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先向孙烈打探宁拙的事情。
“你说宁拙啊?如今的火柿仙城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孙烈略微诧异,还是回答了刘真。
“不知贵门派如何听闻宁拙的名声,又为什么要打探他的情况呢?”孙烈感到好奇。
刘真便说明原委,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另一方面,他对救下自己一条小命的孙烈,十分信任。
孙烈听了之后,恍然道:“原来,宁拙早已不在火柿仙城,外出游历去了。难怪他总是闭关修行,已经很多天没有公开露面过。”
宁拙当时是偷偷走的,借助了机关造物万里游龙。整个火柿仙城中,也只有高层修士才知道这个秘密。
孙烈显然不在其中。
刘真便拱手行礼:“还请孙大师仔细和我说说这宁拙。”
孙烈道:“说起这宁拙,的确是个少年英杰,非常了得啊。”
“他早年双亲……”
孙烈介绍了一番后,刘真久久无语。
他倾向于孙烈说的都是真的,毕竟后者没必要欺骗他。且这些情况,他很容易就能从其他人口中探听到。
“但若是这样,这个宁拙也未免过于惊人,也着实励志了!”
如今的宁拙,虽然人不在火柿仙城中,却已经成了城民们议论纷纷,越聊越起劲的谈资了。
因为他虽然出身大族,但早年卑微,遭受过许多排挤、苛责,并不起眼。
也是趁着熔岩仙宫出世,他扶摇直上,逐渐展露锋芒,最终竟成功分家,取代了郑家,成为了宁家分家的族长。
城民们不会了解到熔岩仙宫的最终内情,但宁家分家的存在,始终就在那里,一直在默默地告诉所有人——宁拙所取得的成就!
这样的基业,放在中年人身上,都相当罕见。而宁拙却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啊。
宁拙的成功,激励了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让最广大的底层城民,有了最佳的代入对象,宁拙的成功,也是他们内心的渴望。
因此,在不知不觉间,宁拙已然成为了火柿城民们的偶像。
“宁拙居然是这样的身份,他常年遭受白眼,也是最近才得到家族金丹老祖的青睐。”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分家可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啊!”
刘真感到好奇,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宁拙是如何做到和平分家的?宁家主脉是怎么回事?不去阻止吗?宁家不是有金丹老祖么?就这样看着他分家?
刘真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宁拙肯定已经在私底下,和宁家金丹老祖宁就范以及宁家主脉,达成了许多背地里的协定!
刘真想了想,追问孙烈:“那么,对于宁家分家,火柿仙城的其他势力是如何看待的呢?”
孙烈微笑:“你的这个问题,问得挺好。”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单说分家大典的时候,宁拙布置流水席时,发生的事情吧。”
刘真听完之后,一脸震惊之色。
“宁拙不过是筑基修士,但在分家大典当日,竟然引得费思、周弄影堂堂两位金丹修士,亲自道贺!”
“更还有朱厚这位王室成员到场?”
“云商的金丹修士宋福利,和宁拙不对付,当日堵门刁难宁拙,结果被连续几封飞信劝退,颇为灰头土脸!”
这说明什么?
刘真十分清楚。
“这说明了,宁拙建立起来的这股新势力,完全得到了火柿仙城中固有山头的承认。”
“他们的认可程度极高,甚至愿意出面,劝退宋福利!”
“如此看来,宁家分家将来必得蓬勃发展了。”
“宁拙这小子,真的厉害!”
刘真原以为,宁拙只是修真家族的公子,自幼受到长辈的荫蔽。
没想到他近乎是白手起家,创建分家基业的族长!
孙烈面露神秘之色,又告诉刘真:“据传闻,宁拙甚至还在熔岩仙宫一战的最后关头,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是嘛?”刘真认真听取,心头浮现出了种种猜测。
“这实在太励志了!”刘真感叹不已。
当然,他不可能只在孙烈这边打探。
他离开紫阳别院,去往火柿仙城各处,四处套取情报。
这些情报和孙烈所言,都相差不多。
刘真来到郑家原址,看着宁家的牌匾,心中充满了感慨:“宁拙虽然年纪轻轻,但绝不简单。”
“纵观他的起家史,年轻的时候被苛待,被人忽视,熔岩仙宫的机会被他死死抓住,他不顾大族子弟身份,甘愿充当黑市之主,为城主府驱策。”
“他很善于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自我壮大的过程中,利用了周家、郑家乃至城主府的许多资源。”
“他还发动了家族内部,把主脉的少族长拉下马,政斗手段也是犀利得不像话!”
“与其说,他是个少年英杰,倒不如说是一位少年枭雄啊。”
“对待这样的人物,绝不能小觑他!要提防他借力借势。”
刘真走得早,还不知道,自家的小师妹已经因为过于帮助宁拙,被关了禁闭。
他怀揣着别样的心思,主动走到宁拙分家的大门前。
面对担任门卫的修士,他直接道:“我是一位散修,听说这里在招工?”
门卫打量了他一眼:“要做工,请先登记,会有人领着你去的,切勿在我宁家族地里乱窜,否则后果自负。”
刘真并没有打算乱窜。
毕竟,他实力被削弱了很多,如今才是大病初愈。
他这一次,只是想借助招工的机会,深入到宁族分家中亲自探听虚实。
不久后,刘真和其他做短工的修士,被一道领进了炼器房中。
炼器房内,大量的熔炉在日夜不停地煅烧提炼着。
按照工头的安排,刘真来到了自己的岗位,开始了劳作。
仅仅半天下来,他虚弱的体质已经扛不住了,虚弱到眼冒金星的程度。
“这工作量太大,整个上午几乎都没有休憩过啊。”
刘真灰头土脸,感到相当可怕。
他干不下去,再干自己就要累晕了。
他和工头言说。
工头早就不满意他的效率:“你这身子骨,咋这么不经折腾呢?”
刘真叹息:“我可没想到,这活这么重!”
工头摇头:“要不然,宁家为什么给我们开了这么高的工钱?你想要赚这钱,确实有点困难。去吧,去吧。”
“你干不了,有的是人干。”
正说着话,一个独臂修士走了进来,暴躁地喊道:“为什么你们三号房的产量,是所有炼器房内最低的?!”
“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知不知道,我们在赶工期?这批玉润玄钢再不提炼完成,后续又会有了!家族库藏都快堆放不下了!”
工头直对刘真挥手,不再理会后者,而是跑到独臂修士面前,对他点头哈腰,连连告罪。
独臂修士不是别人,正是黑市的三散人之一的独臂匠。
自从宁拙建立分家之后,就将他招揽进来,让他暂时担任分家的炼器总长。
独臂匠十分享受这样的职务,一直都有极其饱满的工作热情。
刘真离开宁族分家的族地,心中已经明确,分家虽然刚刚建立,但家风很好,干得热火朝天。
即便独臂匠乃是外聘的客卿,也将其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做。
等到刘真要出大门,正好有一批少年修士,兴高采烈地交谈着,昂首阔步地进入族地。
刘真敏锐地观察到:这帮修士虽然很年轻,但气度不一般,其余宁家族人对他们的态度也很恭敬、羡慕。
少年修士们有的还提着妖兽尸体的某部分,残留着许多杀意、战意。
应当是刚刚狩猎回来。
刘真去找门卫询问,便得知了这帮人的身份。
几乎都是宁拙的同窗。
尤其是领头的宁勇、宁沉,更是早在分家之前,就跟随了宁拙。
他们得到宁拙的多番照料,显然,在宁拙心中,这两人的同学情谊最是深厚。
“原来是宁拙的亲信,将来的家族骨干。”
“但他们修为普遍较弱,怎狩猎的妖兽尸体,普遍都是筑基级?”
刘真带着疑惑,再去询问。
得到的回答,让他心头震荡。
原来三家协议,宁拙的分家中有大把的修士,在熔岩仙宫中占据了重要的职务。
凭借这些职务,他们可以借用仙宫之威,帮助他们进行狩猎。
“这么说来,宁族分家对熔岩仙宫,也有一定的掌控了?”
发现这一点,刘真心中对宁氏分家的评估,再猛拉高一层。
“宁氏分家大规模炼器,将这生意经营起来,效益绝不会差。”
“玉润玄钢……宁氏分家怎么忽然就和玉钢山那边,有了如此大规模的合作?”
“宁氏分家对熔岩仙宫有不小的掌控,这让他们稳稳立足在权力层中。只要这些职务还在,就不会跌落层级。”
“相比起来,宁氏主脉反而很少有人,掌握了仙宫职务。两者对比相当鲜明。”
“宁氏分家背靠火柿山,得到郑家的基业,和城内其他势力的关系都如胶似漆,发展得又快又稳呐。”
刘真感慨不已。
他相当羡慕宁拙!
这才是男儿的基业啊。
“我比他年岁大得多,和他一比,简直是虚活了这么多年!”刘真想到这里,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他忍着失落,将情报制作成玉简,先通过南豆国度的驿站送出去。
随后,他才和孙烈一道启程,走向万药门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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