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37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汉军全面接管咸阳三日后,终于掌握住咸阳城的局势,而合纵联军当中的诸侯将领也着急不已,他们现在战胜了暴秦,秦二世也向他们投降了,但徐凡就是不进咸阳城,把大军挡在咸阳城之外,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姿态,这让他们很不服气。
好在徐凡了解他们的急躁,终于在今天带领各路诸侯的将领进入秦皇宫当中。
而郦食其也早在秦皇宫做好准备。
秦皇宫的广场上,郦食其搭建高台,把汉军的拿手戏曲《梁祝》《天仙配》等曲目表演给各路诸侯的亲卫看。
而徐凡和汉军的高级将领,诸侯将领却来到章台宫,此时殿内摆满了丰盛的宴席,金碧辉煌的餐具闪闪发光。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徐凡开口笑道:“我汉国粗人较多,礼仪有不足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魏王咎道:“您带我们进入咸阳城,在秦皇宫殿内庆祝,这就是最大的礼了。”
赵王歇道:“魏王说的没错,十年前秦国灭了我等的国家,十年后我等灭了秦国,汉王带领我们报了国仇家恨,这都是汉王的功劳,我等敬汉王一杯。”
所有将领都对着徐凡高举酒杯。
徐凡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宴会的气氛就非常友好了,宴会上的将军们,互相举杯祝酒,他们谈笑风生,相互比着自己的功劳。
宴会上郦食其还安排了歌舞表演,秦宫佳丽,看到很多将领目不转睛,整个宴会场面充满了欢乐和祥和的氛围。
歌女退下,气氛到达高潮之后,赵王歇举着酒杯开口说道:“暴秦无道,汉王您首义反秦,现在更是为合纵长,带领我等关东诸侯,剿灭暴秦,以汉王的功劳足够为天下之主,本王提议,我等诸侯共举汉王为汉天子,汉王为天子,我等诸侯镇压四方,如此天下几百年战乱结束,我等共享太平。”
魏王咎道:“汉王仁德天下皆知,暴秦被灭汉王更是首功,我等诸侯皆愿尊汉王为天子。”
赵王歇和魏王咎的话引起了在场诸侯的共鸣,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英布等汉将更是说道:“汉王当为天子,除了汉王我等谁也不服。”
徐凡站起来感激说道“感谢你们的信任和支持,但我大汉奉民立国,汉国的百姓才是我大汉的法统,我这个天子之位,要是没有天下万民的认可,则名不正则言不顺,本王已经让各地贤者共聚咸阳城,到时候我等再共举天子。”
赵王歇和魏王咎对徐凡的推迟倒也不奇怪,体面人都要经历三请三辞,现在不过是第一次,还有两次的流程要走。
“以汉王的功劳和仁德,天下人必定拥戴您为天子。”赵王歇恭敬道。此时他已经满足了,最重要的是拥立之功到手了。
周市笑道:“我等肯定是拥戴汉王的!”
“对,我们都拥戴汉王,只有汉王做了天子,天下才能太平。”在座的诸侯们,将领纷纷举起酒杯,表示对汉王的拥戴和支持。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人们互相祝酒,祈祷天下太平,盛世长存,气氛热闹而又激烈。
而后徐凡走到赵王歇身边道:“赵王,本王一向讲公平,赵国虽然有很多领土都是在我汉国治下,按理来说是应该还给你赵国的,但本王这样做就对不起打下这些城池牺牲的汉国将士。”
徐凡拍了自己的胸口道:“我不能用将士们的血换自己的名声。”
赵王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汉王保住了我大赵的社稷,区区土地算得了什么。”
徐凡继续说道:“但你一个赵王只剩下一座城池也不像样子,不如这样,我汉国用代郡交换邯郸,正好代郡也是你赵国的领土,也不算是丢了祖宗的基业,而且代郡之外就是胡人的地盘,赵王要是有祖先的血勇,可以继续向北打出去,打下多少地盘都是赵王自己的,我大汉也全力支持此事。”
赵王歇道:“此等大事,小王能不能和丞相商议一番?”
徐凡道:“当然可以。”
而后赵王歇拉着张耳到一旁小声说了,说了徐凡刚刚说的条件。
张耳问道:“大王是什么想法?”
赵王歇小声道:“我不想离开邯郸,邯郸毕竟是繁华之地,代郡则是彻底的蛮荒之地,而且还有胡人,稍有不慎寡人小命难保呀。”
赵国毕竟是北方少有的繁华之地,不管是税收,人口一个邯郸就比整个代郡都要多,所以赵王歇不想进行土地交易。
张耳无奈道:“大王,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您不交换只怕连代郡都没有,而且就像汉王说的一样,邯郸再繁华,但终究没有发展空间,而代郡却有千里江山,汉王又支持您开疆拓土,此乃英雄用武之地。”
赵王歇被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话惊醒了,于是他找到徐凡表示愿意交换国土,甚至连赵王这个称号都放弃了,改称为代王。
徐凡也为代王歇识时务感到欣慰,而后说道:“关中有大量暴秦从赵国收刮到的财宝,等代王回去的之后,一并带回去。”
代王歇惊喜道:“多谢汉王!”
而后徐凡又找到田解,项伯,臧茶,李良四人说道:“你们的领土纠纷,本王在几千里之外,很难知道这其中的对错,所以也很难做出一个公正且让你们都满意的方案,本王想到的办法就是搁置争议,以各自占据的领土为界,对错先不管。”
“从本王起兵反秦以来,天下被战火摧残了三年时间,现在全天下土地荒芜,城池破碎,天下的百姓在战火摧残之下嚎啕大哭,难以生存,本王是意思,大家先暂停三年战事,让天下的百姓都有时间休养生息如何?”
田解不服气道:“汉王,这齐国本就是我田氏的。”
项伯马上反驳道:“我项氏灭了齐地20万秦军,对齐国有再造之功,而且你真要这样论,齐国可是太公开创之国,比血脉,姜氏也比你田氏有资格,姜氏有开创之功,我项氏有再造之功,田氏不过是窃国小人,有什么资格和我等比。”
这算是戳中田解的痛点了,田解又恼又气,当即想要拔剑,但被徐凡一把抓住手,把他手中的宝剑夺下来了。
徐凡怒道:“如果你们真要不顾天下百姓死活,在这大灾之年动刀兵,就不要怪本王翻脸无情。我大汉是天下百姓拥戴立国,害百姓就是害我汉国,你们就不要怪我大汉军队吊民伐罪,铲除你们这些害民之贼。”
徐凡一发怒,项伯等人当即被吓道:“汉王恕罪。”
臧茶马上说道:“燕王愿意遵守汉王的三年之约。”
韩广的实力最差,三年之约对他们有利,臧茶马上就同意了。
李良不满道:“燕王乃我主,你主本是我主属下,没有资格称燕王。”
臧茶不服气道:“我王乃是燕国豪杰共同推举,比你主更加有资格称燕王。”
李良怒道:“我王也是被燕国豪杰共同推举,比你们更早。”
“谁让你们战败失国!”
徐凡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了,他怒道:“不要吵了,一个叫上谷王,一个叫辽东王,就这样定下了,三年内谁敢动刀兵,我就打谁。”
项伯等人看到徐凡都发怒了,只能点头称:“诺!”
这其中最悠闲的就是周市和魏王咎,周市他被人更是去找自己老友喝酒胡侃。
魏王咎则比较悠然的看着汉王调节各国矛盾。
和其他各诸侯国相比,魏王咎是比较幸运的。他本是魏国宗亲,反秦也是最早的势力,魏国没有人能挑战他的地位,魏国的将领有很大一部分和陈郡元老有交情,他的地位也非常稳固,不用像其他诸侯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给了各方势力一个木棒之后,徐凡再给他们一个甜枣,秦国府库当中的藏金,帛,钱财,各种宝物,奢侈华丽之物都被徐凡拿出来,而后按照出兵多少,功劳功劳分配。
其中魏王咎是第1个支持徐凡北伐,出力最多,功劳最大,得到100箱财宝,魏王室是原本的宝物也被归还,还有2万金,冰糖千斤。
代王歇90箱财宝,赵王室宝物归还,1.5万金,冰糖千斤。
项伯,田解两人只带了5000士兵加入联军,只有30箱财宝,2000金,冰糖百斤,臧茶,李良最后来到的,只做了摇旗呐喊的事情,所以只有15箱财宝,1000斤,冰糖50斤。
各国诸侯的将领,对这样的分配方案是比较满意的。
对于诸侯的士兵,徐凡给他们每人一匹布,钱五百,总之每个人都没有落空,都有赏赐。
这些赏赐下发之后,诸侯的士兵都忍不住欢呼:“汉王万福。”
始皇帝37年,十二月二日。
诸侯他们分完战利品,徐凡和邓宗,郦食其,英布等汉军高层商议如何赏赐士兵的问题。
陈平因为要参加徐凡的称帝仪式,昨天来到关中,也成为了议事高层之一。
徐凡最先开口说道:“先和大家说好,我汉国的都城就立在关中了,所以对士兵的赏赐要结合定都这件事情来做。”
英布迟疑道:“汉王为什么不是在陈郡,这咸阳也不如我们陈郡繁华。”
此时的咸阳因为受战争的影响,反而有几分萧条,在英布这些人看来不如陈郡繁华。
徐凡道:“关中有山川河流为屏障,是四面都有险要可守的地方,土地肥沃,可以在此建都,可以用最少的兵力防备敌人,天下尚未真正的安定,关中比陈郡更适合成为都城。”
季布,季心,陈平,郦食其等人却认可建都于关中。
郦食其道:“关中易守难攻,俯视天下,我大汉只有立足关中,才能根据稳固。”
季布则从军事角度说道:“立都关中,只要10万常备军足够震慑天下,而立都陈郡,无险可守,要几倍的军队防御都城。”
陈平则从地理上说道:“而且陈郡远离中原,也不利于我大汉统治天下,立都关中则不然,只要我大汉掌握关中和三晋之地,对中原诸侯便是横扫之势。”
陈晓不服气道:“孟子也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汉军就是从陈郡打出来的,陈郡乃至整个楚地都是支持我们的,汉国以陈郡建都,可以得到楚地人和。”
而后他蔑视道:“秦国占据关中天险之地,但还不是被我大汉灭了,由此可得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果是真理。”
英布,陈岗,陈胜,葛婴大部分汉军将领都认可陈晓的建议,认为要立陈郡为都城。
都城在陈郡,他们回老家都要不了几天时间,甚至对很多人来说,都城就是老家,他们就可以富贵还乡,接受家乡人的崇拜。
而都城在关中,他们距离老家就有几千里之遥了,想要回一趟老家就非常难了。
徐凡笑道:“陈晓你这就是教条读书了,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你说要是始皇帝也得到关中人和。我们大汉占据楚地,始皇帝占据关中,两方交战,谁胜谁败?”
“啊?”陈晓没想到徐凡会这样举例,但他很快说道:“始皇帝残暴不仁,不可能得人和!”
徐凡笑道:“怎么就不能,始皇帝要是不能得关中人和,他又是如何在10年内灭了六国的?”
“始皇帝早年英明神武,要不然也不可能开创统一大业,但到了晚年,他留恋权势,昏聩无能,求仙问道,这才败光了天下。”
“你看着人和还是会有变动的,不能因为我们得了人和,就认为我们的敌人不会有人和,这是在刻舟求剑。
而且我们得到人和,再得地利这不是比单独得人和更加强大?”
“啊!”陈晓一愣,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孟子也没有说,得人和就不能得地利了,这两者并不矛盾。
一个只有人和,一个却有人和和地利,谁更加强大不言而喻。
徐凡继续说道:“其实地利也是人和,我们定都在陈郡要30万常备军防御敌人,但在关中就只要10万常备军防御敌人,少20万大军就节省了大量的军事开支,就可以更多的钱财用在民生上面,这不就是最好的人和。
秦国之所以可以成为战国最后的胜利者,就是因为他可以用最少的兵力阻挡最多的敌人,而赵,魏,齐,楚等国却要防备两个乃至三个敌人,征召的士兵比秦国多好几倍,百姓不堪其苦,国力快速消耗,秦国国力消耗最少,自然成为战国最后的胜利者,所以地利也是人和。”
这个时候陈晓他们才想起来,汉王是夫子,他用孟子的话来反驳汉王,这不是班门弄斧。
徐凡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定都城,不能只看眼前,也要看长远,要看到百年之后的事,现在我大汉强盛,定都陈郡没有问题,但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大汉不可能一直强大,只有定都关中,我大汉才能在虚弱的时候有喘息的机会。”
英布这些人听到徐凡这话,觉得有道理,加上陈晓这个学问最高的都说不过徐凡,最终他们也认可立都咸阳的决议。
徐凡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就要想办法让士兵们留在关中,更好的巩固大汉的根基。”
虽然有徐凡想办法救治秦军俘虏,但这次秦军造孽更深,秦军被六国反秦势力抓住,基本上是没有一条生路的,所以此时关中的伤亡并不比历史上的差多少,关中户籍有一半都有寡妇的,人口问题也是极其紧张的。
陈平想了想说道:“汉王您是想要士兵留在关中?”
徐凡点点头道:“既然以关中为根本,关中人口越多,我大汉也越是强盛。”
陈平道:“汉王可以在我军当中找没有成亲的士兵和关中寡妇成亲,再配合均田,我汉军的士兵自然会留在关中了。”
徐凡大喜道:“陈平你这个建议好。”
而后徐凡看向郦食其道:“秦皇宫的宫女数量有多少?”
郦食其道:“有5000余人,关中还有其他宫殿,把这些宫殿的宫女也算上应该有好几万人。”
徐凡喜道:“好,把这些宫女全部集中到咸阳城来,就以这秦皇宫作为他们相亲的场所。
只要宫女看上我军的将士,本王就为他们主持婚礼,给这些成亲的将士均田,帮助他们盖砖石大瓦房,再送他们农具,耕牛作为将士们的聘礼,让将士们成亲就一个完整的家,这样将士们就会安心待在关中。”
徐凡之所以让宫女选丈夫,而不是相反,是因为汉军有几十万,但宫女却只有几万,让汉军士兵选择必定要打起来。宫女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没办法,男女比例失调,也只能让宫女来选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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