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路明非扫过少女曲线优美的脖颈和嫩白的胸口，挠了挠头，“衣领很低。”
“Sakura没猜到，绘梨衣很高兴。”绘梨衣兴奋地点点头。
“啊？”路明非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绘梨衣会高兴。
绘梨衣看到路明非有些窘迫的表情，连忙摆摆手，举起小本本上早就写好的话：
“只是想让Sakura多看绘梨衣一会。”
路明非挠了挠后脑勺，绘梨衣微笑盯着自己，忽然感觉自己没有看懂这个女孩子的心事，她似乎总是很开心的样子。
是她天生就是开朗的性格，还是她和自己在一起才会这么开心？路明非没仔细去想后者的情况，那种深刻的依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绘梨衣忽然继续开始在小本本上写，路明非收回了思绪看过去：
“下次绘梨衣出去买项链，Sakura会陪我吗？”
绘梨衣小心地写下了这串文字，举起来给路明非看。
路明非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我陪你。”
绘梨衣用力点头，左手自然弯曲挡在胸口。
少女心事总是复杂，既高兴路明非多陪自己，又觉得自己现在展现在男孩面前的不是最漂亮的样子，略微有些心慌。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挡在胸口的手，他再怎么粗神经也想到了绘梨衣在遮掩什么，心想原来她脖子上缺一串搭配纱裙的项链。可惜自己从尼伯龙根搜刮的都是金首饰，他觉得金子是最保值的东西了，全然没想到自己也有要送给女孩子首饰的这天。
路明非有些慌乱起来，绘梨衣太在意自己的看法，也太细心了……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深刻的往事被忘记，怎么努力都记不起来。
“一会儿要出门查体了，没搭饰是不是觉得不好看？”路明非低下头，和绘梨衣的脸离得稍微近了一点，小声问。
绘梨衣眨了眨眼，颔首低眉，点点头。
路明非看着脸色窘迫的少女，心中忽然有个小人儿跳了出来喊他做点事。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比出一个戴项链的动作。
“先欠着……以后买给你。”他小声开口，像是怕惊吓到面前的少女。
绘梨衣竟然看明白了，很乖巧地微微低头探过来，让路明非拿着那条看不见的珍珠项链的双手环过她的脖颈，给她戴上。
少女的发丝拂过路明非的手背，痒痒的，他心里有些紧张，却又感到无比的安宁。无形的项链垂在少女的脖颈，路明非虚张着怀抱。此刻落地窗外太阳落入城市之下，少女低垂的眼眸在明暗交替之际闪闪发亮。
路明非呆住了，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带着淡淡的愁绪和洗发水的香气，想要去捉住那些记忆却又无迹可寻，于是他陷入了一种悠长的宁静。
少年和少女在黄昏的结束中对视，此刻天地微微发暗，城市逐渐燃遍灯火。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路明非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身休闲装扮的陈清眉，她脸色依旧是清冷的，向着房间微微侧头，看到了穿着罗马裙的少女。
“挺漂亮啊。”她瞥一眼路明非，“没夸夸人家？”
“夸了，夸了！”路明非点头。
“那还挺上道……绘梨衣小姐，一会就是检查的时间了。”陈清眉话音落下，坐在客厅的绘梨衣放下来手里的手柄，有些紧张地走到门前，蹬上了低跟凉鞋，看着路明非。
“别看他了，他不能来。”陈清眉拉住了绘梨衣的手，语气缓和下来“做完检查就能回来见他了，你放心。”
虽然陈清眉说得很轻松，但三人都知道，如果绘梨衣的血统依旧处在不稳定状态，那么她根本不可能再呆在这座城市。
那也就意味着，她又要和千辛万苦见到的Sakura分别。
绘梨衣有些犹豫地点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路明非。
忽然她也举起了手，像是在虚握着什么要给路明非戴上。路明非愣了一下，和刚才的绘梨衣一样，很配合地微微低头。
绘梨衣没有拿出看不见的项链，她举起手只是为了捧住路明非的脸，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绘梨衣松开手，拉着陈清眉的手转身跑开，陈清眉用极有深意的目光盯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路明非。
少年看着少女离去时纤细的背影，怅然若失。
“……”
路明非提着一笼啤酒，敲了敲面前的红色实木门。
木门无声打开，穿着铜钱纹饰睡袍的安信义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后。
“大姐去检查身体了？”他让出一条道路，让路明非进屋，“你放心陈骏？”
路明非提着铁笼走进屋内，液晶电视上正放着86版《西游记》，猴子一跃而上玉皇大帝的宝座，奋舞千钧棍澄清玉宇。
“放心……他是对我有所求，只不过现在还没开口。”路明非坐在液晶电视前的小方桌旁边，盘着腿很自然地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啤酒，“半夜看剧，不喝点儿？”
“以前在日本好几次想看，但是都没空，现在可算闲下来了。”安信义坐在方桌对面，抽出一罐啤酒扫一眼，“青岛？这种深绿罐的很贵啊。”
“那是日本进口以后带税的。”路明非双眼盯着电视屏幕，摆摆手，“我让后厨做了点酒肴给你送过来，披萨可以吗？”
“这么晚酒店还开火吗？”安信义拉开一罐啤酒递给路明非。
“这可是丽晶，后厨24小时待命给贵宾服务。”路明非伸手接过来，双眼还是在看电视上的画面，“酒是我请你的……多亏你把绘梨衣送过来。”
安信义沉默了一会，仰头喝干一罐啤酒，随手捏瘪一抛，空酒罐精准地落进了房间角落的垃圾桶。
“我拿了大姐的钱，就得把她送过来。”安信义面色忽然有些惆怅，“现在我把大姐送到你这里了，我的旅途也就结束了。”
路明非依旧目不转睛地电视，房间的灯关着，彩色的荧光照在他脸上，如同斑驳的石像，“所以你打算回日本？还是说留下来继续做绘梨衣的护卫？”
“那还要看大姐怎么保我们。”安信义叹了口气，“日本的混血种都是由蛇岐八家统领的，这次我们把上三家的上杉家主拐出来，还不知道那些黑道皇帝们怎么处理我们。”
“……黑道皇帝？”路明非盯着电视的双眼微微一动，“源稚生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他抓过我的同行，不过大多是猛鬼众的人。”安信义挠了挠头，“道上都传他是源家的家主，手黑得很。”
“那橘政宗呢？”
“……没听过，不过你这时候说出来这个名字，这人大概率是蛇岐八家上三家的橘家家主，也就是所有黑道家族的大家长。”
路明非忽然把手里只喝了两口的啤酒方下，扭过头看着安信义，脸色严肃：“你说……大家长橘政宗，和猛鬼众的头领王将，他们会不会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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