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和往日一样,保安团驻地附近的一处荒山上,正在举行例行的步炮协同训练。
简单来说,就是步兵借着炮弹爆炸后的烟雾,沿着炮弹弹坑,呈散兵线形式进攻,待推进到合适距离后,投掷手雷把敌人从掩体中驱赶出来,射杀后近距离冲锋至敌人掩体清缴。
经过近三个月的训练,这一套步炮协作流程已经门清的很。
”呸....”
趴在弹坑中姜洪春,顾不得爆炸后溅落在身上打的生疼的石子,吐掉嘴里的灰尘,抱起手中的加春田1903式步枪,就借着爆炸后腾起的烟雾,开始往下一个弹坑跃进。
边跑边对着身旁的班长抱怨:“班长,这帮狗日炮兵到底有没有谱,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刚刚那一轮炮击弹片都飞到我们头上去了!”
一旁佩戴中士军衔端着汤姆逊快速跃进的杨二娃,撇了一眼自己手下这个列兵道:
“废话,他们要是敢把炮弹打到散兵线50米开外,晚上等着扛着炮弹箱跑五公里吧。”
“赶紧跑,15秒之内跑不到下个弹坑,晚上整个班都得陪着你小子跑五公里”
说罢一马当先,快速跃进到刚刚爆炸后还带着刺鼻火药味的弹坑。
后方三公里一处高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炮弹落点的岳维鲁,对着一旁的炮队主教官兼队长孙星少校道:
“射击精确这几天提高了不少,相比较之前的税警团算是勉强合格,但是射击速度还要提升,争取提高到6发/每分钟,真到了战场上进行炮战,除了射击精度就看双方的火力密度,你每多打出去一轮我们胜算就多了一分。”
为了方便管理,卫远这货直接照抄了后世pla的军衔制,军官方面从上到下依次分为:
“上将、中将、少将、
大校、上校、中校、少校、
上尉、中尉、少尉、”
技术兵种从上到下则分为:
“一级军士长、二级军士长、三级军士长、四级军士长、”
普通士兵分为:
“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列兵、”
共计三大类19级军衔,每种军衔对应不同津贴和物资配给。
岳维鲁作为保安团副团长授中校军衔;
营级和各分队主官授少校军衔;
连一级主官授予上尉军衔;
连以下人员军衔评定,由各自连队主官负责,汇成人员名单报团部批准。
而卫远这货作为保安团主官,则是给自己弄了個上校军衔,好在这货还算理智,没有直接给自己弄个少将金星挂上去。
不过这套军衔制度的使用,只是出于方便民团内部正规化管理,并未报批奉天的少帅府和金陵的蒋光头,也就是说出了保安团大门,这套军衔没有人会认可。
黑沟镇并不算大,街道布局也不复杂,被一条南北长街贯穿,地方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赌场、酒楼、妓院、一个不少,各色生意汇聚。
作为两山夹一沟的存,黑沟镇也得名于此,从地理位置来看,黑沟镇位于安东县城最北端,出了镇子再往北走便是茫茫大山,不少马匪、山匪也都盘踞于此,常常下山袭扰地方,抢钱、抢粮、抢女人。
省里之前也派军队下来清缴过,奈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几次清缴也没有把匪患清缴干净,反倒是让山里的几处绺子名声大噪,引得不少亡命之徒过来投奔。
在镇中心,十字路口旁有一栋二层临街楼,富丽堂皇却没挂任何生意招牌,这里便是黑沟镇上最大的赌坊。
往日人来人往的赌坊,今日却是一直门窗紧闭,屋内,几个汉子边打哈欠边摆弄各自手里的牌九,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鹰钩鼻满脸阴翳之色的男子,出了一张牌后道:
“我说麻局长,听说你把保安团到手的鸭子弄飞了,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穷山沟了?”
“哈哈哈.....”牌桌另外几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屋内几人正是黑沟镇几处比较大的绺子头目。
为首三角眼鹰钩鼻的被称为“北霸天”,手下有着上千名人马,也是实力最大的一处绺子头目。
另外几个人中,瞎了一只眼的绰号“一只眼”,满脸横肉镶着一颗金牙的绰号“大金牙”,都是“北霸天”的结拜兄弟,各自手下也都有几百人枪。
麻兴坤一脸阴沉:“我这次来是想和几位做一笔生意!”
“生意?做什么生意?你是官我们是匪,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生意!
“保安团的消息想必几位的眼线也都传进了山里,本来这个保安团职位,托我姐夫的门路上下都已经打点好了,不成想半路杀出来了程咬金,走了奉天少帅府的关系,把到手的鸭子飞了”麻兴坤恨恨的道。
“那我和俺们又有什么关系?”旁边的“大金牙”插话道。
麻兴坤神秘一笑道:“我说的生意就是和这个姓卫的有关,姓卫来头几位老大还不知道吧?”
“哦,麻局长说说看”麻兴坤的一番话勾起了“北霸天”的兴趣。
“据说这姓卫的打魔都过来,是魔都有名的豪商,之所以当上这个保安团团长,也是因为往奉天送了一大笔钱才当上的,这几日他姓卫的又是筑路又是建厂,花钱那是老鼻子去了,几位敢说对这样的肥羊没有兴趣?”
“北霸天”脸色一沉道:“筑路建厂的事情我们是知道的,是肥羊倒是不假,关键是人家有奉天少帅府的关系,就怕我们枪了他惹上麻烦,况且姓卫的现在也算是手里有人有枪,钱是好东西可也得有命花不是。”
麻兴坤咂咂嘴:“北大当家说的是,可这世上哪有没有风险的买卖,关键是看值不值的冒险,据我得到可靠消息,姓卫的这次回安东至少带了200万块现大洋,现在这批现大洋已经拨付到县政府的银库,交给县长施公行使用。”
“200万块现大洋啊,几位老大在这个山沟里要多少年才能弄到,只要这200万大洋到手,你我五五分账,我再拿出一部分找我姐夫打点一番,到时候给带队剿匪的军官塞点好处费,再随便弄几个替罪羊交差,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干不干?”
“200万块现大洋?”在座的“北霸天”几人无不露出贪婪的神色。
“是啊,200万块现大洋到手,还在这穷山沟里做什么山匪,大城市里买处院子再娶几房姨太太不香吗?”
几人对视一眼,“北霸天”道:“我们冒这么大风险最后只得五成,麻局长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要我们干也可以,我们至少拿八成剩下两成归你,另外你还要负责打点好奉天那边的关系。”
麻兴坤皱眉道:“成,就按你们说的,三日后我派人接应你们,夜里子时三声梆子响后,有人给你们打开城门后开始动手,到时候姓卫的,姓施的一个不留。”
说完,麻兴坤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三日后子时,也就是后世的23时至1时,安东县政府大门口,昏黄的门灯下2名哨兵,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的持枪警戒,街道上一片寂静。
而在县政府大门口对面街道拐角处,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正隐藏在黑暗之中,就连准备用来运输的骡马,也都上了笼统,蹄子也都用棉布包了起来。
为首的正是当日的,“北霸天、一只眼、大金牙、”三人,此时已经在这片拐角处隐藏一个多时辰。
原本是想着趁门口哨兵犯困,派身手好的兄弟悄悄摸上去用刀解决掉他们,再趁机控制县政府院内所有人,然后悄无声息的把大洋运出城外。
至于麻兴坤所说的干掉一个保安团团长和一个县长,压根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笑话,敢明目张胆的杀官和造反没有什么区别,自己只是求财,不到万不得已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
“再说县城西侧两公里还有驻扎着一个保安团,只要这边枪响了,民团肯定要派人过来,到时候双方交火在所难免,自己几人带过来的人手,都是起家的老本可以说精锐尽出,这次可不想折在县城里。”
可是等到现在都不见哨兵有丝毫困意,中间门口还换了一次岗,新来的两个哨兵看样子更精神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见门口哨兵仍是没有任何困意,“北霸天”一发狠对“一只眼”和“大金牙”道:“不等了,再等下去天就亮了,让人冲上去直奔后院银库,凡是看到拿枪的统统干掉。”
说完,对着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山匪就从身后窜出对着大门冲了过去。
大门处哨兵听到动静,刚端起手中的春田1903式步枪,就听到街对面一阵噼里啪啦乱枪,两名哨兵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之中,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呜——呜——
一时间,一声凄厉的警报声在大院内响起,院内灯光大亮。
而前面冲过去的十几个山匪,眼瞅着要冲进去县政府大门内,只见一长串的子弹从大门内射了出来,这十几人宛如收割的麦子一般,仅仅是瞬间身上血雾一阵弥漫,倒在地上再也不见了动静。
哒哒哒——哒哒哒——接着便传出一阵马克沁重机枪的扫射声音,对着大门外来回扫射,进行火力压制,射速高达600/分的马克沁重机枪,顷刻间就把一条300发弹链打光。
当了二十多年山匪的“北霸天”哪里见到过火力这么猛的保安团,往常省里官军围剿他,即使抬出一架马克沁也最多打个几百发点射使用,哪像他们这样子弹不要钱一样,不把一整条弹链打光都不带停的。
眼见机枪声音停歇,“北霸天”挥舞着手中的驳壳枪,三角眼满是凶恶之色对着一只眼大声道:“快,派人顶上去,他们没有子弹了!”
这次是“一只眼”亲自带队,五十多人挥舞着驳壳枪、水连珠步枪、老套筒,往县政府大门口方向一拥而上。
紧接着院内机枪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传出的枪声不是哒哒哒…….声音。
而是咚——咚——一阵沉闷的机枪声,听声音射速倒没有马克沁快,但是每一颗射出的子弹击中人体后的场面,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冲过去的这五十多名山匪但凡被击中,身体就没有完整的,击中身躯直接被撕成碎块,击中四肢的,整个手臂和大腿都没了踪影,大门处顿时一片哀嚎声传来,听得让人心头发颤。
而冲在最后挥舞着驳壳枪,大呼小叫让手下冲锋的“一只眼”,此刻也被m2勃朗宁重机枪的12.7毫米子弹击中,一颗子弹速度不减从他仅剩的那颗好眼中穿过,整颗脑袋就如同碎裂的烂西瓜一般在空中炸开,没了头的身躯借着子弹穿过的惯性,晃荡几下随即倒在大门前的血地之中。
此时保安团临时驻地,已经睡下的卫远被这突如其来密集枪声吵醒,刚穿好衣服起身,就见一身戎装的岳维鲁匆匆赶来。
“什么情况?是哪里打枪?”
“报告团座,枪声是从县政府传过来的,刚刚电话已经和那边确认,说是有一伙不明武装袭击了门口哨兵,目前已经暂时被击退,剩下武装人员数量由于天黑暂时没有办法确认。”
原来卫远自从把200万块银元拨付给施公行后,也考虑到了安全问题,便派出一个排,在一位教官带队下,长期驻守在安东县政府院内,用来保护施公行和银库的安全。
没成想刚把队伍派过去没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要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他肯定是不信的。
卫远狞笑道:“妈了个巴子,抢钱抢到老子头上了,集合一营再把战车分队派过去,统统不要放过,正好让这帮新兵练练手。”
“是”岳维鲁敬个礼后,便匆匆走出房间集合队伍去了,不多时,保安团内就传来紧急集合刺耳的哨子声。
此时的安东县政府大门外,用修罗地狱形容都不为过,地面上山匪的尸体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到处都是残缺的人体组织,而尸体流出的鲜血慢慢汇聚成一条小溪一般,借着地势缓缓流到街对面的拐角处。
当看的自己结拜兄弟“一只眼”被对面重机枪“爆”了头,更是让远处观战的“北霸天”目眦欲裂又心惊胆颤。
派出去的几十名好手,一盏茶的功夫,就这么让对方如同杀鸡宰牛一般给解决掉了。
短暂的宁静过后,还未等“北霸天”再次组织人手进攻,就对面前大门后,几个顶着怪模怪样钢盔的身影(德式M1935型钢盔),正小心的探出脑袋观察,并借着大门当做掩体做出试探性进攻,显得十分猥琐。
这一番举动彻底把“北霸天”惹恼了,“根据探子观察,县政府院内也就留了三十多号当兵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派人顶着枪口硬冲,自己可是拢共带来八百多人,可以说几个山寨的精锐尽出,可是就是这三十多号,打退了自己的进攻不说,反过来还有胆子对着自己发动进攻,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打,给我狠狠的打”喊完后,北霸天借着墙角掩护,端起手中驳壳枪,率先对着对面大门处放了几枪。
一时间,原本枪声过后短暂宁静的街道,又爆发出一阵激烈如同爆豆一般的枪声,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大门的木屑和墙角的碎砖石四处乱溅。
而保安团那边的战车分队和一营也完成了集结,以5辆“装甲车”为先导,在岳维鲁的带领下,向着县城方向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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