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码头摆渡旧称永济渡,康熙年间就有了。
这就是后来的塘董线,塘桥至董家渡的线路,有一个木质码头,配备摇橹木船24艘、船工上百人。
韦深赶到的时候一艘船已经停在江边,人坐满了就上,韦深买两张票,上了船,躲在人群里,船工立刻开始摇橹驶向斜对岸。
“这人怎么了?”旁边一人好奇地问,一口浦东话。
“我朋友得了一种昏迷症,已经好几天了,今天带他去永川医院看医生。”韦深也操着一口浦东本地话道。前世他外婆是浦东本地人,他也会说一点。
“哦,也是可怜。”旁边人纷纷议论。
“这么年轻,小伙子还挺精神的。”
“谁说不是呢!”韦深随口应付。
20分钟左右,木船靠岸,韦深下船。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到浦东,一眼看去一片田野,真汤姆荒凉啊!
连一栋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同前世比起来简直就是荒野。
黄包车根本叫不到,这里此时纯属郊区,哪有什么黄包车?
韦深离开码头,走到一条稍微像样的道路,等了一会,同一个要去卢家嘴的拉货驴车主商量,付2元钱,搭了个便车。
返回浦西已经12点多了,韦深叫了辆黄包车去了老李家,小心躲避行人,乘没人的当口从后门进入。
“区长,你怎么来了?这不是汤友斌吗?他咋了?”老李一脸纳闷。
“卧底找到了,就是他!”
“啥?”老李有些不太相信:“区长,他可是一处训练科的骨干,你会不会搞错了?”
“少废话,给我找绳子。”
老李找来绳子,两人把汤友斌捆好,把嘴塞住。
“区长你不是自己有住处吗?为啥把他绑我这里来?”老李咕哝道。
“我那里能有你这独门独户方便吗?而且我马上就得通知柳歌青他们转移,没人看着他我不放心。”
老李撇撇嘴,不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不敢再多嘴,只能在心里抱怨:我这里可有电台,什么杂七杂八的都往我这里扔!
“看好他,我晚上办完事就过来。”韦深丢下句话,匆匆离开。
他又赶到南码头。
既然汤友斌是卧底,敌人跟丢自己后,最可能的是到古武强和陈佑正住的昌顺旅社和柳歌青所在的长泰旅社继续监控,另外还可能在残楼上继续等待其他组的队员。
残楼已经不安全了,在另外两组过来前,他得按照约定做个标记。
韦深来到董家渡路的一個弄堂口,门牌上写着32号,韦深倚在弄堂口墙上抽了几根烟,找准没人的机会,飞快捡起一块石头,在临近地面的墙上画了一横。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仍然不保险,如果敌人在残楼留了人手,很可能观察到自己的手下。
韦深又朝残楼走去。
来到残楼后墙,双手在墙上摸摸,在脸上一通抹,然后带上口罩,翻过墙,只见西北面残墙下,一群乞丐聚在一起,大多数都是熟面孔,只有两个没见过。
乞丐们表情木然,见他进来,都看着他。
韦深走了过去,右手放在后腰握住了枪,左手摸出几块钱,准备打听下楼上是否隐藏着其他人。
他突然感到情况不太对。
大多数乞丐们不由自主地朝其中两个乞丐看去,韦深眯眼,立刻认出了那两人就是跟踪自己的特务之二,脸上做了精心的伪装,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两个特务手本来就揣在怀里,见势不妙立刻将枪掏出对准了韦深,嘴里发出大喊,韦深双膝微曲,飞快地拔枪,双手握枪就射,比对方快了一点。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两人胸口中弹倒地。
两个特务也开了枪,不过韦深更快更准。
乞丐们哇哇大叫着起身逃命,朝会馆路跑去。
韦深跑过去,补了两枪,又拽住一个瘸腿乞丐。
“好汉饶命!”老乞丐吓得魂不附体。
“我问你,除了这两人,这楼里还有同伙吗?”
“没了,没了!”
“走,你跟我一起上去,要是有人我一枪毙了你。”韦深凶巴巴道,作势拖他上楼。
乞丐并不挣扎,他颤巍巍道:“好汉,我真不敢骗你,的确就这两人。”
韦深松开手让他逃命,自己从后墙离开,又绕到了董家渡路的天主教堂。
同神父用英文打个招呼聊了几句,称自己对天主多有好感,刚搬来此处,说要去参观下钟楼,就被放行。
钟楼大约不到20米高,四面都有窗,韦深拿着望远镜不停绕圈观察。
残楼上的确没人!
等了一会,附近汪伪警察署的警察们陆续赶来,韦深观察了会,这些人像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忙点啥?全都是无用功。
不过,他们应该通知日本宪兵队了,这会儿76号也该知道了。
又等了一会,终于看到温雄孙峰打西边过来了,后面跟着个马二宝,他突然停下脚步,显然看到了那个弄堂口的标记。
韦深赶紧下了钟楼,迎了上去。
.....
下午6点,韦深又在董家渡路32号等到了柳歌青,并让柳带回了张贺两人。
“什么?卧底是汤友斌?”三人都很诧异。
韦深同张贺两人嘱咐几句,打发他们回去,带着柳歌青去了会乐里的扬子饭店,同古陈接头,问清楚他们的新住址后,又同柳歌青匆匆来到老李家。
“你为什么要背叛国家?”柳歌青愤怒地注视着汤友斌。
汤友斌脸色灰败,一言不发。事情败露,他这样的聪明人不屑于狡辩,既然自忖必死,就懒得说话。
“说出你的代号和上线!”柳歌青一脚踢在对方肚子上,他最恨这种叛徒汉奸。
汤友斌不喊不叫,却嘿嘿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见棺材不落泪!”柳歌青挽起了袖子,转身对老李道:“老李,你这里有榔头吗?”
韦深抬手制止了他,蹲下来注视着汤友斌,“因为伱是个华夏人!”
“嘿嘿,哈哈!”汤友斌笑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
“现在说我是个华夏人,可是以前谁把我当个人?”
他嘶吼着道:“我早就死过一次,谁救的我,我的命就给了谁。”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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