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草原之上,一眼望去是数不清的骑兵,相隔遥远的距离,双方阵地在这里对峙了漫长时间,一个月过去,大大小小的交锋作战不计其数,但最终谁也不能拿谁如何。
匈奴鲜卑联袂而来对抗草原之中突然崛起的一支新兴力量,携五万骑,声势不可谓不浩大,但面对联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步骑军团,他们却也无从下口。
骑兵之强从不在攻坚,历来侵扰中原,多是以骑兵机动性在广阔平原随意行动牵制,往往能让中原王朝疲于应对。
但一旦摆开阵势正面作战,他们面对如联盟这般步阵,也很难啃得下来,尤其是对方也有相当部分骑兵力量,完全有能力反制己方,这就更是扎手。
当然反过来联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五万骑兵不论如何,不管是作战还是撤退,决定权都在他们手里,双方如此对峙一个多月,都被架在这里十分难受。
匈奴鲜卑大营军帐里,匈奴单于呼厨泉与鲜卑轲比能相对而坐,两人皆是神色凝重。
今日依然是他们讨论战事的一天,也依然是没有头绪的一天,对面的盟军都是经过长期集训的强大兵团,自己这五万大军实在是难以应付。
“已经一个多月了,敌军仍然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原以为可以拼后勤拖垮他们,但现在看来这是我们想多了,他们的后勤支撑比我们想象的充沛得多。”轲比能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身为鲜卑首领,他对这支敌人其实不算太陌生。
虽然这个敌人是联盟军队,但主体战力依然是以玄夏兵力构成。
想当初自己和代郡乌桓人一同支援刘虞抵抗黄巾,就是在对方手里吃了大亏,以至于幽州再无鲜卑容身之处,自己只能率领部族灰溜溜的远走塞外,盘踞于并州之外。
好在遁走也给自己带来了机遇,让自己统合了不少部落,真正成为鲜卑部族中最大的一支首领,只要再发展下去,自己迟早能成为鲜卑真正的王。
但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走了,黄巾却以另外一种形式杀了过来,而且看起来过分的强大,以至于自己不得不联合匈奴予以抵抗。
呼厨泉沉声道:“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打回去,若是再让他们这么扩张下去,只怕我们的部落都要被蚕食干净。”
轲比能深以为然,但也更加犯愁,如何击退敌军,现在是个很大的问题。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是好,继续在这里与其僵持吗?”轲比能虽然饮下酒水,眉头却锁的更深起来。
呼厨泉冷哼一声,道:“有何不可,你我带着族群在后,根本没有后勤压力,他们绝对耗不过我们!”
轲比能想想,也就只能点点头了。
己方当然没有呼厨泉说的那么轻松,但在草原上,游牧民族确实有很大的优势。
相对于中原王朝的军队来说,游牧民族没有固定的城市,他们逐水草而居,族群可以驱赶牛羊跟随军队行动,后勤压力要小的多。
当然,前提是他们的族群不被发现,一旦被敌人突袭了后方,那仗也没办法打。
呼厨泉和轲比能如今把后方隐藏起来,正面又把敌军死死盯住,却不必考虑这个问题,那么这样持久对峙下去,确实心里更有底气。
两人心中渐有定计,打算依此行事,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士卒报信而来,却是有盟军使者求见。
这顿时让两人为之惊异,仗都打到这个份上,还派使者过来,有什么意义。
他们相视一眼,虽然不知盟军来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不多久,就有一使者手持符节,在士兵的带领之下走入大帐,此人身形高大雄壮,一看便是一等一的好汉,让呼厨泉与轲比能都是微微侧目。
这壮汉并非别人,正是近一年来从盟军中崭露头角的太史慈。
太史慈进帐后,不卑不亢朝着两人拱手:“某盟军使者,见过二位首领!”
呼厨泉瞥了太史慈一眼,淡淡道:“你我两军对峙月余,眼下正是要分胜负之时,此时派遣使者,莫非是来投降?”
太史慈闻言微微一怔,觉得有些好笑:“胜负之说由何而来,某看贵方还算兵力充沛尚有余力,为何自觉要败?虽然盟军很强,但首领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贵方还是有实力的。”
呼厨泉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
还是轲比能冷哼一声:“要败的自然是你们所谓盟军,已经打了一个多月,我们还能坚持下去,你们能吗?”
呼厨泉也是淡淡附和:“继续耗下去,败的也只会是你们,不如趁早投降或者退走,这草原很小,容不下你们。”
太史慈何等聪明人,一听两人言语,就知对方所想,只是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天真了些。
真以为盟军敢在这对峙,就没点手段了?
“两位首领若是想耗死我们,那只怕是想太多了,岂不知我盟军之后皆有商队,随行之物资堆积起来比山还高,比海更广,足以持久供应大军消耗。”
太史慈哈哈一笑,神态自信,一边摇头一边继续说着:“更不要说我联盟有部落成员众多,一样可以作为盟军后方,真要耗下去,可不一定谁更能坚持。”
他此言一出,呼厨泉与轲比能皆是心中一惊。
他们虽然不知太史慈说的真假,但现在认真一想,盟军这一年都在持续作战,这肯定不是没有理由的。
再一看太史慈那自信和不屑的神情,他们更是觉得此事八成是真,若是这样的话,那事情与自己所想的就有很大偏差了。
这还要和对方耗下去吗
“哼,笑话,你们若真是如此镇定,那又何必遣使来谈。”
虽然心中感觉不妙,但呼厨泉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说话反而愈加强硬起来。
太史慈也没有和对方继续争辩下去,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表明来意。
“你我双方已经对峙一月,且未来可以预期还会长久对峙,与其如此,何不双方好生相谈,毕竟盟军与贵方并无恩怨不是吗?”
太史慈侃侃而谈,虽然他不太擅长耍嘴皮子,但这些话都是盟军会议参详过的,只是需要个胆大的自告奋勇过来说出来而已,他便领了这个任务。
呼厨泉皱了皱眉,有些不以为然:“们吞并我诸多部落,还敢说没有恩怨,若你只会这般颠倒是非那便滚回去吧,吾不杀使者,却也懒得听你胡说。”
气氛紧张起来,但太史慈却丝毫不惧,仍然淡定的传达使命:“首领何出此言,联盟所带来的从来不是占领和消灭,而是和平,这些部落只不过是成为了我们的盟友而已。”
轲比能嗤笑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太史慈道:“当然是有的,联盟是为和平而来,只要两位首领也放下成见加入联盟,不就可以为整个草原带来长久的安宁,你我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呼厨泉神色淡漠:“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那现在就可以滚了。”
太史慈平从怀中掏出一份东西置于一旁,随后朝两人拱拱手,在转身离开之前留下最后的话。
“两位首领心有成见,无非是因为对联盟所知有限而已,此有盟约一份,贵方可以好生参详,我联盟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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