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这一刻,他一次次用速度牵制恶灵骑士,借助身后那片黑暗深渊的气息,已经在脑海里推演了无数遍,一次次闪避那支瞬间而至的长枪。
但最终都失败了。
不管他的闪消闪现有多么厉害,只要他往出口掠去,都被长枪瞬间钉死在上面。
似乎在将要掠过出口的那一瞬间。
他就被彻底禁锢和锁定。
于是他干脆往回跑,从出口跑回荒野,但还是被长枪钉死在出口。但在他加入了往外跑的鬼车后,情况就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经过一次次的推测,他不断加入恶魂,灰袍,魂血等。
找了最后的希望。
只要他卡准时间,就不会被长枪禁锢,但时间分毫都不能差。
而且,实战不是所谓的推演,他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卡错了,结局就只有死。
在长枪消失的同时,他也跟着消失。
只有卡在这个时间点,他才不会被长枪禁锢,而长枪已经无法引而不发。
也来不及出第二枪。
几乎在消失车顶的瞬间,他就已经飞奔在泥泞小路上纵身一跃。
而在另一片诡异黑暗里,瞬间而至的长枪,已经将咆哮的鬼车钉死,绞碎。
最终连同所有的碎片,都被死亡深渊瞬间吞噬。
虽然鬼车觉得自己挣扎了很久,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长枪钉死的地方。
恰好是灰袍背面中心的位置。
在长枪穿透恶魂,钉死鬼车的瞬间,又消失不见,似乎回到了恶灵骑士的背上。
但定眼看去,背上哪有什么枪。
再看到枪时,枪早已经破空而来,出现在第二片诡异黑暗里。
而拼尽全力,才恰好掠过出口的顾清让,立刻感受到恐怖无比的死亡气息。
那片可怕的死亡深渊,似要将他禁锢吞噬了。
瞬间而至的长枪,差点就钉在他背上。
即使他身为阴兵,但此刻依旧被惊出一身惊恐的冷汗,头皮麻得如同炸开了般。
它竟然真能出第二枪?
顾清让心中惊骇无比,而第二枪的威力,丝毫不弱于第一枪。
最可怕的是。
两枪相隔不超过一秒。
如此恐怖的两枪,河伯能挡得下来吗?
如果能挡得下来,那河伯到底有多恐怖?他有些不敢想象。
虽然他已经回到了风采路,但看到残留在前后的两片死亡深渊,心中仍有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手脚在微微颤抖。
他第一次如此惊慌失措,就连强大如山岳般的意志,都无法压下心中的恐惧。
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冷眼看着迅速变小的死亡深渊,以及若有若无的咆哮,举起镰刀就朝恶灵骑士挥下。
“死!”
他冷喝,镰刀就很顺畅挥下,但恶灵骑士并没有死。
因为它的头早就被割下,镰刀已经对它无效,但顾清让就是想恶心一下它。
尽管它有可能感应不到。
但就在这时。
轰——
风采路上空猝然颤抖一下,似乎差点就被长枪刺穿,让顾清让脸色微微一变。
恶灵骑士居然感应到了?
他没有再挥刀。
因为挥刀除了激怒它,让它快速苏醒力量外,没有半点好处。
刚才的那一刀,不过是试手感而已。
他根本没有叫名字。
当镰刀拿到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把镰刀有多恐怖,简直是无敌般的存在。
三媒婆?
那不过是三颗脑袋而已。
但无敌有一个前提,持有者的意志要远超被割者,不然镰刀反有可能被夺。
例如恶灵骑士。
而且,当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不仅需要叫名字,还有可能会被反噬。
所以对普通人来说,它只是一件十分恐怖的武器。
当不得无敌。
但对顾清让却不一样。
虽然说这一趟不仅没有找到言姐,还赔了十几个鬼物和一件阴差服,但能拿到镰刀,一切都值了。
他打量四周,没有发现陈汉明三人,就将长枪斜插在背上,拿着镰刀朝青石街赶去。
现在他彻底精疲力尽,已经无力再战。
从厄夜降临到现在有多少个小时,他就战斗了多久,而且途中数次精疲力尽,但从来没有真正休息过。
完全靠着强大的意志来支撑。
现在他终于支撑不住,拼命往青石街赶去,怕慢了会倒在街上。但是,他发现自己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双脚不知在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视线也在模糊。
不好!
他心里暗道一声,拼命的想清醒过来,但还是像睡着了一样,踉踉跄跄倒在街上。
但片刻后。
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努力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倒了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又倒下了多少次,他终于走到了青石街,走到了祭坛前。
一路上他并没有发现,背阴小镇除了路灯还亮着,其他早已经漆黑一片。
不见任何人影。
当他回到阳间小镇,就彻底沉睡过去。
而在背阴小镇,陈汉明、罗闻和韩师我三人在暗处等顾清让时,突然发现小镇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心有不祥的预感就提前离开。
但他们。
始终无法走出小镇。
在小镇的边缘,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混混沌沌的黑暗,根本无法离开。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他们发现自己越来越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队长,不行了,我撑不住了,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罗闻迷迷糊糊说着说着,就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而在旁边还睡着韩师我。
陈汉明同样是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快要支撑不住,但现在已经有两个人睡着了。
他不能再睡。
再睡,他们三个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
他想尽了办法,都无法让自己清醒一点。
即使咬破了舌头,也没有半点作用,他知道一定是有鬼在作怪,但这样更不能睡了。
“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死了……”
他嘴里不断叨念,但拖罗闻和韩师我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倒了下来。
而在他还没有倒下去时,平静的月亮湖突然浮起一张张人皮。
人皮如人般,一张张从湖里爬出来,站起,一步步往大街小巷里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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