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这边,确定敌人完全退下去之后,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缴获武器和清点损失。
他首先找到了430号车组。
四人正在接受包扎,看到王忠过来立刻站起来大喊:“将军阁下!”
这仿佛张飞喝断当阳桥一般的怒吼,让王忠后脑勺一阵发麻。
护士说:“他们听力都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可能还有脑震荡,他们不能再战斗了,可能以后都不能了。”
好家伙,被那么多敌人集火,结果四个人的伤都是500KG航弹――以及自己人的152和203造成的吗?
王忠点点头,拿出便签本,用铅笔在上面写:“感谢你们的付出与英勇。”
然后他把纸交给了车长,用手势示意他传给其他人。
车长把便签交给装填手后,大声说:“我们还能战斗!只要修好坦克,不,我们可以补充到别的车组里,去当后备车组!”
因为车长的嗓门太大,离他最近的护士不得不偏过头,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嫌弃之色。
王忠又拿出一张便签写道:“帝国其他地方也需要你们,请你们养好伤然后去训练新坦克手。”
他把便签撕下来塞给车长。
车长盯着便签看了很久,才把纸片交给装填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让护士继续包扎,直到绷带把整个耳朵都裹上。
这时候装甲营的营长跑过来,敬礼:“报告将军,完成对战损车辆的检查,全毁四辆,还有四辆有修复可能,有一辆可以回收,成员全部牺牲,但车没有损坏。”
王忠:“从被毁坦克幸存者中征集志愿者,编组新的车组。”
这时候刚刚低下头去的430号车长大喊:“我加入!”
王忠看了眼护士。
护士:“他不能再战斗了!我怀疑他可能脑内有轻微的出血,必须接受治疗!他车组其他人也是!他们现在接受治疗,还有康复的可能!至少能恢复到正常生活!不治疗就彻底聋了!”
于是王忠按住车长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战争结束了。接下来交给我们。”
王忠扭头向着西方看去,那边是已经沦丧的国土,西沉的太阳正在落下。
他身后,422的天线上,风卷红旗。
――――
就像王忠预测的那样,敌人没有能力在白天剩下的时间组织攻势。
2030时,近卫31团第二营开上阵地,和奋战了一天的第一营换防,担任夜间防御――好不容易守住的预设阵地,被敌人夜袭摸了去可不好。
另外,一支由200名拖拉机厂工人组成的志愿抢修队到了战场开始修复四辆损毁的坦克。
师傅们检查过坦克之后,报告其中两辆比较容易修复,剩下两辆不如拆零件用来维修。
第一天的战斗就损失六两T34。而且还是在预设阵地伏击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损失。
敌人相当的精锐啊。
王忠在搭乘422号坦克返回第三设伏阵地的时候,全程一脸严肃。
今天晚上装甲营将在第三设伏阵地过夜,没有回城主要是为了降低坦克机械故障的几率。
驻守在第三设伏阵地的是31团第三营,这个营白天战斗的时候全程在第三设伏阵地上充当预备队,都快绷不住了。
看到王忠率领的坦克部队开过来的时候,全营的人都冲出了战壕,对王忠高喊:“将军,让我们上战场吧!”
王忠:“安心吧!以后有你们打仗的时候!不要急!”
今天只是遭遇了敌人一个装甲师,南下的第二装甲集群像这样的装甲师还有七个――原来是六个,现在又补充了两个特别强大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师。
王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部队会没仗打。
不如说,等这一战结束还能剩下多少人是个问题。
坦克部队刚刚开进坦克掩体里,野战煮饭队的姑娘们――姑娘和大妈们就赶着马车过来了。
马车上运着装满浓汤的大锅,香味大老远就飘过来了。
王忠本来打算返回奥拉奇看看战线情况的,结果看到车子过来直接饿了。
他对领头的马车大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煮我这个师长的份啊!”
赶车的大娘喊:“有!我们煮了足够三个营吃的份!”
大娘说着拉紧缰绳:“吁!”
马车缓缓停下。
抱着面包篮的姑娘跳下车,对王忠喊:“少将大人,今天消灭了很多敌人吗?”
“是啊,消灭了很多敌人!”王忠非常确定的说。
这是实话,光是上午那一波埋伏,就几乎成建制的消灭敌人一个装甲营。
下午的战斗虽然有很多意外,也摧毁了敌人27辆三号和四号。
论战果已经超过了王忠在洛克托夫那次装甲冲击――洛克托夫能有击毁100多的战果,其中大半是步兵的杰作。
这次步兵部队主要负责打扫战场和最后清理阵地上残敌,主要的战果是装甲部队和反坦克炮部队达成的。
这时候三营中参加过洛克托夫的老兵喊:“将军是打爽了,我们根本没过瘾啊!”
第一营的士兵也马上附和:“对啊,都是坦克部队和炮兵吃肉,我们什么也没捞着!”
赶车的大娘和几个姑娘合力把汤锅放到地上,扭头对抱怨的人喊:“知足吧,你手脚完好的站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敌!来,吃肉!”
“早就等着啦!”士兵们纷纷亮出自己的饭盒。
有人还用勺子哐哐敲起饭盒的底。
“别敲了!”随军教士喊,“像什么话!”
王忠:“好啦,刚打完仗,让他们放松点。”
这下战士们像是得到了沙皇陛下的圣旨,聒噪起来:“少将说了可以放松点!”
“三营长,你巴拉莱卡呢,奏起来呀!”
三营的营属教士来到王忠跟前,抱怨道:“这样好吗,少将大人?松懈说不定会让他们丧命。”
王忠:“看开点,教士大人,大家士气高涨是好事啊。接下来情况会越来越严酷,到时候可能巴不得他们唱起歌跳起舞呢。”
教士想了想:“您是经验丰富的战将,听您的。”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三营长在推辞,于是大喊:“三营长!你巴拉莱卡呢!”
三营长一脸认命的表情,从背上的行军袋里摸出巴拉莱卡,组装起来。
王忠:“全体欣赏音乐!”
……
――――
安特军近卫31团第二营,深夜。
因为灯火管制,不能生火,所以列兵伊万和谢尔盖摸黑坐战壕里,喝着已经冷掉的茶。
“你听说了吗?”谢尔盖开口道,“一营的人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对着敌人的裤子尿尿,会获得无尽的勇气。这是将军勇敢的秘密!”
伊万皱眉:“真的假的?你骗我吧?”
“真的啊!一营那个怂蛋记得吗,就是鼓手那个排的!他本来都快尿了,结果鼓手让他尿在敌人身上,他立刻脚就不软了,勇敢了!”
菲利波夫擅长打鼓,所以在士兵们当中有鼓手这个绰号。
伊万皱着眉头,表示不信。
谢尔盖:“我看了,周围普洛森人的尸体都没收拾呢,我们也去尿一个!”
这时候在旁边防炮洞里打盹的斯捷潘爬出来,对两人说:“你们知道啥?那是要自己射杀的敌人,尿了才有用。你没看我们换防的时候,一营的人在吵架吗?那就是在争敌人是谁杀的。
“没尿过的人都担心下一场战斗自己会死。”
伊万皱眉:“勇敢不勇敢和会不会死有关系?”
“你没听老兵说吗?越怂的人,死得越快,胆大的反而难死。”斯捷潘神秘兮兮的说,“所以将军就死不掉,我都听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老兵说了,一发381炮弹!你知道381炮弹吗?比你腰还粗的大炮弹,一发下来,弗拉基米尔公爵和几百参谋都死了!将军活着!”
“不对吧?”伊万再次反驳,“是将军和公爵夫人的男宠活着。那男宠我听说,不勇敢啊?”
斯捷潘叹气:“你这人真没劲,会不会聊天啊!”
说着他又躺回了防炮洞。
一秒钟后,他又开口:“看着吧,明天我要打死一个,谁也别和我抢!”
就在这时候,三人听见黑暗中一声断喝:“谁?什么人?”
然后是枪响。
三个人都蒙了,他们全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排长冲过来:“准备战斗,敌人来夜袭了!”
话音刚落,连长就开始吹哨子。
哨声响起的同时,机枪开火了,向着夜色喷射曳光弹。
排长抓起伊万的肩膀,把他拽起来扔到射击口上:“准备战斗!快,进入射击位置,别管看不看得到人,向一切看起来像人的开火!”
伊万茫然的看着战壕外面的黑暗,虽然一直呆在黑暗环境让他能隐约看到东西的轮廓,但是――
突然,伊万看到有东西动了一下,立刻向着那个方向开枪,托卡列夫连射!
他旁边,其他人也在开火,枪声不绝于耳。
打完一个弹夹后,伊万听到排长喊:“停火!全部停火!”
射击声渐渐安静下来。
谢尔盖捅了捅伊万的腰:“你打到了没?我感觉我打到一个,天亮去看看。”
伊万:“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也打到了一个。”
“那明天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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