哩!”
许望山跑上前去,解下缠在身上的麻绳:“先把它捆起来!”
这只山麂子比上次那只还大一些,后腿劲儿是真足。
脖子汨汨淌着血呢,它居然还有力气,许望山一碰它,它就又蹬又踹的。
“好家伙,还挺精神!”许望山摁了两下没摁得下去,拎起旁边一块石头,逮着它脑袋就是一拍。
不知道是拍死了还是拍晕了,总归是暂时没动静了。
梁家兴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但好在动作倒还算利索,跟着一起把山麂子给捆了起来。
“这……感觉塞不进麻袋了诶……”
把山麂子的四条腿捆到了一起,许望山才吁了一口气:“……嗯,太大了,放不进去。”
那咋办?
梁家兴有些着急,围着山麂子转了两圈:“它这还在淌血,不把它塞袋子里,怕吸引到别的动物……”
要不,他们把它给抬回去?
或者就把它脑袋塞袋子里面,然后他扛肩上扛回去。
实在不行,他们拿麻绳把它脖子一圈圈缠起来,勒紧些,让血流不出来……
许望山想了想,摇摇头:“我们把它脑袋连同脖子,都塞到化肥袋里,然后绑紧些,再把它抬回去吧!”
这么大一只山麂子,少说有六十多七十斤了,一个人扛一会还行,一路走山路扛回去,还是太累了。
“好嘞。”梁家兴掏出化肥袋,琢磨琢磨,结结实实给套了两层:“这样安全些!”
袋口一路套到山麂子脖子下,一滴血都不会往外淌。
就算再流血,山麂子头是往下垂的,也只会流到袋子里面。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装山麂子的时候,两人手上都沾了些血,索性到泉水里头掬了水洗净了。
只是再往回走,原先那条路是行不通了。
太陡了,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路滑下来的,这会子再想上去,太难了。
“幸亏我兔子都是绑腰上了的。”梁家兴拍拍他的麻袋,乐呵呵的:“不然还得绑远路回来,太麻烦了。”
“没事,我们走这边,一样可以回去。”
大山里面,就是这个好。
反正到了这儿,路都没有了,想走哪走哪。
总归方向不错就行。
许望山拎着柴刀,挑了根粗些的杂木砍了一段。
要直挺挺,不枝不蔓的木头,稍微削得扁了一些,受力面积更宽,更省力。
一个人挑有些累,两個人抬便轻省不少。
虽然绕了些路,但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反而满满的都是兴奋,都是激动。
等到了家,这只山麂子已经彻底死了。
也不知道是闷死的还是血流尽死的。
反正许欢洗袋子的时候,都洗了好久才洗干净,有些血都已经凝固了。
许妈都帮着烧了好几壶水,他们才把这只山麂子皮给完整地剥了下来。
“上次那只山麂子,都没这个大,皮还卖了老多钱了。”梁家兴瞅着这张皮,兴奋不已:“这块皮肯定能卖更多!”
“就是有几个洞……”许望山皱了皱眉,有些迟疑:“不太好说……”
主要是这次的射了一箭,伤口对穿。
梁家兴也有些担忧,不过还是比较乐观的:“还好了,卖不了太多也没有关系,哈哈,至少能卖些钱。”
“嗯,没事,我们先把肉也剔下来……”
忙活了一下午,把兔子也一块儿处理了。
结果让梁家兴拿一半走的时候,他没有同意:“我拿一半兔子肉上去好了,剩下的这些……都拿去卖了吧!”
之前拿的肉,他们省着些吃,加上这半只兔子,都够他一家子吃到过年了。
与肉相比,他们更缺米。
孩子一天天大,往后就要开始喂米糊了,这些都是得提前琢磨好的。
许望山点了点头,也没多劝:“行,我明儿再去陷阱看看,没有的话,我就下趟山,把这些先给卖掉。”
“下山?你一个人吗?”梁家兴有点儿紧张。
那太危险了吧!?
直到现在,他想起当时被狼追到树上的情景还是有点儿害怕的。
许望山爽朗地笑了起来,摇摇头:“不呢,我不下山,我把肉送去,有人帮我带下山去卖。”
说起来,都好些天没见着沈清清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每天来河边看看。
那条黄带子,一直被他好好地叠起来,放在枕头下。
“行吧。”梁家兴点点头,只要他安全就行。
他拎着半只兔子,愉快地回了家。
路过许成松屋前的时候,他都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他刚到家,媳妇就迎上来,给他说了一件大事。
“什么?”梁家兴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这才几天啊?她要改嫁?”
“嘘!”他媳妇往外头看了一眼,赶紧把他拉进去些,压低声音:“你小声着点啊!”
这事儿其实也不怨许成松他妈,实在是,这个家看不到一点希望啊。
许成松他爸去世,一分钱没能留下,还倒欠了别人家钱。
这也就算了,关键她还怀着孩子。
家里两个老的扫帚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难道还能巴望着他们给她照顾月子?
至于许成松,那就更不用提了。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靠不住。
与其在这苦苦煎熬,倒不如赶紧嫁出去,趁着月份还不大,抓紧把孩子给打了,养养还能再生一个。
至少在那边,男人正值壮年。
日子是苦了点,但也比这边有盼头。
“她娘家来人了……说不可能让她继续在许家,这可是一望二三十年的寡妇,谁家做谁做去。”
梁家兴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道:“那……许成松能答应?”
“他就是不应呢。”但是那有什么用?
“反正两家现在闹别扭呢,说明天喊了两边人全都搁一屋商议商议。”
这和上回的不一样了,上回陈家姑娘没嫁进来,不怕闹得所有人知晓。
这一次,他们希望大被一捂,把事情私底下解决了,不叫外姓人。
可是许伯母上回才在许妈那碰了壁,这边男人刚埋进土里,自己又准备改嫁了,着实没脸去给许妈说这事,便托人给她说的。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给带话给许望山呗。
梁家兴眉头紧皱,看看天色,倒也还算早:“那我去去就回……只是,望山可不一定会答应来。”
“你就带话呗,来不来的都随望山,不来也没什么的。”
一路上,梁家兴都颇为忐忑。
结果没想到,许望山一听就来了精神:“哈哈,她要改嫁?笑死我了哈哈……去,怎么不去,必须去啊!妈,你一起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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