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陈二的脸色猛的一变,大喝道,“兀那妇人莫要胡说!”
那中年美妇被他这一吼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又缩回到病汉的身后。
顾青衣见状却是一闪身挡在她的身前,“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说完她又问那中年美妇,“大姐,除了沈镖头外你还看到谁出去了吗?”
“啊,其他人我也不清楚,我喂完奶就睡下了。”那中年美妇小声道。
顾青衣将陈二之前那番说辞和中年美妇的话结合起来。
如果在沈舟之后还有人也离开破庙,兴同镖局的人没道理要隐瞒。
因为这就算不能彻底洗脱沈舟的嫌疑,至少能多个人分担压力。
这么看来案情已经很清晰了,除非庙外还埋伏的有杀手,否则沈舟就是杀害何齐盛的凶手。
想到这里顾青衣望向沈舟的目光也变得冷峻起来。
沈舟的心下亦是一沉,忙道,“好吧,我半夜确实有出去过一趟,但是是因为担心暴雨引发山洪,冲毁了前面的栈道,耽误了明天的行程。
“我出门后并没有见到何少侠,陈二刚刚为我撒谎,只是不想你们怀疑我。”
“你要怎么证明?”
沈舟想了想,“我出去探查有留下脚印来,虽然其中一些可能被暴雨冲去了,但也有一些还在。”
顾青衣听他这么说也没废话,立刻便走出了庙门。
庙前的空地上果然散落着不少杂乱的脚印。
因为今夜雨势颇大,之前众人的脚印和马蹄印已经被冲刷的差不多了,现在还能辨认出的只有四种脚印,都是最近留下的。
那两名松溪剑派的弟子先上前指认了自己的脚印,剩下两种脚印,马陆脱下何齐盛的一只靴子,形状大小正好和其中一串脚印对上。
而剩下最后一种脚印就是沈舟的了。
那串脚印果然如沈舟所说,离开破庙后一路向南,来到栈道前,转了一圈又拐回到庙前。
虽然中间断了一些,但是移动轨迹还是很清晰的。
顾青衣验过脚印,发现沈舟的确像他自己所言并没有去过破庙后面。
反观何齐盛的脚印,出门就直奔后墙,看样子也确实是去方便了。
这么看来,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门结果还真就没碰上。
咦,难不成何齐盛真的是被庙外的人给杀死的?
顾青衣皱眉,可后墙下除了何齐盛和那两名松溪剑派弟子的脚印外,却再没有第四种脚印了。
总不会是松溪剑派之间的内斗吧?
顾青衣面色古怪的望向那两名松溪剑派的弟子。
瘦高个弟子黑着脸道,“顾神捕,你看我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怀疑我们下黑手杀了师兄?”
顾青衣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主要是从脚印来看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了。
除非何齐盛是自杀,否则现在就属他们这俩师兄弟嫌疑最大。
好在马陆这时候又再次开口道,“除了沈镖头和这两位松溪剑派的少侠外,也不一定就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啊?”顾青衣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说兴同镖局那个叫陈二的趟子手又撒了谎?”
陈二马上道,“我没说谎,我守夜的时候没见过其他人出去,依我看何……何少侠肯定是被埋伏在庙外的人杀死的!”
马陆道,“先别这么肯定,我昨晚睡得晚,也看到你守夜,你守夜的时候是面朝庙门的对吧。”
“没错。”陈二点头道,“所以如果有人进出我肯定能看到。”
“但那人要是不走正门呢?”
“嗯?”
“这是一座破庙,”马陆道,“破庙的意思就是说这庙有很多洞,我之前在庙里转悠过一圈,发现墙壁还有屋顶上都有破洞。
“如果有人从这些洞里钻出去,伱不就看不到了。”
“这……”陈二迟疑了一下,“我其实也不会一直盯着正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看看四周。”
“但是你的注意力也主要落在那些江湖中人上吧,而且庙里虽然生了火可你应该也就能看清火堆边三四丈远的地方,再远,也就只能看個大概轮廓了。”
“你指的是……”顾青衣挑了挑眉毛。
“那个老乞丐。”马陆道,“从我进入庙里他就一直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身上还盖着个草席,大部分人都会忽视他的存在。
“如果半夜时他偷偷从破洞里溜走,守夜的陈小哥估计也不会发现,因为没人会注意那草席下究竟是不是还有人。”
“唔,我确实没太注意过那边的情况……”陈二回忆了下也承认道。
“但是这里没有他的脚印啊。”顾青衣眉头依旧紧锁。
马陆抬头看了眼房顶,随后问顾青衣,“如果有人在这里用暗器发起偷袭,采用非公开模式和何少侠决斗,那决斗的场地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这样的话应该是在下面。”顾青衣道,“因为暗器接触何少侠是在下面,所以战斗的地点也在下面,偷袭者如果选择非公开模式庙里的我们是听不到战斗的声音的,但他们依旧会在地上留下脚印。”
“嗯?”马陆这下也愣住了。
主要他刚接触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多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推理也卡住了,因为如果有人偷袭,战斗发生在下面,一样会留下痕迹。
难不成何齐盛真是自杀,或者被他的两个同门给杀掉了?
除此之外好像也找不出其他解释了,然而马陆还是觉得那个老乞丐身上的问题很大。
而顾青衣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再加上这会儿其他线索也全都断了,于是她决定在那老乞丐身上碰碰运气。
至少马陆前半段的分析还是挺有道理。
众人又回到庙里,顾青衣走到那老乞丐蜷缩的墙角边,轻声唤道。
“老先生,醒一醒,我有事想跟你请教。”
她一连喊了三遍,后面两遍还提高了音量,可草席下的身影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顾青衣又伸手拍了拍那老乞丐的肩膀,后者依旧一动不动。
最后瘦高个松溪剑派的弟子不耐烦了,一把将人从草席下提了起来,“老东西装聋作哑是吧,顾神捕问你话……”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他惊觉那老乞丐居然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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