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冷笑,“太子殿下若是想治皇弟的罪,何必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直接给皇弟定罪即可,皇弟定会遵守太子殿下的旨意!”
“哼,你们以为孤拿不出证据来吗?”太子冷哼一声道,“来人,把山河楼楼主带上来!”
尔后,几名侍卫就拖着一个满身伤痕的身影来到众人面前。
杨正山瞥了一眼。
山河楼楼主!
呵呵~
这在江湖中绝对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其实力,其地位,远在叶常开、向桥鹤之上。
可是现在这位却如同一条死狗般被拖到群臣面前。
在朝堂面前,江湖武者就是这么的卑贱。
别说什么侠以武犯禁,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没有先天的实力,你连血溅五步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那玉露灵桃,呵呵,一年前,皇弟可是花费重金从南海求来的,为了悬赏靖安侯,皇弟居然把如此宝物拿出来,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太子示意身旁的侍从,侍从捧来一个玉匣,玉匣内就有一颗青里透红的桃子。
桃子不大,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看起来跟寻常桃子没有什么两样。
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桃子上萦绕着一层很淡的光晕。
恭王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太子不但把山河楼楼主给抓来了,连玉露灵桃也找到了,而且还知道他一年前从南海得到了这玉露灵桃。
“恭王,诚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太子目露威光,凝视着两人。
诚王心思微沉,但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恭王脸色阴郁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有这些证据,他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至于认罪!
那更是不能。
两人皆是不言不语,一时间场内陷入了死寂。
群臣望着上方的太子和两位王爷,目露探寻的神色。
他们大多都是心知肚明,但也有人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而就在场面陷入寂静的时候,京都南城的宣平门大开,一队队身披铁甲,手持兵戈的将士从城外涌入城内。
与此同时,恭王府内同样有数百全副武装的将士涌出,直奔皇城的午门。
“尔等何人?皇城禁地,无令者禁止靠近!”
午门值守的金吾卫看到靠近的将士,立即警告道。
“太子无道,幽禁陛下,祸乱朝纲,我等奉恭王之命,清君侧,靖国难,尔等还不让开!”
领头的将士一边冲向午门,一边高声大喝道。
金吾卫的侍卫闻言,脸色剧变。
今日正值封侯大典,皇城午门正门大开,虽值守的侍卫众多,但数百将士冲击而来,一时间金吾卫的侍卫根本来不及关闭宫门。
“杀!”
一声怒吼拉开了这场兵变的序幕。
初时,金吾卫与恭王的乱军于午门前拼杀,但很快来自城外的禁军就冲到了午门前。
不过一刻钟,午门内外就变成了一片血腥的战场。
大量的金吾卫从皇城内赶来支援,大量的禁军穿过街道来到午门前。
战斗的规模很快就最初的几百人变成了数千人,上万人。
“报!”
一名侍卫惊慌跑到奉天殿前,“启禀太子殿下,有乱军冲击午门!”
本来还宁静的场面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所有人都朝着午门的方向望去。
此时他们距离午门并不远,奉天殿前是奉天门,奉天门外还有金水桥,金水桥外便是午门。
太子猛地站起来,面色阴沉的望着奉天门,他们在这里看不到午门的战斗,但此时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午门的喊杀声。
“诚王,恭王,你们想造反?”太子目露凶光,怒喝道。
这样的局面并不符合太子的计划。
兵变造反,这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承平帝还没有驾崩,皇城还掌握在皇帝亲军手中,想要攻下皇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别忘了此时这里还有满朝文武。
文官也就罢了,那些勋贵武将可没有一个好像与的角色。
单单是朝堂上的勋贵武将就可抵万军。
起兵冲击宫禁绝对是一个愚蠢的抉择。
可是诚王和恭王就如此做了!
这大大出乎了太子的意料,让太子感到无比的愤怒和震惊。
不只是太子,满朝文武也是满心的惊骇和不解。
冲击宫禁!
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杨正山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变成这样,他有想过今日会成为太子与诚王和恭王争斗的高潮,但万万没想到诚王和恭王居然敢冒天下大不违,选择冲击宫禁。
恭王冷俊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话也不说。
诚王摩搓着拇指上扳指,同样是默不作声。
两人都无视了太子的喝问,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子双眸微眯,“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孤拿下这两个叛逆!”
“呵呵,我看谁敢,本王有父皇御赐宝册在手,何人敢在本王面前动武?”恭王从袖口中取出一份金册,冷声说道。
看着他手中的金册,周围的侍卫都陷入了犹豫之中,满朝文武也是面面相觑。
杨正山神色微动,乖乖的站在臣列之间,丝毫没有冒头的打算。
这就是问题所在。
眼前一位太子,两位王爷,满朝文武谁有资格对这三位动武?
冲击宫禁是造反,可是眼下的情况更像是皇家的家事。
没有承平帝的旨意,文武百官根本不能拿诚王和恭王如何。
至于太子,太子只是监国,还没有登基,他根本调动不了皇城内的亲军。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奉天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太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宁国公,荣国公,昌国公、安国公尔等打算任由这些乱军惊扰陛下吗?”太子望向站在勋贵武将前列的几位国公。
大荣有六位国公,分别是宁国公、荣国公、昌国公、安国公、兴国公和寿国公。
其中宁国公和荣国公是世袭罔替的一等国公,昌国公、安国公和兴国公是三等世袭国公。
寿国公乃是承平帝的外祖,为不世三等国公!
今日封侯大典,六位国公来了四位,其中兴国公府世代镇守南疆,很少来京都,自然不能参加今日的封侯大典。
而寿国公年事已高,苍老无力,早已不再过问朝政。
除了四位国公外,这里还有八位侯爷,二十位伯爷,除了有职责在身和闲赋在家的勋贵外,其余的勋贵基本上都到齐了。
眼下有乱军冲击宫禁,勋贵们自然要挺身而出,护卫宫闱。
至于皇帝亲军和宫中的力量,其实在午门之战开始的第一时间,亲军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后宫的宫禁和皇帝寝殿。
此时皇帝寝殿门前伫立着神态各异的太监,陈公公双臂垂在身前,默不作声的站在寝殿门外,三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或站或坐在陈公公旁边。
寝宫内外,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是金吾卫的将士。
皇帝亲军十二卫,今日是金吾四卫的将士值守皇城。
除了金吾卫的将士,亭台殿宇之上,隐隐约约间还有不少身影。
“打到哪里了?”
突然,寝殿内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启禀陛下,乱军已经在攻打奉天门了!”陈公公微微侧身,躬身回道。
“还没有打到奉天殿啊!”
“应该快了!”
“那就等他们打到奉天殿再说!”
沙哑的声音消失,寝殿门前一片寂静。
陈公公恢复之前的身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在他旁边,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皆在闭目养神。
大荣只有一个帝皇,皇城只有一个主人,这一点从未变过。
奉天殿前,金吾卫最终还是没有挡住乱军,让乱军冲破了奉天门。
千百浑身浴血的乱军来到奉天殿前的广场上。
满朝文武漠然的看着这些乱军。
“哎~~”宁国公周茂幽幽的叹息一声。
站在文臣之首的李思远一脸平静之色,低头垂眉,仿佛睡着了一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荣国公紧皱着眉宇,看看太子,又看看恭王和诚王。
昌国公则是一直关注着身旁的宁国公和荣国公。
安国公最年轻,在四位国公中也是资历最浅的一个,这个时候也轮不到他出头。
大量的乱军涌入奉天门,很快将奉天殿门前包围了起来。
太子面色阴郁的看着这些乱军,待他看到武信侯曹灿的时候,目光就如同一抹利剑一般,狠狠刺入了曹灿的心口。
曹灿浑身一颤,但最终还是大步往前,来到殿前。
“太子无道,幽禁陛下,祸乱朝纲,臣奉恭王之命,前来清君侧,诛奸邪!”
他朝着恭王抱拳一礼。
没错,眼前这些乱军就是禁军十二营之中敢勇营的将士。
杨正山闻言,看向站在他不远处的梁储。
梁储双眸微闭,仿佛没事的人一样。
禁军冲击宫禁,哪怕这事梁储毫不知情,他这个禁军总兵官也要负首要责任。
可是现在梁储居然毫无所动!
杨正山感觉有些古怪。
古怪的不只是梁储,还有很多人。
杨正山微微抬头,目光从宁国公,荣国公,李思远等几位重臣身上扫过。
“委屈太子殿下先在此等待片刻,本王要去面见父皇!”恭王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
“你要面见父皇!”太子阴寒的看着恭王。
恭王没有理会他,转而看向下方的文武百官,“诸位大人,本王可否面见父皇?”
群臣默然。
“哼,自父皇病重开始,本王再未见过父皇!今日本王就要面见父皇!尔等若是敢阻拦,皆可视为奸逆!”恭王冷声说道。
造反?
那是不可能的!
冲击宫禁已经很愚蠢了,造反那就是又蠢又傻!
恭王自然明白皇位是不能硬抢的,所以他要做的不是造反,而是清君侧,诛奸邪。
唯有如此,他才有获胜的可能。
只要承平帝一直都在昏睡中,那太子就是幽禁父皇的奸邪。
而只要能够给太子定罪,哪怕只是莫须有的罪名,那他就能将太子拉下马。
所以对他来说,关键不是太子如何,也不是满朝文武的态度,而是承平帝有没有沉浸在昏睡中,还有没有自主意识。
恭王在赌,赌承平帝已经病重的不能自主,唯有如此他才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其实恭王也很明白,他获胜的机会很渺茫,但是他却不得不冒险一试。
不试一试的话,他就只能被太子宰割,若是今日他不冲击宫禁,那今日他就会沦为太子的阶下囚。
简单来说,他就是被太子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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