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御书房内。
锦衣卫总指挥使纪纲,低垂着脑海不停的讲述着方才驿站中朱高煦所作的一切事情。
咚咚咚.
永乐大帝朱棣斜靠在软榻之上,半眯着双眸右手富有节奏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脸上神情不时变幻。
“看看你们这些个混球,手中藏着些什么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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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内心真正想法来说,他是真的不想挑明这个问题的,因为这样真的会显得他这个锦衣卫总指挥使很无能。
“看来都不是什么实诚的老实玩意啊!”
且此事牵扯到老头子、老大、我、想来老三这家伙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里面搅局吧!
当然也不排除老三真的突然开窍了。
嗯?
老大、老头子也安排有人跟在少女身边,企图寻找隐藏在背后的人?
“那一对父女的身份可否有异常?”
“奴婢参见王爷。”
“传我口谕…让太子爷,明日也称病不准上朝。”
刻意隐瞒、知情不报,可是妥妥的欺君之罪,要杀头、带上九族一起见阎王的。
“且实力隐藏的都够深的啊!”
听着问话,纪纲神情一肃,思索了片刻之后,幽幽开口道:
看着消失在门栏处的身影,朱棣眯了眯双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出声道:
“王爷.”
朱高煦坐在凉亭之中,不时浅啄捧在双手中的热茶,瞳孔之中的双眸不时打转,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要知道.这等心性,可是连许多男人都无法办到的。
“本王很是欣慰啊!”
且每次倭国这些个混蛋出行,又会有驿站的侍卫跟随。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出意外的话.这背后肯定有人在中间搅动浑水,在中间算计王爷。”
“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场中气氛瞬间变的诡异安静了起来,老何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朱高煦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默默的将脑袋给深埋了下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至于老二算了明日上朝的时候再告知他。”
“退下吧!”
“你说太子爷也在场?”
这两位神鬼莫测的手段。
“消失的出钱换位置之人,要么被灭口,要么就还活着,影藏了起来。”
“太子殿下,比汉王爷晚到半盏茶时间。”
汉王府邸之中。
“此事本王恕你无罪。”
这这这到底闹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操作?
难道此事真的不是两人动手,借机给他下套子,难道此事还有另一方势力插足在里面不成?
“此事.”
而恰巧就是这般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恰恰就在他要去驿站的前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倭国人确确实实就当街杀人了,不仅仅如此还引起了民愤、民怨、民怒,致使整个朝廷驿站都被围困了起来。
但这样的问题,他又不得不说清楚。
坐在高台之上的朱棣,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纪纲看了良久,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破天荒的没有出声呵斥,冲其挥了挥手,道:
“行了!”
“朕知道了。”
“可明白?”
“不过…”
“因少女的身边,此时此刻不仅仅有我们的人,更有陛下和太子的人在,像也是想要找隐藏在背后的人一般。”
见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听着熟悉的声音,朱高煦回过神来,伸手轻轻的冲其摆了摆,道:
场面一度稍有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出现暴动的情况。
就算皇帝不收拾他,这些年被他得罪的人,怕都会一拥而上将他给撕得粉碎,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半眯着双眸的朱高煦,见着陷入沉默、低垂着脑袋的老何,也瞬间明白他心中的顾虑、担忧,随即笑了笑,道:
“行了!”
“谁在中间穿插搞事情?”
见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朱高煦眯了眯双眸,眼中满是玩味之意,低声喃喃道:
毕竟老老实实交代.眼前这位爷肯定不会不信任他,一旦有隐瞒那他这个位置怕就坐到头了。
说罢!
且少女复仇的时候,那样的神情、状态、动作,亦是让他无的震撼。
做出的事情,也完全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杀了那么多人,虽有作呕、呕吐等正常生理反应,但心性确实让人难免升起些许怀疑。
毕竟这个问题牵扯到皇帝、太子爷,都是眼前主子的父君、亲兄弟。
倒不是朱高煦生性多疑,主要是身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多想上几分。
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将自己手中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上来。
毕竟一个太子、一个汉王两人都有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眼线,而身为两人的父亲、又是大明的实际统治者,鬼知道朱棣有没有别的眼线。
沉吟了片刻,朱高煦冲其挥了挥手,沉声道:
“本王知道了。”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老何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嗒嗒嗒.
恰在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朱高煦的思绪,老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快步来到近前行了一礼,幽幽开口道:
短暂的愣神之后,朱高煦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
“少女的身边,留几个我们的人手在。”
“且老翁之前的摊位.奴婢也找人问了,今日压根就空着的,没有任何用过分毫”
收到命令,奴婢赶忙开口应道:
“诺!”
“恕老奴冒昧就此事现如今的发展而言,到不时老奴故意隐瞒或者不想说。”
别人打生打死,别人都是一家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所以饶是知道说了,可能会被呵斥、认为无能。
“倘若少女见过换位置那人或者知道一些什么的话,整不好出手之人为了稳妥起见,肯定会借机灭口。”
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如何能够让他不多想几分?
所以.朱高煦第一时间就让老何去探查一番,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人在搞鬼。
“老何你办事,总是这般妥当。”
“这也算一个打开缺口的机会,稍微留神一些,弄不好我们可以借机看看幕后之人是谁。”
“彼此挖坑?”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这中间是否人有横插一脚?”
“在少女离开驿站的时候,老奴就已经派了几人跟着她了。”
“老翁的话这些年也一直,是靠卖烧饼维持生计,少女则是操持家务没事接一些针线活。”
“而在出事之后,与出钱占用老翁摊位的人,则消失不见了踪迹,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一起好好的玩玩”
“可有猜测或者怀疑的对象?”
“老何,你与锦衣卫、老大、老三坐下的人有人都有交过手。”
叩首告罪的同时,纪纲的心里也是暗暗的叫苦啊!
都说锦衣卫的耳目遍布天下,可这连着两次,一次是在汉王整治贪腐之风时吃了亏,第二次则是现如今的太子爷这里。
见状,朱棣冲其挥了挥手,沉声道:
“行了,免礼!”
此言一出。
让他真的找不到两位爷究竟是何人给他们的消息,又隐藏着何种手段在暗处。
“为何这般做,所得利益又究竟是为何?”
与此同时。
“王爷放心。”
“倘若有任何变故,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倭国人虽然来大明之后嚣张无比,当街调戏少女、美妇人之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貌似还从来没有见他们动手伤过人,更别说杀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老大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今日貌似有人.给了老翁二十个铜板,说占用老翁往日的位置一天,想与之兑换一下,让老翁将摊位搬到了驿站的那条街道之上。”
“老大、老二?”
一旦他失势了,没了皇帝的支持、作为他的后台的话。
“同时,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明日朕偶感风寒不上朝,汉王监国替之。”
“回陛下!”
“微臣无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从何处得来消息。”
老何神情一肃,微微躬了躬身子,快步退了出去。
“真不是他们贼喊捉贼,又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有这样的实力,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
“今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既然话是本王问的,此事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嗒嗒嗒…
这混蛋的性格,耍耍小聪明、玩玩小伎俩还行,要是真的论起算计、谋划来的话,肯定不可能有这个脑子,能够将事情给办的这般天衣无缝。
老大、老头子都有人在,唯独没有老三的人在?
难道此事是朱高燧一手策划的,打算火中取栗?
问题是老三有这个脑子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之色,声音突然变的低沉了起来,道:
“太子爷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如此言语,未见呵斥、问责之声,纪纲不免暗自长长的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之上不知何时已然密布的冷汗,赶忙应道:
“诺!”
“但老翁正常出摊位置却不是在今日事发的那一条街道,而是在相邻的另一条街道上面。”
“对彼此也都异常的熟悉,你觉得此事应该是出自谁人的手笔?”
“以至于老奴也是很迷糊,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回答王爷这个问题。”
如此唯有沉默不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免礼。”
“你可清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情微微一肃,脸色微微一沉,问道:
“如今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情亦是突然变的无比凝重,声音亦变得低声了起来,继续道: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怎么都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且还把事情给闹得那么大。
他直了直身子,冲着紧闭的大门外大喝道:
“来人。”
“没什么事情,就暂且退下吧!”
不过也不排除某些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故意跟他这里贼喊捉贼,玩一手欲擒故纵。
听着问话,老何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幽幽开口回道:
“回王爷。”
老何微微躬了躬身子,出声应道:
“而是现在眼下局势,事情的发展来看,老奴真的不敢确定究竟是哪方人马所为。”
言罢。
呼.
听了这话,过了许久之后,老何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脸上的神情变的无比凝重,沉声道:
哪里是一个奴婢可以肆意评价主子一家人的?
这不是妥妥的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都是些坐下的好手,倘若真的有人出手,断然不会让他们跑掉。”
半响之后,他双眸猛然睁开,转而看向跪在下方的纪纲,神情变的无比凝重,出声问道:
“倘若此事真不是老头子,老大或者老三的手笔。”
“行啊!”
老何看着陷入沉思主子,默默的低下了头,未在多言半分。
倒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身处于他这个位置。
纪纲顿时傻眼,脸色瞬间微微有些发白,直接跪拜了下去,身体止不住颤抖,叩首告罪道:
“恳请陛下责罚。”
片刻之后,整个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只有朱棣不时敲击着桌面的声音、及其厚重的呼吸声不时响起。
这般回答,朱高煦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
“不错,不错。”
片刻之后宦官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见着正坐在高台之上的朱棣,作势就要跪拜下去行礼。
“少女就是因老翁搬动摊位前来帮父亲的忙,之后被倭国人给盯上调戏,最后酿造出了王爷所看到的这一副惨剧。”
“既然如此这把火我就再给你们烧旺一些。”
“那对父女的身份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确确实实的是应天府的常住百姓,少女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留下病根不到一年就死了,这些年一直是老翁拉扯少女长大,父女两相依为命。”
“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有意思…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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