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历练的这些年,君轩辕一路从中原抵达神州西境,与不少妖魔鬼怪交过手。
除去这只鲛族,他还抓到过几只其他异兽,经历过不少从前未经历过的恶战,神皇之气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理论与实践也得以在这个过程中沉淀,当事人明悟了一个道理,简单来说,在自身修为到达兄长那个境界前,君轩辕不介意使用其他手段。
包括但不限于下毒或布置陷阱。
就,怎么说呢,完全没必要去与人硬碰硬。
就算是食物又如何,只要保证事后能够将下的毒解开即可,此举并非出自胆怯,而是以效率考虑。
既然不论以哪种方式都能取得胜利,那选择更省时省力的方式,自无不可。
像什么动念便惦记别人全族,这也叫事?
反正君轩辕无所谓。
只是,能够对付鲛人之物不太容易寻找,往后游历时需要多加注意,做下决定的君轩辕将灵兽图与剑器收好,抹去周遭痕迹,向东而行。
此行他也遇到了自己第一个朋友。一名因为不受族民重视,自放于天山锋族之外的剑族之人。
长日锟铻。
君轩辕正因寻不得针对鲛族之法烦躁,遇到的人则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剑而忧心,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打了一架,然后就算相识。
两人以神州西境为起始,漫无目的而行,不羁江湖礼俗,肚子饿便追禽猎兽,口渴时,则饮山泉之水,遇到市集还能买几坛好酒痛饮,介于长日锟铻身上未带钱财,结账自然是君轩辕的事,不管怎么说吃霸王餐都非常有失格调,如果这种消息传到兄长耳朵里……
路见不平,长日锟铻未必伸张,君轩辕却会在出手之后留下兄长的名字。
不过,胆敢找两人麻烦者,皆不会被轻饶。
君轩辕调侃友人的剑法比三流还不如。
长日锟铻则对其不讲究的手段嗤之以鼻。
但不论对谁来说,这段鲜衣怒马的岁月都愉悦而新奇,成为一段珍贵的回忆。
“再见面时,希望你已经找到你的剑。”君轩辕向背后棕发披散的青年真心祝愿。
长日锟铻反问:“你呢?”
“届时我若为皇兄解开宿疾,当是再好不过。”
“肤浅。”
“是你的生命太过简单。”
“那又如何,吾之一生,唯一字剑而已。”
“抱歉,先前那句话容我收回。”君轩辕举起酒坛,将坛中的酒饮尽:“你的人生不是简单,准确来说应该是纯粹。”
“舍剑之外再无他物,将生命去芜存青,你为了剑可以舍弃族人,舍弃亲人,舍弃善恶是非,舍弃名利权势。”
“或许将来某一日,你真能得证大道。”
“错,是剑道。”放下酒坛的长日锟铻纠正道。
“哪怕要舍弃生命?”
“废言。”
“不论如何,你现在的剑法只是勉强入流。”君轩辕放下酒坛轻笑,在言语上落井下石。
“我只需一人一剑一招,入流,不入流,终究是外人的看法,而他们皆是不懂剑的庸人。”
“这么说来你很懂剑?”
长日锟铻揭开另一坛酒的泥封:“剑就是剑。”
“还是等你找到你的剑,再高谈阔论吧。”
同样拿起一坛酒的君轩辕不置可否,两人对剑道与武道的态度不同,那是长日锟铻毕生追求,而在他眼中,那只是达成目标的手段。
個中详情两人皆了然于心。
重要吗?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
道不同,哪怕如今合得来,但不同就是不同。
“这一坛酒,敬未来!”
“敬未来!”
夕阳下,两个手中的酒坛碰在一起,那是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以此遥敬未来。
…………
春秋更迭,自从邪君意外身亡,戾祸与异天魔不论表现的如何淡然,内心深处还是变得紧张。
就怎么说呢。
他们三个再怎么明争暗斗,貌合神离,那都是天地主宰的内部问题,无论结果怎样,精气神还是谷神玄根所孕化而出的精气神。
可是现在,「元气」成为了外人甚至敌人,哪怕戾祸觉得姬青阳所图非小,但将希望寄托在他人之身本就是错误,更遑论对方还是人皇后裔。
虽然决定找机会与对方一谈,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他们两个又不傻。
奈何,几经权衡,摆在异天魔与戾祸面前的选择屈指可数。
寻找谷神玄根逸散一叶,必须提上日程,从前异天魔与邪君不以为意,在邪君暴毙的当下必须重视起这一疏漏。
其次,便是寻找可以代替元气的力量,这件事同样有着不小的难度。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戾祸找到一个。
相传燧古之初,因天地交媾,蕴化大衍之卵,经历八千岁秋阴,八千岁春阳,最后在十乌归渊那日,阴禽地狱鸟诞生。
地狱鸟天赋异形,生三首,负三爪,八翼齐张,雉羽遍燃紫焰。
三首悔、厉、吝,悔鸣则举世见殃,厉鸣则天地整肃,吝少鸣,不幸而闻者注定一生波澜;
三爪夺、予、舍,夺者所向非愿,予者所施非道,舍者所取非常。
这只异兽追逐灵珠而走,终生不栖,所到之处兵灾不断,哪怕不能代替兵厄之气,若能将之操控在手也是一个大杀器。
然其能够飞越九天十界,如今并不在苦境。
戾祸还是在外出追查那逸散一叶时,偶然听闻阴禽地狱鸟的传说,按理来说,它在未来必定会飞回到苦境,有了目标便能针对性布置。
除此之外,他与异天魔也在进行研究,研究如何以元精与元神短暂重现天地主宰。
不过,若非当下情势紧迫,借机将异天魔诛杀令元精同元神归于一体,于戾祸而言,应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前邪君与异天魔会形成攻守同盟防备戾祸。
只要针对其中之一,另一人便会助拳。
如今没有了同盟,戾祸不会,也不能动手,他缺少的是可靠的盟友而不是战力提升。
所以,至少在计划进行到某个阶段之前,异天魔不需要担心被同修两肋插刀,而且他这边,同样在进行相应布置。
如果哪一天对方要杀他,那么,他也不会让戾祸好受,要死一起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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