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是教父式的书房,许青焰看了一眼,眼皮微跳。
眉头一皱,退至沈矜月身后。
捏麻,今晚不会吃个水泥套餐,沉底新月湾吧。
好在沈矜月开口了,喊了一句爸爸。房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其父名为沈南山,老登爱喝点小酒。
除了出轨和私生子之外,算得上一个正常的成功人士。
许青焰对老登没什么意见,也不是初出茅庐的纯情大学生。指着老登的鼻子抨击他找情妇,搞出私生子。
进一万步说,关他吊事。
退一万步说,沈南山这类人放在古代或者几十年前,那就是妥妥的富甲贵族。无论男女,有个姘头很正常。
哪怕是六七十年代,利用手中权势钱财大开后宫的人也不少。这类人永远不会消失,不会让人知道而已。
“这是你男朋友?”沈南山皱眉。
“伯父好。”
工具人许青焰上线了,拎着两瓶酒交给了沈父,当然这是沈矜月钱。花她的钱办她的事,很正常。
沈南山没去看酒,脸色稍缓。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上一年秋天,下完恋综节目之后。”许青焰瞥了一眼沈矜月,她站在一旁也十分紧张,“后面联系上了,自然而然就”
“也就是说,你们相处没满一年?”沈父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不怒自威。
“是,但是”沈矜月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许青焰的手,“时间又不是问题,爸爸你还”
知女莫若父,沈南山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咳咳。”许青焰与沈矜月并排挨在一起站着,他猛地点了一下沈矜月后背,强行止住了她有些失控的话头。
又不是来吵架的,要是刚见面就闹崩了,那就白来了。
沈矜月被他这么一戳,倒也是直接止住了话头。这一幕落在沈南山眼里,怎么看都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是一手带大女儿,哪怕现在有好大儿了。但贴心小棉袄也亲,真看到女儿和一個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崽种在一起。
还这么听话?尼玛,自家女儿都没这么听自己的话。
沈矜月不知道亲爹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听许青焰的话而已。毕竟来之前,他就威胁过自己了。
不听话,就罢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青焰是这样想的。沈矜月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形成了一个有趣的闭环。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沈南山按耐住脾气问道。
“影视剧,投资制片之类的。”许青焰答道,也不需要瞒,名字都报出去了,黑历史战绩全网可查。
至于怕,那就更没什么可怕了。
反正瞒不住,沈南山这种老登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的人。都不用许青焰怎么演,往那一站,仇恨就拉满了。
果然,沈南山一听他是混娱乐圈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书房内的气氛尴尬,沈矜月已经在抠脚了。
“具体是做哪个类别的?和演员接触多吗?”
“还行吧,开了个小公司,目前主要做情景喜剧类别的剧。”许青焰一点不带藏,主打一个无所谓。
事实上,他很清楚,沈南山此时更犯恶心。但为了维持表面的体面,还是不得不强撑着继续问话。
“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闻言,沈矜月顿时脊背绷直,头微低着。莫名其妙开始脸红起来了,这模样落在沈南山眼里,直接咯噔了一下。
许青焰心想,牵手?应该应该牵过她的狗爪吧,不过他寻思着这会说这些肯定不过关,索性直接道。
“准备要孩子了。”
噗!
沈南山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咳嗽个不停。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视,偏偏看到沈矜月满脸通红,左顾右盼。
他悬着的心直接暴死了,原本以为自家女儿教得好。又还在上大学,因为离婚之类的琐事刺激,这才找了男朋友。
说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事,棒打鸳鸯就好了。谁能想到来了一个真黄毛,什么情况就开始准备要孩子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沈南山想发作,但一想到今天是生日宴。况且自己刚离婚,本就对沈矜月有所亏欠,若是闹大了也会引来现任妻子的注意。
自古以来,前任的女儿和继母一直是无解的关系。何况这个继母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将来继承他的公司。
“伱们先去休息吧,宴会开始会叫你们的。”
“好的伯父。”许青焰点了点头。
沈矜月已经麻了,他那一句“准备要孩子”硬控了她好几分钟。压根没听见沈南山说了什么,这时才回过神。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就已经被许青焰带出去了。
离开书房有一段距离,许青焰这才放开了沈矜月。殊不知,不远处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沈南山视线并未离开。
书房里,沈南山看着屏幕里许青焰和自家女儿说话时的站位与神态,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沈南山既然能独自掌舵如此大规模的一家上市公司,看人识人的手段也不会差。
有了肌肤之亲的情侣下意识的神态动作与没有肌肤之亲的情侣是不一样的,现在看起来两人更像是朋友。
两人的站位隔着一小段安全距离,虽然不设防,但并没有肢体接触。证明平时也没有肢体接触的习惯,甚至连暧昧都没有。
由此可见,两人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想到这,沈南山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自家女儿想要这点小伎俩来刺激自己。最好还是配合一下,免得让她伤心。
至于那个许青焰,看着一脸叼样,手脚倒是挺干净的。
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去查一个叫许青焰的人,半个小时之后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电话传来男人的声音,“是,沈总。”
“沈矜月,你爹挺装逼啊。”许青焰第一句话就让沈矜月没绷住,“教父同款书房,逼格气氛都到位了。”
“你爹才”她说到一半忽的止住了。
“我爹装不了,早就去世了。”许青焰轻描淡写。
“对不起”沈矜月一脸愧疚。
“没事,我家那都过世多少年了。”许青焰笑了笑,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话说,你这反应也太假了。”
“什么叫我假?还不是你”沈矜月忽然变得扭捏起来,“还不是你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准备要孩子。”
“牵手会生小孩的。”他道。
“骗人!才不会!”
“咦?你怎么知道?”许青焰故作惊奇,一边往外走,远处有一队安保走过,中间碎石小道有女佣穿行。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还是有钱人会享受。这女佣要是换成沉甸甸的女仆就好了,那真是完美了。
“哼!我上幼儿园就知道了!”沈矜月很容易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挺胸骄傲道,沉甸甸微微晃了晃。
“哦,你真厉害。”他不咸不淡的夸奖。
还未等沈矜月回话,许青焰将她拉到了一处监控死角。先是打量四周,然后一脸郑重道。
“你还记得要干什么吗?”
沈矜月懵懂,一拍脑袋又想起来了。
“假扮情侣。”
“错了,让你爹担心一下你。”许青焰一脸严肃的纠正,“他现在心思都在好大儿身上,过两年就忘记你了。”
富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不需要沈矜月去照顾沈南山的好大儿。如果是穷苦一些的人家,取个继室,生个好大儿给女儿带,那才是真的坑。
“刚刚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我父亲也挺在意的。”沈矜月道,但又有些不确定,“应该,应该是这样吧。”
“那是先入为主带来的影响,你爹可不像你这么傻。”许青焰道,“他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估计也看穿了。”
“怎么会?”沈矜月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随机应变吧,这种事情不好说。”许青焰道,他总不能说那就给你爹下一剂猛药,完全没必要。
沈南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其次沈矜月个人意愿也不高。浑水摸鱼得了,别到时候搞得两边不是人。
父女间的小闹剧,他毕竟是个外人,真正意义上外人。
宴会开始了,西装革履的人比较少。年轻人穿西装的较多,另一半是衣着得体的中年人,个个富贵逼人。
许青焰混迹其中,一身西装倒显得并不突兀。
这身西装还是沈矜月提前帮他准备的,西装店老师傅专门飞过剧组那边给许青焰量的尺寸,百分百合身。
除去那没有欠条的巨额借款外,这也是报酬一部分。虽然这点钱对于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总归要意思意思。
不然出师无名,许青焰反而不好出谋划策。
新月城八月,空气都被烧了一遍。上午还是烈日当头,下午就开始下暴雨了,庄园内部的宴会并不受影响。
独立的供电系统是最起码的,甚至有备用的发电机。庄园最顶部配有停机坪,整个宴会大厅灯火通明。
外面电闪雷鸣,内部觥筹交错。
沈矜月化了淡妆,一身长裙,提着裙摆入场。毕竟身为沈家的长女,有些礼节还是需要去做的,总不能依靠那个一岁的好弟弟。
她挽着许青焰的手,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看怎么紧张,仿佛每个人都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
“许青焰,好像大家都在看我们?”
“错觉,你别老盯着人家看就是了。”许青焰淡定得一批,挽着她的手。
转了一圈,两人应对都算中规中矩。
沈矜月偷偷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脸微微有些红。
“你这身衣服很和合身,很适合你。”
“我当然知道,你这身裙子也挺漂亮的。”他仔细看了一眼沈矜月,顿了顿,“你化妆还挺好看的,以前怎么不化?”
她低头小声道,“我不会,我找阿姨帮我化的。”
闻言,许青焰眉毛一挑,忘了沈矜月什么都不会了。
“没事,挺好看的。”
“嗯。”沈矜月脸微红。
正巧迎面走来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人,看着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人还没到便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您好。”许青焰虽然有些懵,但还是率先打了招呼。
“鄙人魏大瑞,犬子是”
“魏叔,原来是您啊,久仰久仰。”许青焰脸上露出殷勤的笑容,“您的《京城旧梦》,《午夜朝歌》我都看过很多遍的。”
魏大瑞人微愣,没想到对方这么殷勤。
“是这样吗?哈哈,你拍的”
两人就站在那商业互吹,沈矜月一脸懵懂。一副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厉害的模样,一转头看见了自家父亲。
沈南山只是看了她和许青焰一眼,并没有做过多停留。
沈矜月顿时愣住了,她明明挽着许青焰的手。为什么自家父亲一点也不她不明白,脑子里再次响起许青焰的话。
“那只是先入为主带来的影响,你爹可不像你这么傻。他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估计也看穿了。”
许青焰已经笑眯眯的结束了和魏大瑞的交谈,中间隔着魏无封这个熟人,很轻易就搭上了线,现在用不上。
以后可就难说了,积累这一层人脉肯定是有用的。
一转头,发现沈矜月一脸苍白,不由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去一下洗手间。”沈矜月有些恍惚,松开了他的手,整个人晃晃悠悠往另一个方向去。
对此,许青焰也没太在意,这是沈家的庄园。她一个沈家大小姐,能出什么事情,于是果断去玩耍了。
洗手间里,沈矜月望着镜子,面露丧气。
真的被许青焰说中了,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不会引起父亲的注意力。现在他的精力都在公司和私生子上,压根不在意自己。
轰!
沈矜月抓起洗手台上的金属洗手液瓶子,一把将五十六万的落地玻璃砸烂,眼泪也顺着脸颊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父母离婚,压根没问过她,她哭的不是离婚,而是对她的不在意。
高大伟岸的父亲有私生子,她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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