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四年十月二十九日,琅琊郡,莒县。
“咚咚咚”震撼天地的战鼓声音响起,声音由远而近。
“全军戒备,敌人要进攻了。”钟离大声喊叫道。
“将军您快下城墙吧,敌人的石炮马上要攻过来了。”钟离的亲兵想要拉着他离开这危险之地。
此时一个个庞大雾霾出现,雾霾缓慢向莒县靠拢,没多久军阵从远处的雾霾当中缓慢出现,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还有跟在士兵身后如同巨人一般的石炮,而这也是莒县士兵最恐惧的存在。
钟离一把撇过自己的亲卫道:“本将死不了。”
他仔细观察汉军,发现自己对面的散发着银光的汉军已经快接近四分之一了,这让他不由的一阵发苦,齐军士兵还只在害怕汉军的石炮,他却在担心越来越多的汉军铁甲营。
大汉的军工能力太强了,在齐国造价十余万钱的铁甲,大汉一个月能造几万件,双方的武器装备已经完强不在一个层次了,要是没有莒县,他这6万大军甚至不够汉军一次冲锋的。
“安排好哨兵,余下士兵缓慢下城墙。”钟离无奈道。
石炮他们是扛不住的,钟离也想过用床弩和石炮反击,但可惜床弩被汉军用弩箭压在了,双方生产力的差距太大,如同暴雨一般的弩箭打的齐军抬不起头。石炮的射出又不如汉军石炮,双方炮击了10天,莒县的床弩和石炮就全部都汉军摧毁了。于是齐军就步入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了。
莒县城下。
大汉的军队缓慢靠近莒县,在距离莒县一里范围的时候,韩信战马停止前进。
韩信面色冷峻,而后用望远镜看着破烂的莒县城墙。只见城墙上有几十面迎风飘扬的大旗,莒县城墙上的士兵快速消失,韩信明白,他们是躲到城墙下了。
韩信冷笑的一挥手。
民夫就推着庞大的投石机缓慢前进,跟着石炮营前进的还有一营铁甲营士兵,他们在专门保护石炮的士兵。
参军李左车迟疑道:“将军现在齐军已经被我们的石炮打的摇摇欲坠了,我军是不是应该现在攻城,以此时齐军的士气,我军定能攻克莒县。”
但韩信却摇摇头道:“攻城战是最消耗士兵的战斗,能用石炮攻破莒县,何必白白消耗士兵的生命。”
李左车小声道:“用石炮对大汉有利,但对将军却未必有利了,大汉三条战线,我军地利环境是最好的,只要攻克了莒县,齐国就无险可守,将军左可包围齐军主力,配合天子,剿灭齐王,右可攻克临淄,夺下成为此次攻齐之战的首攻。”
但韩信却淡然道:“本将二十出头已经是假镇南将军了,还有什么首功需要争的?”
说到这里韩信却点淡淡的忧愁,位置到他这种程度,再立下大功,就可以被分封为国公,外可以去大汉之外建立属于自己的诸侯国了。内可以领封地镇压一方。
但韩信却不想成为诸侯王,或者说他不想现在成为诸侯王,他加入汉军才三年多时间,仗还没有打够,尤其是这样能指挥几十万军队的大战。
要是成为诸侯王,他就再也不可能统帅几十万大军了。甚至此战有可能是他人生最后一次统帅如此多的军队。
因为齐国灭亡之后,大汉虽然还有敌人,但却没有那种需要大汉集结几十万大军来对付的敌人了,魏国不行,南越国也不行,北方的匈奴人更不行。
有时候韩信都在想,这该死的乱世结束的太快了。
“轰轰轰。”
这个时候在莒县东门传来石炮的声音。
李左车淡然笑道:“将军不在意首功,但魏王的兄弟却非常想要得到。魏豹很想要成为一方诸侯。”
韩信淡然道:“这谁又能不想,只是经过这次齐王之事,天子对大汉内部的诸侯已经起了戒心,现在已经传出要推恩中原诸侯了,魏王处境堪忧。”
韩信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传出推恩令的事情,准对的只有魏国了,谁让魏国在大汉的心腹地带,人口虽然没有齐国多,但却也不算少,齐国覆灭之后,魏国就是对大汉威胁最大的诸侯国了。
李左车道:“这对魏室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当年战国七雄的王室已经名落为普通的百姓人,只有他魏王室还是诸侯王,即便天子推恩,他们的家的富贵还能延年。”
没多久,莒县东面也响起喊杀声音了。
韩信淡然道:“即便贵为国公也是身不由己。”
李左车倒是有的同情陈晓,当年他祖父就是被大赵内部的人出卖,陈晓则是被自己的族人出卖了。
“天子仁义,灭了齐国之后,陈国公的境况就会变好。”
汉军的石炮轰炸了多日,莒县本就破烂的城墙裂缝变得更多了,甚至还出现几个巨大的缺口了,不管是汉军还是城内的齐军都明白,城墙已经抗不了多久了。
莒县东门城下。
战鼓声冲天而起,惊天动地。魏国旗帜迎风飘扬,迎风猎猎作响。
魏豹大吼道:“传令各军,全力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莒县。”
和韩信他们想的一样,魏豹非常珍惜这个机会,魏国太小了,即便他是魏王弟弟,没有任何的发展空间,而这次大战,他打的好了,引起天子重视,他就可以在大汉境内发展,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一方诸侯。所以他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更加重。
几万魏军士兵听到进攻命令,扛着云梯,举起战刀,怒吼着冲向莒县的城墙。
一时间莒县上空长箭如云,遮天蔽日。战鼓如雷,震撼天地。
在长箭刺耳厉啸,一场血战的帷幕瞬时拉开。
城墙上的项庄一只手拿着一面极其庞大的盾牌,一面大吼到:“敌人冲过来了,准备战斗。”
项庄四周亲卫,每人都举着门板般的盾牌护卫项庄,项庄的护卫不这样做也不行。
这些人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从来没有见过疯狂密集的箭阵,光他们东面城墙,每天汉军就会射出十几万支长箭。这个数量是他们遭遇最残酷战争的十几倍。
他们甚至怀疑汉人疯了,一支长箭价值一斗粮食,汉军一面城墙每日就要消耗上万石粮食,而这样剧烈的消耗,汉军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时间,莒县东城门已经变成一个插满长箭的刺猬,他们甚至怀疑天下的长箭,都被汉人运输到这里来了。
最开始他们遭遇这样的箭雨,手中的盾牌都被长箭射破了,以至于很多亲卫不得不以自己的身体给项庄挡箭,后面他们就有经验了,全部都带门板来护卫项庄。
而此时在城墙上的齐军士兵,一个个抱着脑袋蜷曲着身躯躲在墙根下,再用盾牌抵挡在另一边,唯有这样说在狭小的空间,他们才能保护自己,只要敢反击就被汉军的长箭射成刺猬了。
真正的勇士已经在前面的战争当中死光了,现在这些士兵只想活下去。
而在城墙下,魏军看到自己的弓箭压制的齐军难以抬头之后,准备攻城的士兵,迅速在护城河上架起梯桥,三两步越过护城河,把云梯搭上莒县城墙,立即展开夺城血战。
而当魏军士兵开始攻城之后,为了防止误伤,弓箭手开始停止射击。
箭雨停止之后,项庄高呼:“敌人杀过来了,射箭反击,不要让敌人登上城墙。”
项庄为了鼓舞士气,更是亲手堵住想要登城城墙的魏军士兵,他的亲卫给他做掩护,有项庄这个主帅鼓舞,城墙上的齐军士兵,拼尽全力丢石头木块下去,堵住了魏军的攻城的云梯。
莒县四周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大量士兵倒在城墙下,城墙上,到处都是血流成河的场景。
暮色降临,双方士兵杀的精疲力尽。
“铛铛铛!”汉军鸣金收兵的声音传来,士兵们如潮水般退去。
魏豹只能暗下决定明日定要攻破此城。
莒县,府衙。
主帅钟离召集齐军将领商议军情。
钟离脸色颓废道:“今日又伤亡两千余士兵,我军的总伤亡人数已经突破2万人了,现在城中士气低落,莒县城防已经扛不住汉军的石炮,我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各位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何想法都可以提。为大军找到一条生。”
项庄坚定道:“齐王对我等不薄,在此危急存亡之时,我等即便拼光最后一个士兵也要重创大汉的镇南军,为齐王胜利争取战机。”
项庄这话让所有人脸色一沉,这不是他们想要的战略,什么叫拼光最后一个士兵,且不说士兵有没有这样的士气,他们也不想就这样战死沙场。
项声道:“想要野战重创镇南军太难了,不说镇南军三倍于我们的兵力优势,就镇南军越来越多的铁甲兵,我们出战也是自寻死路。”
周殷道:“现在我们守,守不住,打,打不赢,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后撤和大王的主力会合,再想办法。”
周殷的战略虽然不是最好的,却好像已经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了,逃离莒县既不用和汉军死战,又不用出卖齐王,虽然有的鸵鸟心态,但符合他们的内心。
其他武将也同意周殷的提议。
钟离道:“好,我们全军撤退。”
大汉四年十一月二日。梁父山下。
十五万齐军在空旷的原野上摆下了十几里长的军阵,大军成品字形军阵,齐王项羽的大旗居于大军最前方,左边是曹咎的大军,右边是项它的大军,高高飘扬的大纛下,项羽端坐于乌骓战马上,神情冷峻望着远处的汉军。
和汉帝决战沙场,是项羽埋藏在心里的一个很久很久的愿望。当年徐凡击败王离,李由名震天下,项羽就有不让徐凡专美于前的想法,更有和他交手的想法,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而在他对面的汉军气势更甚,二十万大军以4万为一个大方阵,布置为一个锋矢阵,杀气腾腾的对着齐军。
项羽驱马来到大军前方大声道:“齐王项羽,请汉帝一见。”
徐凡驱马上前,他也很想见一见项羽,但真见到了,徐凡又觉得项羽也就是那样了,长的壮,气势也威武,但终究还是没有超出自己的想象。
项羽看到徐凡道:“你比本王想的要普通?”
徐凡淡然道:“我本就是普通人,倒是齐王你比我想的要壮多了。天下共主的位置就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让你不惜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项羽冷哼道:“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当五鼎烹。天下共主你能做,我项羽也能做。”
徐凡只能叹气,双方的三观不同,他看到的责任,而项羽却只想要权利,立场就不同了,如何能说到一起去。
也是,封建时代君主格局也就是这样,项羽的形象不过是后世的艺术价格,真正的项羽不过是一个残暴的封建君主而已。
徐凡严厉道:“残民害民之贼,就不要怪朕诛灭你。”
项羽冷笑道:“今日你败了,贼寇就是你了,接下来我们就各凭本事了。”
说完两人各自回阵。
项羽举起了手,然后狠狠挥下。
“咚……”战鼓擂动,惊天动地的鼓声霎时响彻了战场。
项羽来到自己的骑兵方阵之前大叫道:“大军准备进攻。”
齐军顿时喊杀声音响起,一万齐军士兵踏着沉稳的步伐,一只手拿着盾牌,一只手拿着10斤重的铁锤,为了对付汉军的铁甲,现在齐军已经开始重武器化了,比起铁甲铁锤还是更加容易制造。
徐凡回到指挥台,用望远镜观察看到齐军动作下令道:“命令弓箭营强弩营上前,用长箭淹没敌军,把他们杀死在经过的道路上。”
得到徐凡的命令之后,传令兵奔驰到军阵前方。
“杀,杀,杀!”齐军的士兵一步步靠近汉军军阵。
当他们进入汉军150部的时候。
中郎将周勃大吼到:“射击。”
“咻咻咻!”五千支长箭如同暴雨打向齐军军阵,长箭厉啸声霎时充斥了整个战场。
“举盾!”齐军校尉齐通大吼道。
齐军士兵举起盾牌。
“噗噗噗!”虽然有盾牌防御,但盾牌面积太小了,上百齐军士兵中箭,其中有不少士兵倒地不起。
齐军士兵继续向前走30步。
周勃继续道:“射击。”
“咻咻咻!”
“噗噗噗!”这次被弩箭射杀的士兵更多了,许多齐军士兵都被横七竖八的尸体绊倒了。血腥的空气开始弥漫的战场上。
当齐军士兵顶住汉军两波弩箭射击,靠近汉军100步范围。
这个时候齐通也大吼道:“弓箭手,射击!”
齐军士兵也拿出长箭射向汉军,而正好汉军的弓箭手和弩箭手也同时先齐军射击。
双方的长箭在战场的高空交汇而行,但却各不干扰。
“噗噗噗!”
齐军方向士兵惨叫声音不断,大量士兵中箭倒地哀嚎。而他们的敌人汉军却是身穿铁甲,除了少数几个倒霉蛋被长箭射中铠甲的空隙不断哀嚎之外,大部分士兵都没有受到伤害,他们的铠甲弹开了敌人的弓箭。
看到此等场景,齐通明白用长箭对射败的必定是他们。
于是他大吼道:“冲上去,杀呀!”而后带头冲锋。
得到命令之后,齐军士兵根本不管队形了,加上冲向汉军方向。
项羽大吼道:“好,这才是我齐军大丈夫。”
“传令曹咎领兵进攻汉军左翼。”
“传令项它领兵进攻汉军右翼。”
通过刚刚的交战,他发现双方装备的差距太大了,一支军阵,一支军的打消耗战,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汉军装备的优势,对齐军不利,他只能让齐军发动全面进攻,扰乱汉军的军阵,为他找到斩首战的机会。
周勃看到这样的场景冷笑不已,这样虽然可以躲过汉军的长箭进攻,但没有军阵的冲锋,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收弓箭,长矛手在前,朴刀手在后,准备反击。”
随着周勃的命令下达,上万汉军士兵收起自己的弓弩,而是拿出长矛和战刀。
汉军中军。
张良用望远镜看着战场上的情况,但几十万人的大战,战场太宽阔了,即便张良有望远镜,也很难查看战场全局。
好在传令兵也忙碌的吧战场各地的情报汇集于此,张良可以通过观察战场和传令兵带回来的情报,在沙盘上显示战场局势。
张良皱着眉头道:“项羽的左右两路8万大军全部都出动了,这是要和我们打大决战。”
像这样几十万人的大战,试探进攻,寻找弱点,疲惫敌人,花费几个月,乃至一两年都有可能,但像现在项羽这样直接猛攻的,张良还是第一次遇到。
徐凡道:“项羽勇猛,他习惯突击敌人乱中取胜。”
历史上王离的北疆军就是被突懵了,导致几十万大军被项羽部击溃。
而后徐凡冷笑道:“但他勇猛,我汉军更勇猛,这次看看是他项羽能击破我军,还是我军击破齐军,命令重骑营准备出击。朕要一战定乾坤。”
在徐凡不计代价的准备下,收集整个大汉的战马,终于弄到2000匹适合载重的宝马,组建了这支重骑兵,而这种重骑兵花费了10万金,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但这次重骑兵也成为了大汉最强大的战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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