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艾尔莎和约尔德交谈过后,罗恩也知道了她们的来历和一些过往的事迹。
艾尔莎今年16岁与她的弟弟约尔德是西拜朗本地居民,不过和罗伊不同的是,他们的父亲并没有抛弃他们,而是成为了西拜朗的混乱和殖民冲突的牺牲品。
他们的母亲也在丈夫死后突然病逝,只留下了她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因着在西拜朗举目无亲,而且外貌特点在南大陆中极为明显,她们遭遇到了不少歧视,一直在附近的城镇颠沛流离。
直到她们在普托城遇到了罗伊·穆尔,三个可怜的孩子这才抱团取暖,在这个不算大的小城中有了安身之所。
至少不用担心会被雨淋,会被风吹的安身之所。
“罗恩,贝克兰德在夜晚时,真的会有照亮整座城市的煤气灯吗?”
“我听我父亲说,那里几乎什么都有,而且什么人种都有,不会遭遇到歧视!”
“罗恩,罗恩,我听说贝克兰德很富有,每个人都很向往那里,生活在那里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在跟罗恩混熟后,三位少男少女们不再戒备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普托城的陌生少年,而是开始好奇的问东问西。
直到现在,他们才放下那副大人的样子,真正像個小孩子一样对一切事物充满了好奇心。
而罗恩也在尽职尽责的回复,只不过他的回答现实无比,每一句话都戳破了三个天真孩子的美妙幻想。
显然,这位有点人性但不多的外神情商并不是很高。
“不,那些路灯并不能照亮整座城市,一些贫民生存的地方就不会是这样,比如东区,那里的路灯经常被破坏,而且很稀疏。”
“事实上贝克兰德是有歧视的,只不过他们所歧视的大多都是野蛮的弗萨克,还有花哨如同公鸡一样的因蒂斯人。”
“贝克兰德的大部分财富都掌握在那些大商人,银行家,还有那些贵族们手中,事实上那里有很多人还在过着早上黑面包,中午黑面包,晚上黑面包的生活。”
罗恩不紧不慢的说着从灵界占卜来的信息,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个孩子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毕竟,遥不可及的贝克兰德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对已故亲人的挂念,更是对自身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幻想。
“这,这听起来还不如普托城!”
“至少在这里,我们还有瓜达尔和那些野外采摘的野果!”
年纪最小的约尔德有些被打击到了,自己幻想的几乎是最完美的贝克兰德,听起来似乎还不如南大陆这座边陲小城更加容易生存。
“不,约尔德,这是错误的!”
“任何地方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我们不能因为它的某些不足就否认好的一面!”
罗伊·穆尔有些着急的开口,在旁边为约尔德加油打气。
这个有着毛糙金发,碧绿眼眸的少年,不管对待什么样的事物都抱有着极大的热忱。
哪怕他自身也被罗恩的话打击的不轻,但也不忘记在这个时候安慰着约德尔,试图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而艾尔莎则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捂嘴偷笑,身为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的少女,她思考的事情和广度要比两个男孩更加复杂。
在听完罗恩的话语,她虽然也被打击到心情低落,但是也更快的意识到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对了罗伊,你知道吗,今晚普托城要准备一次祭礼,似乎是复国会在前线打败了弗萨克人,夺回了不少被那些野蛮人占据的城市。”
“祭礼庆典!?”
听到艾尔莎这么说,罗伊·穆尔一下被带偏了注意力,立刻把话题转移到了祭礼庆典上。
“那普托城一定会变得很热闹吧!”
“嗯!而且庆典上会有各种现在见不到的食物!”
“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城内多储存一些必要物品!”
年龄不大的女孩接过话头,仿佛一个真正的管家,扒着手指一项一项数着在这庆典中要做的事。
这场由南大陆传统信仰演变来的庆典,对于其他本地居民来说是一个少见的庆祝活动,可是对于这三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却是储备生活物资的最好时机!
因为在平时,这里的人们可不会这么大方,他们会驱赶有着鲁恩血统和他们长相不一样的艾尔莎等人。
而在祭典里,因着人员流动较大他们往往会被无视,凭借这个机会他们能找到许多值钱的物品,也可以找到那些被居民们淘汰下来的破旧用具。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或许是期待夜晚当中那十分热闹的死亡庆典,也或许是觉得今晚他们一定会有所收获,罗伊,艾尔莎,约尔德的脸上都挂起了兴奋期待的笑容。
“罗恩,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罗伊·穆尔注意到新朋友的好奇情绪,于是热情的对他发出了邀请。
没等罗恩推一推单片眼镜应答对方,他就听见坐在身前破旧椅子上的艾尔莎反驳了起了罗伊的话语。
“罗恩可是客人,而且是一位真正的鲁恩绅士,怎么可能会跟着我们做那些事情!?”
女孩的心思一直都很细腻,从刚见到罗恩开始,她就已经知道罗恩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物。
因着对方那精致的面孔,细嫩的皮肤和贴身华美的衣物,虽然艾尔莎对鲁恩服饰这些不是太过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能够看出来罗恩这身衣装的价值。
她不敢奢求太多,甚至对罗恩有着微微的排斥,因为对方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们那一天重复一天的麻木生活。
“不,没关系,我觉得你们说的庆典很有意思!”
“而且绅士就该出现在需要帮助的朋友身边,你们应该需要人手来帮忙吧!?”
罗恩推了推单片眼镜,使镜片在这个不算明亮的木屋内部反射出了一道亮眼的白芒。
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他的朋友只有海柔尔一个人,眼前的这三个人并不算是他的朋友。
不过他之所以要留在这三个人的身边是有一定原因的,他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这样压迫,低沉,明明没有任何希望的环境下,他们是怎么做到对生活充满盼望与期待的?
这令这位人性不多的外神非常非常好奇,因为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与贝克兰德和廷根那些生长在东区,码头区的灰暗,绝望,麻木的情绪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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