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阳在朱载家里住了一个多月,提出告辞,本想再送给朱载一些礼物,可潜心一算,他想给的任何一样东西拿出来,后面都会给朱载招致更大的祸端,最后只给他炼了一枚玉符:“你以前那些朋友,鱼龙混杂,大多不怀好意,尽量少跟他们来往。虽如此,日后也会生出一番波折,这枚玉符你收好,带在身上,可保无恙。”
交代完了,时飞阳离开怀庆府,向西赶奔秦岭。
他这次要挖得宝物是汉代仙人张免所留的一套飞剑和一件法宝,剑名三阳一气,宝名青蜃瓶,俱是前古奇珍,又是前人留待有缘的无主之物,他算定这次会有波折,但势在必得。
宝物藏在秦岭的某处山谷之中,具体在哪里还得详细推算。
这世界的秦岭单是中段主体就有三千里长,其中崇山峻岭,连绵不绝,千沟万壑,相互交织,长满擎天古树,要在这里面找到个三尺多长的石匣,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时飞阳也做好了长期寻找的准备,他先飞在高空,看好秦岭的山势走向,再从中推算张免可能藏宝的地点。
连寻了七八天,将范围越缩越小,最终在一处大深涧底部找到个小谷,说是山谷,不如说是个深坑,因其与外界没有通路,两面阴崖闭合,长满茂密的草木,若非细心推算寻找,任谁从上面飞过也不会发现下面的深谷。
这谷只能从上面飞降,又设有极厉害的阵法禁制,因宝物还不到出世时候,禁制相当厉害,时飞阳试着丢下一块石头,穿透上面的层层树叶掉下去,距离谷底尚有十数丈便见豪光一闪,化作齑粉。
要取宝得先破阵,要破阵就会有声光响动,必然会引人注意。
时飞阳将云母帐又放出来,化作一大片缭绕的云雾罩在山谷上方,这样实际上更显眼,但阻挡了别人窥探,外人不知虚实便不敢轻易来招惹,相当于先过滤了一部分人。
他在云雾中施法破阵,若是靠蛮力硬破,就要搞得惊天动地,甚至引发地震山崩,他选择按照周天术数寻找阵法的运转脉络,再顺势拆解。
饶是这样,阵法反应时候,亦迸发出各色毫光,透过云气散逸出去。
却说这秦岭之中有片桃林,林中住着两位女仙,一个叫碧桃仙子,一个叫春桃仙子,两人住在桃林的东西两侧,洞府相距十余里。
碧桃仙子本名唤作崔琐,每日打扮得如同王母娘娘一般,自称碧桃圣母,将这片桃林视作禁脔,除了春桃仙子之外不许外人采摘,在林中设了许多阵法禁制,又特地收下七个年轻貌美的弟子,穿着七种颜色的衣裳,每逢佳节之期,就派人去请同道来赴仙桃盛宴,一如传说中的王母蟠桃会般。
这日她正在洞中发愁,因她三弟子的男友跟别人好上了。
她的每个弟子都有自己的相好,有五台派的,有华山派的,有崆峒派的,全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说是合籍双修,将来生子育女,举家飞升。
她的三女婿是华山派三眼神君沈通,才跟她徒弟好上两个月,这边又移情别恋,爱上了五台派的蒋三姑,蒋三姑十分美貌,又不像其他人那样放荡,逮谁跟谁,比那些床上花样百出的女仙更有种克制的诱惑,让他心动不已。
蒋三姑在五台派内部也有追求者,她对他们包括沈通在内全都不屑一顾,沈通正抓耳挠腮,在想办法追求当中。
崔琐坐在洞中发愁,忽然没有来一阵眼皮直跳心直惊,尾巴跟上冒凉风,急忙卜上一卦,现实将有大事发生,凶的不得了,正绞尽脑汁猜测会是什么事,忽然五弟子和七弟子闯进洞来,脸上都有泪痕,哭哭啼啼来让师父做主。
原来这俩丫头都相中了华山派的玉杆真人金沈子,那家伙长的玉树临风,男生女相,俊的不行,二女都要争抢,几乎反目成仇。
崔琐就很头疼:“你们两个没用的坯子,就会自己窝里斗!不过是个男人,又不是什么几世修行的童男,就让们馋成这样!”
五姐委屈地说:“明明金道友是师父给我安排的,我们也先相看了,他就该是我的,七师妹横刀夺爱,让人不齿!”
崔琐就说七姐:“你师姐说的没错啊,金沈子是我先给她安排的,给你安排的是五台派的铁琴先生岳琴滨。”
七姐也很委屈:“可那姓岳的如何能比得上金道友?况且金道友明明看上的是我,他又不爱五师姐,他爱的是我,还送了件法宝给我,五师姐才是横刀夺爱,让人不齿呢。”
五姐愤怒地说:“你这贱货,前阵子勾搭上了追魂娘子倪兰心,跟她学了魅惑男人的手段,都用在了金道友身上,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哼,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真是下贱!”
七姐红了眼睛,万分可怜地跟崔琐痛哭:“师父啊,反正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金道友就是爱我爱到骨头里,我已经让他过几天来向您提亲,到底能否成全我们,就看您心意如何了!”
崔琐就劝五姐:“那华山派哪个没有点床上功夫?追魂娘子的法力虽然厉害,可华山派也不容小觑,他既然看上了七姐,必然不是受了法术之功,你就先将人让出来,回头师父再给你找个好的,我已经物色了崆峒派的高道四手天尊何永亮,他辈分又高,法力又强,新炼成了九天都篆大法,意欲搏得掌门之位,若你能嫁给他,可比金沈子强得多了。”
五姐愤恨地只是摇头:“金道友英俊潇洒,跟他一比,天下男人都成了猪狗一般……”
崔琐认定,她卦象中占卜出来的凶兆要由二女相争开始,她们在外面各有好几个相好的,若是真打起来,势必天崩地裂,两败俱伤。
她正要再劝,洞外红光一闪,进来一个红裙女子,正是自己的大弟子。
大姐一进门就说:“你们就会窝里横,有能耐离了这一亩三分地,去外面寻摸去。”
五姐不满:“师父给你安排的五台派何章,人家看不上你,一心痴迷蒋三姑,你还有脸在这说大话。”
大姐哈哈一笑,得意地说:“我新近结交了一位男仙,你们道他是谁?是追云叟白谷逸的徒弟,一身正经根骨,童身未破,从内到外有一股纯阳精气,让人望之垂涎。”
崔琐一听就来了精神,她调教弟子与各大派门人相好,就是想要倚为外缘,可以助自己避劫养身。但她们师徒能勾搭到的,都是放荡之人,如正教弟子,那是一个也勾搭不到。
追云叟白谷逸身为嵩山二老之一,法力高强,上次五台、华山等派大举上峨眉山斗剑,大败亏输,连太乙混元祖师也被斩去一臂,如今还在茅山打着芦棚炼剑,准备第二次斗剑。
当时群仙都看到了白谷逸的厉害,门下两位弟子也是出类拔萃,根骨又好,相貌更好,若真能勾搭到他的弟子,那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崔琐赶忙问大姐:“你说的那人是谁?现在何处?可已经到手了?什么时候能招来一见?”
大姐说:“师父你何必着急呢?那人名叫毕修,他已经到秦岭,本要引来见您的,只是方才他再来路上看到南边有一处深谷之中云气弥漫,其中隐隐有宝光透出,算定有人在彼处取前人遗宝,他想要将宝贝取出,献给师父当见面礼。如今他在那里看着,叫我来请师父一同过去呢。”
“还有这好事?”崔琐听了欢喜无比,这下不但能得个英俊潇洒,法力高强的玄门正宗女婿,还能得到前辈仙人留下来的宝物,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去去去,咱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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