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摧枯拉朽

  蓟县,也可以称之为幽州城。

  南门,城楼上守将田琰望着渐渐靠近的百余金甲重装骑士,当首一人骑乘披甲独角高头大马,方天戟就那么拖在地上。

  而身边一个雄壮骑士高举战旗,是琅琊太史文恭六个字。

  田琰不由深吸一口气,见身边士仁神情惊惧:“此人不过虚名而已,何足畏惧?”

  士仁神情懊恼:“我就知道,糜芳会将我等尽数卖给大司马!放他出城,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难道现在还能回头?”

  田琰反问,同僚之间也都串连过了,军队已经调集,糜芳留在城上的部曲也被他们缴械。

  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士仁听了不言语,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息。

  返回家乡最不好的一点就在这里,在外州还能坚持底线,而在家乡,处处是亲友旧交,想要坚守原则底线,实在是太难了。

  田琰则望着视线远处已经出现的糜芳,就说:“玄德公在外,他却迎大司马入城,如此背主贰臣,可恨不能亲手射杀!”

  士仁不语,望着金甲骑士缓缓靠近。

  城门外还有一队拄着矛戟列队的军士,原本是想诓骗糜芳或对方大将入城时负责断后路。

  此刻这支二三十人的持矛小队中的一人承受不住压力,转身就往城门里跑,顷刻间带动数人。

  余下人见状纷纷追随奔入城中,而这个时候金甲骑士发动冲锋。

  城门也在缓缓闭合,城头之上田琰还想着指责、问罪一番再理直气壮发令射击。

  此刻他拔剑斜指:“发!发箭!”

  没有什么齐射,弓弩箭矢先后发射,或从正面,或从侧面射到金甲骑士队列。

  士仁仔细观察,就见只有极少箭矢射在对方铠甲、马铠上,还多是正面射击。

  没有一骑落马,几乎保持着轻驰加速的冲锋状态,顺着城门口子鱼贯冲奔而入。

  城门甬道内持矛步兵血肉之躯根本抵挡不住披铠阴干骏马的强力冲击,吕布冲在最前,直接凿穿。

  后续跟随的傀儡骑士持矛冲锋,矛刃对着甬道内两侧拥挤的守军,仿佛逆鳞刀刃组成的长蛇穿刮,每次都能精准命中。

  不等后续傀儡骑士入城,埋伏在甬道内的守军就被骑矛扎死、铁戟刮死。

  士仁猛地转身去看城内,见太史文恭策马顺着马道斜坡朝城楼冲杀,顿时双目瞪圆惊骇不已:“左右!快射杀敌将!”

  他呼喊过来七八个弓手,人人俯身对着斜下方坡道拉满弓,几乎不分先后抵近射击,距离太史文恭不到五步距离!

  然而只有两枚箭矢钉在吕布身上,丝毫不影响吕布的冲杀。

  更让士仁绝望的是,他明明看三四枝箭矢残影撞在太史文恭盔顶侧面,结果对方只是脑袋晃了晃,皆未能洞穿。

  更绝望的是一支箭射穿头盔后的护项甲片层,但未能深入,应该是被头盔下的盆领结构挡住了这必杀一箭。

  不等弓手第二轮射击,吕布已冲杀到城楼处,借着上升马力速度不减,一戟扎在田琰脊背。

  前冲的马力依旧不减,田琰被冲倒身子下坠,吕布这才拔出戟,控马转向劈斩、冲撞其他人影。

  而在城外糜芳的视线里,就是太史文恭冲锋了,不到两个呼吸冲入城内,又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对方持戟跃马冲杀于城楼附近。

  糜芳目力不错,还看到太史文恭护项上插着一支箭。

  城楼附近战斗很快结束,城门重新大开。

  紧接着张辽督率百余亲骑入城,糜芳紧随左右负责带路,他们后面是青旗骑士营。

  张辽堵住军营,糜芳出面安抚营兵,同时派人驰马街道之上呼喝,执行宵禁。

  未几,黑熊来到蓟县城门处。

  他先是近距离观察了吕布脖子背面被射穿甲片,开孔变形的甲片正缓缓恢复。

  但黑熊清楚,甲片的记忆性能恢复大致平整,但裂口处的痕迹不会弥合。

  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让甲片裂缝弥合。

  站在黑熊身后的法正,也是第一次知道天下骁骑作战时的英姿。

  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感觉战斗过程过于简单。

  就是冲进去,杀人,完事。

  黑熊研究破损甲片后,又控制典韦、高顺这两个佩戴面甲的头目上前装模作样研究。

  最后吕布摸了摸护颈甲片,重新戴好头盔,将染血的白丝手套脱下装入腰间皮盒,又取出一副白手套重新戴好。

  法正这时候忍不住靠近感慨:“君上,燕人果劲,不可小觑呀。”

  “不,这里最强的不是幽州边军,公孙瓒时幽州边军就不行了。”

  黑熊抬手指着东北方向:“据我了解东夷更强,这才是我眼中的国家大患。”

  从始到终,幽州豪桀就不是他眼中的敌手,这些人有绝对的骑兵优势,却能被袁氏压着,就证明这些人不配掌握机会。

  谈话间,张辽的使者快马到附近,一跃下马前冲四五步单膝跪地抱拳,亢声:“报!城内已肃清!”

  “入城吧。”

  黑熊转身就走向自己的战车,小县邑城门宽度有限,他的战车可能会卡住。

  蓟县是幽州的治所,城邑庞大,别说一辆战车,两辆战车并行都能进去。

  很快黑熊登上城楼,尸体都已被拖走,只留下四处泼洒、涌溅的血迹。

  他左右观察,见远近地势开阔,河流走向平缓,沟渠、道路纵横,就说:“此城孤悬于平处,无险可守。”

  公孙瓒当年不守蓟县而是筑造易京,就在于新城依着易水建造,具有很好的军事用途。

  法正远眺南方:“君上无意分兵防守易水?”

  “不防,我帮刘玄德守几日蓟县,就向居庸口进发。据城而守,非我擅长。”

  黑熊语气略慵懒:“我倒是希望明日天亮时,袁尚能用十万大军将我层层围困在此。这样的话,能省去我许多时间。”

  今年关中事情还很多,今年菊花酒宴不准备邀请士人领袖和官吏代表,他准备选有功吏士、工匠技艺优秀者、技艺流程改进者,以及擅长种地,擅长教授农艺的农人赴宴。

  没有什么文化人,弄一批军、工、农代表即可。

  法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一夜之间十万大军包围蓟县,袁尚怎么可能有这个动员力?

  即便冀州、幽州上下齐心,一起调兵来蓟县。

  军队集结也是分进合击,不可能有军队单独行动。

  必然是最精锐的野战军队先抵达蓟县,牵制城内守军后,其他二流、三流军队才会靠近,抓紧时间进行土木作业。

  开挖堑壕,铺埋栅栏,搭建鹿角。

  然后层层推进,用一道道不断向内压缩的土木工事来围困蓟县。

  这些年大家打仗围城都是这种战术,论攻坚能力,已经比不上汉末时平黄巾军的汉军。

  说真的,黑熊很想打一场防守战。

  将企图靠断水、断粮将他困死的敌军给困死……这应该会很有趣。

  再看附近地形,的确很适合骑兵发挥。

  可只能击败对方,无法全歼。

  全歼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尽可能成建制的抓俘虏。

  唯有大同盆地,才能用较少的兵力完成全歼。

  关中各行各业的发展,迫切需求大量成本低廉的奴隶。

  有袁尚、刘备在侧,东胡不好抓,更不可能去抓东夷。

  没办法,只能来河北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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