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历45年10月12日,孟菲斯城。
秋收之后,索贝克邀请全村人吃了一顿宴席,然后请村里人帮自己修汉式的四合院,并且承诺包中餐,晚餐两顿饭。
有这样的好事,村民们自然乐意效劳,孟菲斯靠近压力山大港,也受到全球化浪潮的影响,城中有水泥厂,砖窑厂,面粉厂,纺织厂等五小工业。
索贝克从孟菲斯购买了水泥砖头,乡里人在用本土的砂石木材,花费了10天时间,在十几号青壮的帮助下,一间简单的中式4合院建筑就建造出来了。
为了庆祝新房建立索贝克,做了几百个馒头,并且还加了少量的白糖,宴请村里所有人吃中式的蒸饼。
村里人是第一次吃这种带甜味的馒头,村民个个竖起大拇指,说这不愧是大汉来的蒸饼就是美味。
四合院建好了之后,这种来自东方大汉的异国建筑,总是让村民们心生敬畏,贝索克因此在村中的威望大涨,再加上这十年在外打工,见多识广,村里人有矛盾,都找贝索克来裁决,他的裁决也能让双方满意。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索贝克会成为这个无名小川村的村老,靠着从大汉学过来的先进耕作技术,成为地方上的乡绅,他两个弟弟如果运气好的话,成为了正式的祭祀,他们家就算是一步登天,重新成为托勒密国的统治者。
但意外却先一步降临这个家族当中,今年刚秋收的时候,孟菲斯城就传来,今年大汉没有购买他们国家的粮食了,国内的粮食太多了,粮食的价格会下降。
果然等索贝克想要卖粮食的时候,发现孟菲斯的粮价只剩下80钱每石,这个价格比往年下降了两成。
这个消息对村里其他人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们手中拥有的粮食仅够自己吃的,他们也没有卖的打算,粮食价格下跌和他们也无关。
但对索贝克这样的新生的自耕农这价格就太低了,一下子让他们少两成的收入。
索贝克他们5家人聚在一起商议,讨论该不该卖粮食,他们就是从苏伊士运河工地回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工程完成了之后,大汉就不会再到他们这里来购买粮食了,按这种情况下去,现在不卖,只怕粮食的价格会更低。
但索贝克却认为,现在地中海地区并不太平,塞琉古国已经是战火连天了,亚细亚半岛也有好几个国家在打仗,在这种情况下,粮食的价格即便下降也不会下降太多,后面会升上来。而且他们也并不缺钱,完全可以等一段时间再看。
最终所有人都认可了索贝克的话,他们不愿意一下减少两成多的收入,干脆把粮食囤积起来了,反正在这片地区钱的作用还不如粮食大,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也可以直接用粮食来交易。
但很快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了,国王下达命令,今年秋收税收不收粮食,而是要收铜钱。
这消息一出来,托勒密国的粮食价格彻底绷不住了,大量的自耕农要交税,只能先把粮食卖了,换成铜钱,再用铜钱去交税。
而托勒密国的贵族,祭祀大商家也趁机联合在一起压榨自耕农。
这批自耕农手中的钱财早就被他们盯上了,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方法收割上来,而这次托勒密国用铜钱缴税给他们机会了。
他们联合在一起,直接把粮食的价格打穿了地板,打到30个铜钱每汉石,只有原本价格的1/3。
封建奴隶制的镰刀第一次割到了托勒密国的自耕农头上,让所有人都哀嚎不已。
孟菲斯,索贝克家。
“索贝克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孟菲斯的包税人已经到我家下达命令了,要我家交2000个铜币的税,我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铜钱?”
索贝克压抑怒火道:“我家也一样包税人说了要我家交出5000个铜币。”
这也算是枪打出头鸟了,索贝克家这几年时间,又是购买土地,又是送弟弟去神庙学习,回来之后还修建汉式大宅,这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这些包税人自然不肯放过索克贝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包税人会这么狠,要他交这么多的税,这是已经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了。
“这些包税人怎么能不讲道理,明明说好了是收3/10的税,现在就是想把我们收获的粮食全部收走啊,从来没有这样收过税的。”
索贝克无奈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些收税人坏事做尽,只执行对他们有好处的法令。本来按照税法,我们的土地一亩只收三斗,但这些包税人却说我们的土地产能是其他人的三倍多,所以也要按三倍来收,一亩地要收一石的粮食,但他们收税的粮食价格却不是按照今年的粮食价格来收,都是按照去年一石100钱的价格,包税人按这样的计算要收我们家5000钱。
今年索贝克家虽然收了150石的粮食,但种粮的成本减去的话,收益大概就是120石,而按照现在粮食的价格最多卖3600钱,税收达到一倍半,辛苦一年,不但赚不到一毛钱,还要倒贴1400钱给这些包税人老爷。
“以前刘将军给我说过一个大汉的故事,说钱财不能外露,只要露出来的话就会被坏人盯上,我们是被这些包税人盯上了。”
这样明显不合理的税收肯定是有问题的。这哪里是在收税,抄家都没有这样抄的。
说完索贝克自己露出一个苦脸,他想到自己回家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这不就是把钱财露出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要被这些包税人这样收税下去,我们的钱财,家产,土地迟早会重新失去的。”他们好不容易从农奴挣扎成为了自耕农,见到了光明,是不愿意再成为农奴,回到黑暗的世界去的。
索贝克想了想道:“这税不能交,我们也交不起,包税的人敢来村里,我们就把他们打出去。”
“就凭我们?”整个村里也就5家自耕农,哪怕把他们父辈兄弟加起来,青壮也就十几个,凭他们这点力量想打得赢包税官和他们的狗腿子,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这些人老实巴交惯了,让他们反抗,他们没有这个底气。
索贝克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本书回来道:“这就是我们的底气。”
“《队列兵法》?”这些年经历了大汉10年的教育,对于简单的汉字能看得懂,优秀者甚至能读写了。
索贝克道:“刘将军给我说过大汉天子的故事,大汉天子以前也是个农夫,在乡下种地,当时的贪官污吏把大汉天子给抓起来了,大汉天子就带着800罪犯,最终推翻了有100万兵力的秦帝国。我们虽然不如大汉天子,但我们现在不下定决心保卫自己的财产,家破人亡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城里的贵族老爷们,他们不怕我们守法令,我们越守法令,他们越压榨我们,看看今年的税率,他们就根本没想让我们活,但这本书却能给我们带来公平。”
“把村里的青壮也招起来,我们招五十人来训练,给他们包两餐,村民会乐意的。”
索贝克恶狠狠道:“我情愿自己家的粮食给同乡人自己吃,也不愿意交给那些贪婪无耻的包税人。”
其他四人沉思半天也恶狠狠道:“索贝克大哥,我们听你的。”
这些包税人实在是收刮的太过分了,虽然他们得到了一笔补偿金,但购买田地,购买农具,耕牛,还有购买布料,这大半年时间已经花了很多一部分了,真要按包税人这个税率的上缴方法,他们要把自己家的田地重新卖了才能勉强交了税,但今年扛过去了,明年怎么办,这是把他们往绝路上赶。
翌日,索贝克把自己家粮食拿出来,说要组建护村队,招募50人,只要选上了,每个人先发10斤小麦,以后每天还能发两斤小麦。
村民们听到了这么优惠的待遇,纷纷加入护村队,大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托勒密国本就是一个封建割据极其严重的国家,每个村子甚至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割据势力,以前他们没有个核心组织不起来,现在贝索克成为了这个村子的核心。
索贝克带人在村外砍掉树木削尖做成木头长枪,又命人制造一些木头盾牌,而后按照队列兵法当中的内容,一边自己看书,一边训练他们。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的时代是火枪的时代,要是包税要是有火枪的话,他们是很难打得过这些人的狗腿子的。
好在队列兵法后面还有制造,制造黑火药,手榴弹,简易的滑膛枪制作方法。
这个简陋的村里自然没办法制造华堂枪,但制造黑火药手榴弹却也是不成问题。
大汉历45年10月17日。
10个包税人的手下带着一辆马车来到索贝克的村子里,而后嚣张的叫嚣道:“你们这些贱民交税的时候到了。”
而后领头的看到了索贝克家的汉式四合院,双眼妒忌的通红了,他都没有办法住这么好的房子,凭什么这些贱民能有这么好的房子?
“索贝克,你们家5000钱的税收准备好了吗,交不出税就给我拿这套房子来抵押。”
索贝克拿起哨子:“嘟嘟都,所有人拿起长矛,集合!”
50个精壮汉子拿着2米多的长矛,把这十个包税官的人包围起来了。
领头的顿时就有点慌张了,他狐假虎威说道:“你们想造反吗,我们老爷可是城主的人,你们敢动我们。城主会派兵把你们这个村子灭了。”
边说这些人边往村口的方向退。
索贝克大吼道:“长枪平放。”
50支尖锐的长矛对准了这些人。
“前进!”
在贝索克的带领下,村民们一步步往前走。
面对50只锋利的长矛,包税官的狗腿子只能一步步往村口退,没多久就被逼出了村子。
“索贝克,这事没完,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了这十个人慌张的逃离了这。
村里的人在举起长矛欢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逼退了那些包税官的狗腿子,他们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索贝克大声道:“今天中午庆祝,我们吃大汉来的甜蒸饼。”
听到这话,村民们欢呼的声音更大了。
孟菲斯,包税人府邸。
包税人波提努斯看到自己的手下狼狈的逃回来了,连装钱的马车都丢了。
气愤的拿起鞭子对这10个人的一顿鞭打,把他们打的皮开肉绽。
“一群没用的废物,连收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老爷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十头驴,驴还能拉货。”
“老爷不要打了,是那个贱民索贝克,他不交税不说,还召集村里的村民抗税,我们人少打不过。”十个人不断求饶。
波提努斯冷脸道:“今年到处都是抗税的人,看来不屠灭一两个村子,这些贱民是不会老实交税的。”
今年托勒密国由收粮食改成了收钱币,亚历山大城市只想要钱,同时用资产税收刮一笔。
但下面的老爷们可不会让自己吃亏,他们按照去年的粮食价格税率就直接翻了三倍,当然上交给亚历山大城的时候,他们又会用现在的粮食价格收上去。朝廷的三成,他们的七成。今年好不容易他们知道自己麾下多了一些肥羊,怎么可能让这些肥羊被上面的人搜刮走。
孟非是城主把三倍税率的压力直接给了这些包税人。波提努斯作为包税人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吃亏,总不可能自己贴钱给托勒密国,于是他在原本的税率上再加了五成,他也从亚历山大城得到了消息,说从汉人那里来的公民,每一个都带回了大量的补偿金,他现在不收割,等什么时候收割,他花大价钱弄到了这个包税人的职务,不就是为了赚钱的。
对托勒密国的收税就是这么随性,每个环节都能从中增加税率。
和大汉文明不相同,大汉的文明成熟的很快,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度花了2000多年不断完善,虽然这期间分分合合,但趋势却是不断的集权,历代朝廷的权力变得越来越大。
历代封建王朝,更是把收税当做首要的任务来抓,制定了各种严苛的制度,下面的税吏也只能通过踢斗,这些歪门邪道来多挣一点收入。但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改变朝廷的税率。
而地中海文明几千年来,就没有建立过一个稳固的中央集权制度,自然也不可能建立一个垂直的税收体系。
他们是把收税的权利分包给各个封建贵族,而封建贵族则有把收税的权利分包给下面的包税人。
只要那些包税人能收到足够多的税,这些封建领主和国王不在意包税人是不是在横征暴敛,甚至弄的官逼民反他们也不在意,只要他们有实力镇压这些造反的人。
所以每个包税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波提努斯包下了十个村子的税,但今年征税却是极其不顺利,各个村子都在抵抗他的手下收税,毕竟一次增加了三倍多的税,他们想交也交不出来。
但像索贝克的村子直接把自己的人打出来。这就让波提努斯勃然大怒了,这哪里是在打他的手下,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来人,带10支火枪,给这些刁民一些教训。”
一个20多人的骑兵小队,跟着波提努斯气势汹汹的杀向贝索克的村子。
波提努斯一行人根本没有隐藏行踪,贝索克很快就发现了奔向村子的烟尘。
“所有人,拿好长矛和手榴弹,集结起来。”
“砰!”一声枪响,声音回荡在整个村落当中。
波提努斯长枪指向村民道:“把这些刁民全部给我打死。”
“砰砰砰!”十支长枪对着人群射过去。
顿时就有4个村民倒地,不断哀嚎。
余下的村民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四散而逃。
“不要跑,反击呀!”
波提努斯听到这话道:“对着索贝克射击。”
波提努斯购买的都是廉价的二手火绳枪,填装的速度非常慢,虽然波提努斯下达了命令,他们还得一步步填装弹药。
而索贝克听到这话,快速的逃回了自己家的四合院,把门给顶上去。
波提努斯等人冲进村子,而此时村民们全部躲在自己家的房子里。
波提努斯看到这幕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的掉吗?来人给我把这些贱民的房子全给我烧了。”
波提努斯的手下,当即就点燃了五座茅草屋,屋内的村民不得已只能逃了出来,给波提努斯下跪求饶。
但波提努斯直接命手下砍死了这些村民,他打算杀鸡儆猴,用贝索克村的村民来震慑其他不愿意交税的村子。
而后波提努斯带人来到贝索克的四合院之外“索贝克,你逃不掉了。”
这是当领头抗税的是波提努斯必杀之人。
索贝克当即让自己的父亲,点燃了5个用黑火药制造的手榴弹,因为缺乏火器,贝索克制造了几百个黑火药的手榴弹,引线还需要用火把点燃,然后给每个村民家分了5个,现在这些黑火药手榴弹却成为了他们救命的稻草。他爬上院墙,把这些手榴弹丢出去。
“滋滋滋!”波提努斯大惊,当即拍马就打算逃。
“轰轰轰!”五个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震撼天地,波提努斯的人马,被炸的人仰马翻,到处乱串。
索贝克道:“乡亲们,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我们杀他们一个就能回本,杀两个还有的赚,大家一起出来报仇。”
说完索贝克不断用一个火把点燃手榴弹,然后把这些手榴弹丢下波提努斯的手下,其他的村民也被贝索克鼓舞。
也是冲出屋子,用自己的手榴弹,不断轰炸波提努斯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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