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虎忍着痛苦,把左眼睁开,眼前的世界,一半就化为了血色。
铜镜光洁,映出吕虎的模样,就看到他满脸血污,把一脸的大胡子都给染红了,脸颊上的血痕和血红的左眼珠。
仅凭这张脸,在江湖上,就已经具备了震慑作用。
属于那种一进城就要被一群差人围住,不管犯没犯事,先抓起来准没错。
在荒郊黑店,主人要出来主动盘道,然后礼遇送走。
若是遇到了剪径强人或是江中做板刀面和馄饨面的好汉,也一定会给个面子,不愿和其起冲突。
白道威望减三十,黑道威望加三十!
吕虎现在没工夫在意自己面容的美丑凶恶,紧张的观看自己受伤的眼珠,发现还好自己及时闭眼,眼珠子只是被那气箭打的渗血,没有造成功能性的破坏。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应该就是眼球表面的球结膜血管破裂造成出血。”
吕虎自己给自己下了诊断书,“虽然严重,但我有食气神通在,只要功能性不被破坏,这种伤势,慢慢调理,就能好!”
但为了不让伤势恶化,吕虎从房间衣柜中找出一条黑色头巾,把自己的左眼绑住。
然后拿着木盆到院中的一口水瓮上打了清水。
木盆应该是刀疤脸洗脸用的,那木桶应该洗脚之用。
直接在水瓮边上把浑身血渍呼啦的衣物全部撕下,功法妥善放在一边。
在秋日照耀之下,把身上搓洗干净,然后裸着身子,来到房间,从衣柜里面翻找自己能穿的衣服。
刀疤脸五短身材,按理说衣服尺寸没有吕虎能穿的,尤其是他练髓后,还长了个子。
但此界之人,衣物很少合身,或者说,底层人的衣服,都是大码宽松,主打一个配适性强,和前世的校服是一个道理。
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大了不怕,往腰带下拉一拉,帮一帮就行,小了那就真不行了。
所以衣服都是宽大为主。
刀疤脸或许在城中的居所,有那么几件高档合身的衣物,但山寨里面,还是老百姓套装。
吕虎穿上之后,把上衣撑得紧紧绷起,和紧身衣一样,裤子成了七分裤,靴子实在塞不进去,还是打赤脚。
这模样,要是按照前世的眼光,别说,还挺时尚。
但在此界,那就是赤裸裸的穷人,衣不蔽体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吕虎哪里还管这些,衣服干净,遮羞就行。
换好衣服,他就不再客气,在房间里面乱翻起来。
“刀法,刀法,刀疤脸的刀法,不会根本就没有功夫秘籍吧!”
吕虎还是放不下刀法,毕竟他现在确实急缺一门兵刃武功。
这个短板,随着他的实力提升,产生的影响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必须解决不可的程度了。
而刀疤脸的刀法,吕虎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强悍程度不必多说。
所以要是能从房中翻找出一门刀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吕虎从翻箱倒柜变成暴力拆迁,都没有找到刀法的影子。
就在他感觉可能是真的没有的时候。
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谁!”
吕虎眉头一皱,扭头去看。
就看到原来是那三个村妇,此时已经苏醒过来,听到动静,战战兢兢的裹着破棉袄,探头来看。
被吕虎这一低喝,吓得呆若木鸡,当下就不敢动弹。
吕虎看到是她们,神色恢复正常。
这三位村妇,被吕虎这比恶匪还要恶匪的尊容震慑的不敢动弹,突然其中一位村妇把身上裹着的破棉袄敞开落下。
一身白花花的肉就展露在橘黄色的阳光之下。
逆着光,胳膊上的轻微汗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大.....大爷!”
其他二人,有样学样,也是一同把棉袄褪下。
这三人,把吕虎当做其他山寨来火拼的山匪。
而她们,对山匪来说,身体就是其价值所在。
她们原来,也都是以此活命的。
所以尽管秋日寒气已经上来,把她们冻得浑身颤抖,但还是把自己脱得赤身裸体。
吕虎见状,本来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此前面对的,无一例外,都是凶人,恶人,狠人,歹人。
这种人,一般活的都不差,地位也都比吕虎这一个奴隶来的要高。
吕虎处理和这些人的关系,已经慢慢开始得心应手,就是一个字,杀!
但现在,情况不同,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古代农村的女人。这个世界最为底层的弱者。
她们这一辈子,很少会被当做一个人,来对待。
此时,面对吕虎,她们也十分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价值,一个工具,展露出来。
生死系于吕虎一念,予取予夺,随意处置。
吕虎不知为何,心中一处柔软之地被狠狠触动,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在杀戮之中,变得极为冰冷和坚硬。
但在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内心仍旧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那里,一直被自己前世的文明所保护着,时刻提醒自己,他不是此界之人,他,是吕虎,不是什么疯虎。
不论他现在的面容已经如何变化,变得如何凶神恶煞,但他依旧是吕虎,那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拥有着被文明所滋养过得现代灵魂。
文明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数学,武道谚语,还有很多,很多,其他东西。
那是前世无数的先贤,为推动人类文明所留下的浓墨重彩,均在他的脑海之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这些烙印,在前世,吕虎浑然不觉,但穿越之后,尤其是在此时,遇到远比自己要弱小的人,这种印记立即爆发出它强大的力量。
让吕虎意识到了它们的存在。
吕虎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朝着三人走去。
那三个村妇,看到吕虎这小山一般的身躯,吓得身子颤抖的更为厉害,但终究是不敢乱跑。
吕虎走到近前,把手伸出。
面前的村妇,眼睛一闭,将胸脯一挺。
但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而是身上突然一暖,再睁眼时,自己的破棉袄,已经被吕虎捡起,披在她身上。
吕虎继续给其他两位也把衣服披好。
“你们饿不饿?”
听到吕虎的声音,三人完全不理解吕虎之意。
“我也没见这里有厨房,你们知道他们把食物藏在那里吗?”
直到此句,才让他们听懂,一人连忙跑到院中角落,弯腰在地上一拉,一个地窖的木板就被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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