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朝廷官员在关外的名气谁最大,那毫无疑问,便是萧长车。
令狐野是关外十万大军的统帅,
但普通人真就还不太清楚这个人是谁。
而萧长车,却是能止小儿夜哭的奢拦家伙。
他对敌人的残酷无情,
便是友军也侧目。
不管是当年狂追北元左贤王上千里,强纳对方宠妃为小妾,
还是这些年来不管是对上北元还是在境内剿灭马匪,基本上他每一次作战之后,关外都会多出一个京观。
那密密麻麻码起来的脑袋,铸就了萧长车的辉煌。
在民间的传说之中,萧长车自然是腰围三尺,豹头环眼,面目狰狞,更兼好色如命,好食小儿等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传说久了,以至于某些人在真正见到萧长车之后,反而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正如李大锤所言,萧长车此刻距离李大锤不过数十里而已,对于用一双腿来丈量距离,往来奔波的人来说,几十里属实太远了,但对于他们而言,几十里也不过就是一柱香的功夫罢了。
“大将军,我错了,我马上就去跟李大锤拼命!”郑松,这个在关外也算赫赫有名的马匪头子此刻却是跪在地上,声音发颤,整个人也如同打摆子一般的抖个不停,扭曲变形的脸庞上满是恐惧。
坐在马鞍上的萧长车看起来相当的漂亮,对,就是漂亮。
男生女相,一双柳叶眉,一对桃花眼,皮肤白皙细腻,身材高挑却又显得单薄。
与跪在他面前的郑松相比,身材魁梧的郑松,从中间一劈为二,只怕看起来还要比萧长车厚实一些。
“什么时候我要求做到的事情,竟然还需要说第二遍了?”萧长车的声音不急不缓,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看着对方的眼神儿也没有半分的温度。
听到萧长车的话,郑松的眼中露出了绝望的情绪,他咆哮着一跃而起,如同一只狗熊一般地扑向了与他近在咫尺的萧长车。
拿住他,才能活命。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能迸发出连自己也难以相信的勇气和实力。
这一扑,郑松表现出来的实力,可是远远超出了他平日里的水准。
萧长车眼神儿没有半分变化,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几名军官眼中露出讥诮的神色,他们连动都没有动。
萧长车一伸手,便扼住了扑过来的郑松的脖子,把他像一只狗一般地摁到了地上。
“你有向我动手的勇气,干嘛不去找李大锤拼命呢?莫非这李大锤比我更厉害?”
萧长车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只不过郑松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在扼住郑松脖子的时候,萧长车已经顺带着将其扭断了。
站起身来,走向前方十数步外的清水河,“砍了这个蠢货的脑袋,与他的那些爪牙的脑袋一起摆好,让所有的杂碎都看看不守规纪的下场!”
“喏!”
一名士兵走了过来,拖起地上郑松的一只腿,如同拖一只野狗一般地拖向远处。
萧长车蹲在河边,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
“这个时候,该打起来了吧?我们的斥候,还一个都没有回来?”
“大将军,还没有回来!”一名军官上前一步,声音透露出一些不安,他是负责斥候的军官,从昨天到今天,一共派出去了十名斥候,到现在为止,却是一个也没有回来。
萧长车站起了身:“他们不会回来了。开拔,向前,我去会一会李大锤!既然他向我发出了邀请,我不去,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您是说我们的斥候被他抓住了?”军官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还有第二个解释吗?”萧长车道:“我不去,你的这些斥候就死定了。”
“他好大的胆子!”军官涨红了脸,愤怒地道。
“他要是胆子不大,能有今天?”萧长车笑了起来。
“大将军,您对这个李大锤,似乎十分的看重?这几年来我们不断剿匪,但您好像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以至于他的名气,如今可是愈来愈大了!属下有些不理解呢!不过一个马匪而已!”
萧长车从军官手中接过一块干布擦了擦手,道:“这个人,的确有些特殊,既然今天要见他了,有些事情,我便跟你们讲讲,也让你们对这个人有一个更清醒全面的认知,这样,以后也可以避免少吃一点亏!”
“大将军今天既然都要见他了,这个李大锤还能活着逃走?”另一个军官笑道。他不是拍马屁,而是真正的这样的认为。这些年来,但凡是萧长车见过的马匪头子,都变成了一座座京观最上面的那一颗了。
“我倒是想,可只怕做不到!”萧长车看起来有些遗憾:“还记得三年之前,我们追杀北元左贤王那一战吗?”
说到这一战,周围的几名部将都兴奋了起来,那可是萧长车也是他们最得意的一战。差不多一个月的追击,吃喝拉撒几乎都是在马上完成的,但收获也是巨大的。每个人都从这件事中获得了巨大的声望甚至于财富,也是可以拿来吹一辈子的资本。
看着众人兴奋的神色,萧长车问道:“那你们想过没有,当时左贤王麾下大将兀突怎么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没有来得及回援左贤王呢?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
一众军官面面相觑。
“我们以为这都是大将军您好运筹帷幄,将兀突骗开了。使他们出现了战术性的错误。”一名独眼将军抠了一下眼罩子,讷讷地道。
这只瞎了的眼睛,就是在那一战中了对方的箭从而瞎掉的,但这只瞎了的眼睛,却也正是他的勋章,走到那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其他那些家伙,受的伤倒也不比他少,不比他轻,但总不能一见人就扒了衣服向人展示那一身的伤疤吧!
“能骗得了一时,还能骗得了那么久?”萧长车笑道:“这事儿以前不好说,不过时间久了,现在倒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当时是我出了五万两银子,雇了这个李大锤去阻截兀突。”
众人皆是愕然。
“五万两银子就能让这个李大锤去拦截兀突?我记得兀突当时可是统带着上万北元精锐的!”独眼将军张大了嘴巴,“而且,这个李大锤那个时候就有这个实力了吗?”
“对于这个李大锤,大帅比我知道得更多!”萧长车淡淡地道。“我策划这次行动的时候,大帅抽不出来兵马助我,便替我联系了这个李大锤。”
“难怪大将军您不好干掉这个李大锤,原来他跟大帅有......”独眼将军嘴里打了一个突儿,将到了嘴边儿的一句话又给吞了回去。
萧长车摇摇头:“东伟,要是我真能一口吞了这个李大锤,只怕大帅会更高兴,但问题是,我们吞不吞得了?会不会崩坏牙齿!李大锤不是大善人,相反,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兀突想要去救援左贤王,分兵出击,一部分由兀突亲自率领,另一部分则押送着他们当时从关外抢夺的财富、丁口。那个李大锤当真是好手段,不但将兀突死死地给拖住了,竟然还将那些丁口,财富全都抢了个一干二净。三万丁口,上千车各类物资,被那个家伙吃干抹净,最后居然还不要脸地派人去向我讨要五万两银子。”
萧东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愤:“这也能忍?”
“当然不能忍!”萧长车道。“我把他派去的使者狠狠揍了一顿赶回去了。”
一群军官都是大笑了起来。
“不过后来这钱还是给了,大帅给付的。”萧长车道。
“为什么?”异口同声地反问代表了所有人的震惊。
“因为当时那家伙与安泰城主一起去振武城向大帅告状。”萧长车道:“在大帅的内宅,我也是那一次,第一次见到了安泰城城主,还有这个李大锤。我没有钱还帐,最后只能是大帅替我付了。”
“他与安泰城主有关系?”众人已经有些麻木了。
“据说两个人是在半路上碰上的,但这话,鬼才信呢!”萧长车呵呵笑道:“李大锤从寂寂无名到飞速窜起,如果说这中间没有强有力的人物相助,可能吗?而观整个关外,有这个能力的人,廖廖无几,而安泰城主,就是其中之一。”
“先天高手,到底有多么厉害?”萧东伟舔了舔嘴唇。
“大帅说,在那样面对面相处的环境之中,如果泰安城主想要杀他,他不会有多少反抗之力!先天与玄元九品,说起来只有一步之差,但这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天堑。”
军官们都闭上了嘴巴,大帅是九品高手都如此,他们这些人,就提都不用提了。
“张若那个奸贼到底出了多少价钱才能请动李大锤来给他保命?”萧东伟突然烦燥起来:“大将军,您觉得那些马匪能做好这件事吗?”
“做不好也不要紧,借李大锤的手灭了这些马匪,效果也不差!李大锤这一次大开了杀戒,在关外与其它的马贼就再也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可是那张若?”
“这一次真杀不了,那就再找机会,大帅不愿沾手,那便我萧长车来杀。”萧长车秀气的脸庞之上满是杀意,“我不怕惹一身臊。关外死几个官员有什么稀奇的,那一年不死几十个?其他人都死得,他张若就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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