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大力,不由自主地朝前飞了出去,一头撞在青皮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寻死啊!”青皮大怒,一巴掌扇在女佣脸上,又一脚踹在她胸口,将其掀翻到一旁,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
青皮双手撑地爬起来,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青皮大骇,没等他叫出声来,一柄小刀精准地插在他脖子里。
小刀抽出,一根血箭同人影擦肩而过,飙射在门上,又向四面八方飞溅。
那人影像猿猴一样灵活,小刀如旋风般在身前飞舞,一两秒的时间又在青皮胸口,右臂、大腿上开出来六七条伤口。
青皮全身喷着血,捂着喉咙,不停倒退。
人影突然一个侧旋来到了他背后,右膝顶住他后腰,一双大手扶着他的头将他慢慢放到地上。
青皮嘴里呛出一口血,终于看清了袭击者——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只见他走过去把门轻轻关上,转过身蹲下来看着自己。
他戴着一个大口罩,犀利的眼睛中带着嘲弄。
我咋这么倒霉?这人莫不是传说中的小刀杨番吧!
刀法太厉害了,根本看不清!
青皮眼珠向上翻,意识开始模糊,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彭,啥事体?”另一个青皮光头从楼上走了下来。
韦深躲在楼梯柱子后面,手里小刀上一滴血掉落,口罩后的嘴边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
一刻钟后,三楼卧室。
韦深戴着大口罩站在床边,左手提着长枪,右手拿着個杯子。
床上有个被他打昏过去的老头,手脚都被捆住,头朝下屁股朝上,一头花白头发,佝偻的身躯,大约得70岁了。
这老头应该就是陆雯英的干爹张得清了。
他把杯子里的水泼在老头头上,老头突然咳嗽两声,悠悠醒转过来,开始扭动身体挣扎。
一杆枪已顶在了老头脸上。
“别动,别回头!我问你答,答对了活,答错了死。”
“听明白了么?”
老头赶紧点头。
韦深小心翼翼地拔出了塞在他嘴里的枕巾。
“喝~呼~”张得清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发慌。
眼前带着口罩的人是个好手,一声枪响都没听到,就摸到了三楼自己卧室里,阿彭阿瓜阿根应该都翘了。
“你叫什么?”韦深悠悠道。
“张得清。”
“你跟陆雯英是什么关系?”
“我是伊过房爷!”
(我是她的干爹)
“小兄弟,放过我,保险柜里有二十多根金条,赛布侬......”
(赛布侬的意思是都给你)
韦深手中枪头用力一顶,张得清吓得立即住嘴。
“你认识李世群吗?”
“认得,认得,他是纪允清的徒弟,我认得。”
“昨天晚上,你家里来了两个客人,你们都谈了什么?”
“迭个......”张得清犹豫了,这人似乎就是陆雯英和她姘头口中的那个军统特工韦深,坏了。
(迭个是这个的意思。)
韦深从侧面看到他的三角眼开始乱转。
一柄小刀贴到了他下颌处,冰凉的刀身让张得清打了个寒战。
“我讲,我讲。”他喘口气,飞快说道:“伊拉想通过我同李世群搭上线,其他我一概不晓得。”
枕巾被飞快塞进他嘴里,张得清就感到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眼睛一下子睁大,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嘴里呜呜咽咽的。
韦深等了一会,拔出枕巾,“他们说了什么?”
“我讲,我讲。侬勿要动手。”张得清涕泪横流地交代了一遍。
情况同韦深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们对李世群提出的条件除了让王园进入76号安排一个职位外,还讨要五千元奖金。
王园非常谨慎,只说了韦深的代号、做过的案子,张得清再问,陆雯英就出来打圆场,说要让王园同李主任见面单独谈。
张得清本来计划8月15日下午约李世群打牌的,到时候会安排王园同李世群见面。
“那把枪呢?”韦深冷冷问。
“在门旁边的五斗柜里。”
韦深走过去,一个个柜门打开查看,果然在第三个柜子里发现了自己那把银色的掌心雷。
他检查下子弹,仍是四发。
手枪已拿了回来,陆雯英和王园的告密跟自己预想的几乎一样,现在该处决这个汉奸,然后尽快把王园和陆雯英正法。
他走了回来,继续逼问张得清:“保险柜在哪?”
“伊面只角落。”张得清努努嘴,“不过,麻烦小兄弟脱我松绑,否则我没办法打开暗门。”
(那边那个角落)
韦深摸摸下巴,眯眼看着老态龙钟的张得清,摸出小刀抵在他喉咙上。
“既然这么麻烦,那老子改主意,不要你的金条了。”
“勿要动手,我告诉侬,我都告诉侬。”张得清涕泪横流地哀嚎道。
片刻之后,看着卧房角落暗室保险柜里的金条、一封封的银元和一大叠外币,还有五大捆法币,韦深愣住了。
眼下法币最大面额就是10块,这五大捆也就1万多。
但是金条25根,一堆银元,还有这些鹰磅和米元,这是多少钱啊?
韦深两眼被一堆金子晃得花。
抢劫汉奸,这是个发财的好办法啊!
魔都这么多汉奸,一个个都七老八十的不堪一击.......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韦深连忙回头,就看到床头这面的墙上白粉纷纷掉落,床后墙上出现了一个正在快速打开的暗门,张得清正奋力蠕动身体翻滚进去。
这里居然有一个机关暗室。
保险柜在房间角落,距离床头有十几米,现在过去可能来不及了。
韦深摸出小刀,闪电般掷出,正中张得清后背。
张得清发出一声惨叫,他本已滚进了暗室,用绑在一起的双手奋力扳动里面的机关。
等韦深扑到近前的时候,暗门已经“嗖~哐”两声飞快关上了。
“咚!”他一脚飞踹上去,发出一声闷响,脚底被震得生疼。墙粉淅淅索索掉落,门却岿然不动。
这暗门是钢板做的。
韦深赶紧去找机关,隐藏在床头下面的墙壁上,有个铁质的拉手,他用力扳动,“咯噔咯噔”声中,铁门又打开了。
张得清趴在地上,他拔出刀,小心地把人翻过来。
老头一动不动,试试脖颈脉搏已经死了。
韦深检查了下这个暗室,边上还有个扳手,他试了试,应该同外面的机关拉手是联动的。
里面如果用卡扣卡死,外面就打不开了。
还好掷出了飞刀,不然这老东西从里面锁死,自己还进不来。
韦深再次反思,自己的确已经很谨慎小心了,给张得清捆上了,但谁能想到老狐狸在卧室里还布置了机关暗室?
幸亏补救及时。
现在想想,应该在保险柜打开的那一刻,先回头结果了张得清的。
从这个教训又学到了一条经验:敌人只有成为死人才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前世他虽然小心谨慎,但那是和平年代,从没有执行过什么任务,也未经历过什么生死危机。
如今到了这里情况完全不同,可以称得上步步惊心。穿越一个月,回档了2次,不停犯错。
韦深脑中回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虽然每次犯错看起来都情有可原,但一个真正谨慎的人,在于能够事先预判,并规避掉那些使你不得不冒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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