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的前任,也就是失踪的双庆府前总捕头郑越可是有来头的。
按照胡安给杨谦的说法,这个郑越乃是皇帝夹袋里的亲信,是从皇城内卫里出来的佼佼者,然后一路上升,在多达三个府城干过捕房差事,还在军中做过军法官。
一身的功劳,绝对的干吏。
皇帝虽然对双庆府的情况了解得并不通透,但还是想要加强控制。所以才把郑越派来。
郑越的突然失踪绝不是一件小事。但怎么办,怎么挖,都是杨谦这个新任的总捕头说了算。
而郑越的失踪会跟肖苍昱脱得了干系?
现在杨谦一开口就是“前总捕头失踪案”,还要当成“打开局面”的线头来对待。看似在尽本分,实则就是在跟肖苍昱示威,也是回应对方刚才的吹捧。
你不是希望我在双庆府再继续吉州府时的威风吗?那就威风给你看看,就怕到时候你吃不住劲儿!
肖苍昱虚了一下眼睛,然后哈哈笑道:“杨大人果然眼光毒辣,做事也是敏锐的切入重点。郑越乃是陛下钦点之人,就如杨大人一样。但他到了双庆府之后却似乎心神不定,常常留恋城外,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期间我也问过他,但却未有回答。直到无故失踪,也是他自己只身出城,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知晓他的去处。
这件事陛下降了罪责,我可是被好一通责骂。本来是想让李易彻查。可李易这人本事有限,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来什么名堂,气得我前不久才打了他板子。
如今杨大人来了,有你这样的神捕在,我想要不了多久郑越的下落应该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杨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提出来,官衙这边一定全力配合你查案。”
“多谢大人!杨谦一定不负大人希望,定会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肖苍昱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也没有跟杨谦多聊,只是说明天会在官衙内偏厅设宴,府城里官衙和兵衙的头头脑脑们都会来,要给杨谦接风洗尘,要杨谦千万不可推辞,一定要到。
杨谦本就要正式见见府城这边的人,自然不会拒绝,拱手道谢就算把这件事给应下来了。
简单的第一次见面就算是结束了。杨谦跟肖苍昱告辞之后先去了官衙给自己安排的住处。
很大的一宅院。里面住下五六十人都不会拥挤。余下的内卫则需要住在杨谦之后的主要办公场所:双庆府府城捕房。
安顿之后,杨谦也没有休息,出门沿着住处步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府城捕房。
门口的衙役应该是早有准备,见到杨谦带着人过来立马躬身行礼,然后将杨谦迎了进去。
刚进大门,就看到足足近百人站在大门入门后面的中庭里,列队站着,等杨谦走进来之后,这些人齐刷刷的单膝跪下,一个大礼就朝着杨谦行了过来。
“属下等恭迎总捕头!”
这阵仗杨谦还是第一次。他在三道城和吉州府城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的威风,也不太喜欢这种礼仪感浓重的氛围。觉得有些太过形式了。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恭敬可不是看下不下得去膝盖,而是看怎么办事。
“好了,起身吧,以后用不着这么大礼,能做事才是我最喜欢的下属。若是废物,再恭敬也屁用没有。”
杨谦摆了摆手,让下面的人都起来,但言语比起之前在吉州府城的时候可就严厉且难听多了。
吉州府城的时候主要是为了“熬鹰”,磨掉当时并不是那么信任他的巡案司捕快。
而现在。杨谦眼里的这些双庆府捕快和捕头基本上就等于“内部敌人”,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些人费力玩什么怀柔的手段。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没一个能用的。
这双庆府,杨谦现在能放心遣用的也就他自己带过来的那一百余皇城内卫。
听到杨谦不客气的言语,下面单膝跪着的近百人连忙起身。退下去之后,场上剩下七人。五个穿着州府捕头的官袍,余下两个穿着同级的郎官袍服。
这七人就是州府捕房里五旗捕头和后勤辎重的主官。
“你们跟我去公廨房,前面带路。”
杨谦面无表情的走在最后面,眼睛从前面的七人背后扫过,他才不管自己的这番注视会不会让这七个人打湿后背。准备第一时间对自己的这七个主要“属下”做一个直接的实力评估。
七个人,无一例外全是修士。并且修为相比起他们的身份来说已经不低了。比起胡安来都差不多。
自从踏入双庆府之后,杨谦就总觉得这边的修士远远多于吉州府。
以前在吉州府的时候,一个城邑里有一个所谓的“小仙师”那都是一桩大事了,更别说真正踏入练气境的修士,更是能在大多数情况下在城邑里横着走的存在。
在双庆府,仙师?屁的个仙师,连个抬头大声说话的胆子都没有。
是双庆府这边水土更养人吗?
还是说这边的散修、邪修遍地,所以踏入修行的路子也就多有蹊径。这才造就了此地更有出修士的土壤?
公廨房很宽敞,也是杨谦为官到现在用过的最宽敞的公廨房了。只不过里面还是走的双庆府府城这边的简约和粗犷风格,桌子椅子和书架,之外就再无别的摆设了。并且这些家具全部都很老旧,但又很结实。也不知道已经伺候过多少个主人了。
“今日到任,大家也就算认识了。现在给你们安排两件事,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结果。
第一件事,把你们自己最近三年办结和悬起来的案子全部列一个单子给我报过来。要有时间、案件卷宗名字、结果。一件都不许漏掉。
第二件事,将们各自印象中,前任总捕头郑越跟你们接触的事情都写下来,同样在明天中午前给我报过来。
这两件事大家先办好。之后我们再说别的事情。
可都听清楚了?”
“属下明白!”
“嗯,那就下去吧。”
等一行七人离开,公廨房里就剩下杨谦和胡安两人。
杨谦一边用神念反复检查这间公廨房,足足扫探了五遍之后,从屋里不同的地方搜出来六件隐蔽的法阵布置。要么是一块地砖,要么是一块镶嵌在墙壁里的法柱,或者屋顶的一片瓦。
等确定不再有问题之后,杨谦才对脸色铁青的胡安道:“不用如此表情,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了这些前车之鉴,你们以后也要多加小心。这里都不是隔墙有耳了,而是我们就在一堆耳目中间。
让弟兄们尽快把捕房里里外外都摸熟悉,特别是辎重和案牍库,你拿我令箭过去,尽快接管过来。
今后的日子可得打起精神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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