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六年
十月
匈奴大军由匈奴大单于冒顿亲领精骑三十万,跨过秦长城缺口,直奔代郡,来到了代王国都平邑,将其重重包围。
平邑城头,韩信忧心忡忡的看着城外的匈奴大军,匈奴士兵人皆骑马控弦,持铁直刀、短铁剑,马匹配有铁马嚼,使得原本控马技术最强的匈奴人更加得心应手,仿佛驱使自己的手臂。
匈奴军中,只见一个匈奴中年男子端坐马背之上,其头戴鹰顶金冠,相比于其他匈奴人来说,冒顿身材魁梧,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唇胡须浓密,而颔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他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里面有厚厚的里衫,外袍上绣有草原祥瑞之兽,腰上系有黄金腰带,右边挂有镶嵌宝石的金刀,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由于寒冷,袖子在手腕处收紧。一条珍贵柔软的短毛皮围在肩上,随着寒风不断摇晃。
双腿夹于马背,鞋是皮制的,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扎紧。弓箭袋系在马匹左侧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
冒顿看着城池,有些棘手,毕竟在草原作战,哪里有这么多乌龟壳子,开口道:“有哪位勇士为本单于攻下这座城?”
万骑长呼衍华林拍马上前道:“大单于,我呼衍华林请求出战,一定会把韩信的脑袋献于大单于!”
“好,不愧是我匈奴的勇士,本单于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很快,呼衍华林带着一万名匈奴骑兵呼啸着向平邑而去。
快要抵达城下时,他命令众人下马,以一半的人在城下射箭掩护,自己亲率一半士兵,举着小圆盾,扛着临时赶制的竹梯,向着平邑城头冲去。
因为位居边关,所以平邑的城墙是土墙,而且高度远不如中原的大城。
但是即使如此,汉军强大的弓箭也使得匈奴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等到了城墙之下,五千匈奴军已经损失了几百人,来不及多想,呼衍华林命令士兵搭上梯子。
由于匈奴人不善攻城,所以经常被守城士兵将竹梯推倒,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匈奴人还是没有攻上城墙,反而因为守城器械损失惨重。
冒顿见状下令攻城部队撤回,“呜呜呜!”
呼衍华林听到撤退的号角,连忙下令后撤,原本以为撤退路上会损失更为惨重,谁知,汉军竟然没有趁着匈奴军撤退大放弓箭,呼衍华林松了一口气。
撤到阵中后,呼衍华林来到冒顿马前,双腿下跪,以头抢地道:“请大单于下罪,我不仅没有攻下城池,反而损失了不少儿郎。”
冒顿道:“万骑长先起来吧,此战罪不在你,我匈奴人本就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擅长攻城,失败了,没什么,只希望你不要气馁,下次一定要在汉人面前,展现出我匈奴男儿的气概。”
“多谢大单于,下次我一定会多杀几個汉人,请大单于放心。”
冒顿点点头,示意他退下,然后对左右道:“这韩信不愧是宿将,如果不是听说其人勇猛,本单于也不会发大兵前来,就如同夺取河套牧地一样,派一个勇士来就行了。如今怎么办?难道要强攻吗?草原的汉子,不应该白白损失在城墙之下,他们应该死在马背上,死在草地上。”
左右贤王和左右谷蠡王也不知如何回答,冒顿说得对,草原的雄鹰应该死在空中,而不应该憋屈的死在地上。
正当他们左右为难时,平邑城门开了,其中出来一个汉人,直奔匈奴大军。
一个投奔了匈奴的汉人上前大喊道:“站住,你是何人,来我匈奴大军何事?”
汉人是韩信的使者,回道:“在下是代王的使者,奉命前来与匈奴大单于和谈!”
“和谈?”冒顿心想道:“该不会有什么计谋吧?都说汉人狡诈,莫非是想骗我退军?”
见冒顿有些犹豫,左贤王上前道:“大单于,还是见见吧!先听他们怎么说,如果不见,还不叫汉人以为我匈奴人怕他们不是?”
冒顿让人上前来,代王使者一上来就行礼道:“代王使者奉命出使匈奴,请求与匈奴和谈!”
冒顿冷笑道:“和谈?本单于为何要与你们和谈?本单于有五十万控陷之士,小小的平邑早晚就可以攻夺下来,你回去给韩信说,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单于来砍!还不快滚!难道你想要留在这里吗?”
见到有匈奴人拔出了刀,使者慌忙下跪道:“请大单于饶命,我家大王说了,并不是要大王退兵,而是请大王仔细考虑损失。
我军占据地利,城中还有十万大军,且大单于都是骑兵,不善攻城,何必在这里浪费草原汉子的性命,不如各自退一步,你们退出代郡,我们向后退出平邑,双方留出一片缓冲带,岂不皆大欢喜?”
冒顿道:“既然你们有大军十万,为何不敢出城与本单于一战,却还龟缩在城中,看来你们是害怕我们匈奴人吧!草原的猛兽永远没有放弃到嘴的猎物这一说法。
你回去告诉韩信,要想我们退出代郡,除非他投降,并且献出平邑,本单于可以封他为左谷蠡王。”
使者回到平邑,将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韩信,韩信连连叹气道:“匈奴人不接受和谈,如今城中只有三万人,而且;粮草也不充足,原来还有白王在后面支援,如今寡人独木难支啊,这可怎么办?”
有谋士对其说:“大王不必担心,匈奴人自己也知道不善攻城,大王担心的不过是多损失士卒,不如多往匈奴去使,以拖延时间,并且派出快马向朝廷请求援军。”
韩信叹气道:“也只有这样了。”
冒顿知道攻城会损失很多士兵,而损失的多了,回到草原,自己的地位一定会受到冲击,所以他决定围困平邑,反正白国已经没了,代王的援军也不知道何时到来,随后下令大军扎营。
很快,一个个草原的穹庐围绕着平邑连绵不绝的立了起来,冒顿根本不懂围三阙一,于是乎将平邑团团包围,这给到韩信的压力更加大了。
任谁每天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营地,也高兴不起来。
随后的日子里,每天韩信都会派出使者以此和冒顿求和,可是都没有拿出实质性的东西,只是说双方各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时间久了,冒顿都有些怀疑了,莫非韩信在故意示弱?以此行诈兵之计?于是传令哨骑加大十里。
这时一名投降匈奴的汉军将领对冒顿讲起了当年项羽围攻荥阳之事:那占,楚军攻势甚急,汉军粮绝,眼看荥阳难守,汉将纪信假扮刘邦,大开东门疾驰而出。
见此情形,楚军纷纷围上想要抢夺大功,其他几门守备松懈,刘邦则趁机从西门溜走。眼瞅着煮熟的鸭子飞了,项羽勃然大怒,当即火焚纪信。
其后,项羽又率兵攻下了荥阳,烹周苛、杀枞公,唯独这位原来的韩王信屈膝投降,保存了一条性命。不久,又寻个机会,偷偷逃归刘邦。
原来如此!冒顿心中暗喜,这位汉朝大将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正是他们汉人所说的外强中干呀!此后便不再担心了。
十二月十八日
汉帝得到了匈奴围困平邑的消息,于是亲起大军四十万发兵救援。
十二月二十八日
就在汉军大军走到河东之际,汉帝得到密报,里面详细的说出了韩信与匈奴往来信使勾勾搭搭的情形,汉帝疑惑,便派人责问韩信。
韩信见到了汉帝使者,使者向其询问为何与匈奴来往甚密,其中有何龌龊,命令他细细道来。
韩信大为恐惧,他与刘邦相交多年,素知刘邦是一个记仇的人,要是他知道自己勾搭匈奴,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就算这次匈奴退了,后面一定会以此理由剥夺自己的王位,就如同燕王和白王。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韩信突然暴起,一剑将汉使斩杀,又下令,随使者而来的骑兵一个不留,让人将汉使的头颅和使者旄节送往匈奴大营,交给冒顿,表示自己愿意率兵反叛,并以平邑为献降的礼物,与冒顿合兵攻打太原。
冒顿见状有些不敢相信,旁边的降将说:“在下认为此事可信,韩信杀了汉使,汉帝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正是我们马踏中原的好时机啊!”
冒顿不再犹豫,接受了韩信的投降,并封他为左谷蠡王,让他先行一步,自己随后就到一起攻打太原。
于是韩信就撤出平邑,在自己的封国里召集了十万余人,想要趁着汉帝大军未到,先行攻占太原郡城晋阳。
汉帝听说此事,气得七窍生烟,扯着嗓子逐个问候了韩信的八辈祖宗。随后,亲自率兵征讨叛军。
正在攻打晋阳的韩信听说汉军已经过了汾水,便派出一支部队,前往铜鞮阻挡汉军脚步,以此为晋阳的韩信大军争取时间。
汉军渡过汾水后,首先在铜鞮击溃韩信的前出部队,随后汉帝派出三万轻骑,在晋阳拖住了韩信的攻势,等到大军赶到,正面击溃了围城的韩信军主力,并且斩杀其大将王喜,韩王信见势不妙,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归匈奴。
他的部下曼丘臣、王黄等一路收集溃兵,但是眼看主帅韩信已逃,便拥立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赵王的苗裔赵利为王,打算以此做番乱世霸业。
不过,他们也自知势单力薄,尚不足以染指中原。于是,先与老领导韩信取得联系,再与老领导背后的靠山冒顿单于结成联盟,共同谋划攻打汉朝。
汉帝大军打败韩信大军后,就驻扎在了晋阳,准备一鼓作气将匈奴人赶出中原。汉帝知道匈奴人以骑兵为主,而己方骑兵少,统帅骑兵的大将也少,便向白公调集了白家军三千骑兵,由白炜率领前来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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