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如何情况,你详实说来!”
听闻有黄巾在治下出没,公孙瓒不仅不慌,反而有些兴奋起来,但他也不急着做出反应,而是先叫来那报信之人。
身前之人,正是那受劫大户的管家,黄巾打进庄园时,唯独漏了后墙没有看管,这才让管家寻了个机会搭梯逃跑,然后骑马匆忙来县里求援。
经管家一说,公孙瓒便想起来,南边三十里地确有一大户,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姓,却也算是一方豪强了,此前自己与其家主还稍有几次来往。
这大户是死是活其实公孙瓒并不关心,但黄巾是一定要剿的,正愁没地方累积功劳,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好叫县令知道,那伙黄巾个个都脑袋光净,便是胡须都见不到一根,打起仗来凶猛的很,咱家那些个家丁撑不过几时便被打败了,小的也是侥幸才能逃过一劫前来报信。”
这管家似乎还心有余悸,说话之时神色庆幸。
公孙瓒听后只觉怪异,还从未听说黄巾有光脑袋的说法,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过多关注。
既然要去讨贼,那当然是打探贼人战力更为重要。
“黄巾人数几何?”
“回县令,小的看大致有个千余人。”
“他们可有甲衣锐兵?”
“大多都是穿着破布衣裳,兵器倒是多刀剑枪棒,打起来煞是勇猛。”
“嗯......那他们都是如何年岁,是老弱居多,还是青壮居多?”
“皆是青壮也!”
一番问答之后,公孙瓒心里便有谱了,随后便摆摆手把管家屏退下去。
听管家所说,这伙黄巾倒也悍勇,毕竟都是青壮汉子,手持精良武器,也难怪能攻下豪强坞堡。
即便如此,公孙瓒依然很有信心,贼兵终究是贼兵,缺乏操典训练,没有甲衣装备,将领的水平也十分低下,作战意志更是不堪一击。
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官兵都是能稳定优势的。
这伙黄巾的情况,刚刚好是涿县八百县卒能够对付的范畴,若是规模再大些,那公孙瓒就要考虑往郡太守那里上报,然后集合几县之力来围剿了。
蚊蝇再小也是肉,能独吞的功劳,公孙瓒自然不愿与他人分享,区区一千贼兵,他并不放在心里。
“来人,替本官着甲,吾要亲自领兵讨贼!”
公孙瓒站了起来,立刻就要点齐兵马出发,那淡定自信的神态,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质。
尤其是左右亲兵给他披上银甲,戴上红翎头盔,再绑上红色的披风,更显得他英气逼人,魁梧的身形也天然就显出勇猛气质。
不过此时县尉田楷却走了出来,眉头紧皱面有忧色。
“伯圭,贼兵聚众千人,却也不算少了,只以八百之兵匆匆讨伐是否有些草率了?
我看不如暂且等等,或者与周边几县商量之后合力讨之,或者从附近世家豪族借些兵来,届时再做征伐,可保万无一失。”
公孙瓒闻言,却不以为意,田楷所说固然稳妥,但在他看来只是杞人忧天。
燕赵之地多猛士,幽州这地方相邻者莫不是虎狼之辈,其自身的兵员素质本就强悍,若不是如此,当初幽州黄巾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扑灭了。
说到底,他根本就是看不起黄巾这种聚啸之贼的。
官兵往往只需要摆出阵型冲锋個几次,就能把黄巾整个冲垮,然后就会出现溃逃的连锁反应,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
“若是对付区区一千贼兵,某还要合他人之兵,那才是天大的笑话,传出去的话我公孙瓒岂不是要让人羞红了脸!”
公孙瓒哈哈一笑,语气中的自信,仿佛要剿的不是一千个人,而是一千头羊。
田楷闻言也只能摇头一笑,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觉得很危险,只不过是求个万无一失罢了。
别说公孙瓒自信了,田楷对他一样具备信心,毕竟公孙瓒本就是以悍勇出名,而涿县县卒又精于训练,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打不过黄巾。
说到底,无论是公孙瓒还是他,都觉得黄巾都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
“如此,田楷便静待伯圭讨贼佳音!”
“哈哈,某去也,你看好县城便是。”
公孙瓒翻身上马,日光洒落让他银甲粼粼,北风拂过让他披风卷动,他一挥手,八百县卒便整军出发。
此情此景,正是大丈夫当行之事,意气风发是也!
他大笑一声,便双腿一夹马腹,率领着士兵们浩浩荡荡从城门出发,便向着南处行去。
三十里的距离并不算远,若是行军快速的话,不到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公孙瓒倒也不急不忙,此番出兵讨贼可不仅仅只是看上那点功劳,若是能让贼人把庄园祸害一遍,自己还正好可以做最后的黄雀。
一户豪强之家的财富也足够令人眼红了,家主若是不死,自己最后怎么好笑纳呢。
八百官兵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行军,只是在经过山林小道的时候,他们却并未发觉,两侧山林的深处,此时正有人远远的注视着他们通过。
茂密的树林当中,近乎三千人潜藏在深处,他们全都趴在地上,身上覆盖枝叶一动不动。
在山林背坡之处,他们能清楚看到山林道路的动静,却完全不会被官兵所发觉。
“未曾想我大汉官员如此蠢笨,许辰此贼略施小计,便能引他上当。”
山林深处,当沮授看到公孙瓒果真带兵剿匪去了,便忍不住摇头叹息,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立马冲出去给公孙瓒示警,让他不要中计。
奈何他知道,这个时候但凡自己稍有异动,旁边的黄巾就会立马杀了自己。
就算有心相助,也无能为力啊,自己这个俘虏除了表达忧虑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此人自己蠢笨无妨,但害的却是涿县满城百姓,若真是酿成惨祸,便是杀他十回也不够偿还的!”
说到这里,沮授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官兵来时的方向,最终也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此时他除了说一句贼子狡诈,便什么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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