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老父亲而言,没有什么比女儿更重要的了。
在一个行走到了暮年的年纪,却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这种遭遇对于一个父亲而言绝对是沉重而痛苦的。
“尊敬的神啊,如果你是来问罪于我的话,那什么样的刑罚我都愿意接受。”
“但请将我的女儿还给我吧,她是我仅有的珍宝,与这一切都无关。”
老人匍匐在地上,将脸贴在松软的地毯之上,卑微的向厄洛斯请求道。
他本就没什么所求,在埃塞尼罗每天惶惶终日度过了漫长的半生。
最后的暮年时光能够过的如此安稳舒心,伊那科斯已经满足了。
即使是永恒的生命,也抵不过十数年的安稳与快乐。
但为何要在他这一生即将安稳落幕的时候,从他的手中夺走他最心爱的女儿呢?
伊那科斯匍匐在厄洛斯的面前,试图去亲吻厄洛斯的脚。
以这种卑微的姿态,他想要祈求众神的开恩,将他的女儿还给他。
即使曾经他也曾拥有过那不朽的神性,而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暮年老人罢了。
厄洛斯略微有些动容,脸色正经了许多。
他制止了伊那科斯卑微的动作,将他搀扶了起来。
“老丈不必如此,我本就是为此而来的。”
厄洛斯最喜欢看到的,便是人之间的情感与欲望交织而出的故事。
而伊那科斯这真挚的父爱与亲情,自然也属其中。
对善人回以善,对恶人回以恶。
以真情待之,自然以真情馈之;以贪欲索之,必以暴欲还之。
厄洛斯不是好人,但这也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坏人。
主要是伊那科斯这个样子,显得他很坏。
被搀扶起身的伊那科斯有些不解的看着厄洛斯,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本来就是为了伊娥的事情而来的,并非是为了你而来的。”
让伊那科斯安下心来,希腊没有移民局,厄洛斯也不是来青蒜他非法偷渡的事情。
这一次,他就是为了救出伊那科斯的女儿伊娥而来。
“伊娥?伊娥她还活着吗!?”
伊那科斯浑浊的双眼之中,流露出了些许希望的微光。
老实说,即使是他,在长达接近半年的等待之中,也已经逐渐放弃了希望。
一个柔弱的女子,消失了接近半年的时间。
在这野兽环伺大地之上,伊娥绝对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但即使伊那科斯发动人力,搜寻过阿尔戈斯城附近所有有人类踪迹的地方,也没有伊娥的踪迹。
或许这件事也只不过是他心头的一个念想,一个挂念而已。
所以当从厄洛斯的口中,听到伊娥还活着的消息,这让伊那科斯喜出望外。
“当然,伊娥她当然没有死。”
厄洛斯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不仅不会死,她未来的成就还将会远超过你。”
“她将会重返故乡,并为那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伊娥,也即是伊西斯,她将会剩下未来的埃塞尼罗之主,法老的守护神荷鲁斯。
只不过荷鲁斯的生父究竟是埃塞尼罗的奥西里斯,还是宙斯,亦或者厄洛斯……
这可就难说了。
听着厄洛斯做出的预言,伊那科斯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知晓,越是伟大的未来,就意味着现在所要经历的越多。
命运的馈赠永远都不会是免费。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为自己的女儿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感到欣慰。
又为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而担忧与恐惧。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厄洛斯能够理解,而他也乐于见到这幅样子。
很快,伊那科斯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接受了厄洛斯的预言。
最起码,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活着。
“那我的女儿她现在身在何处?又生活的如何?”
“她……”
厄洛斯有些尴尬。
总不能说伊娥现在吃的是草,特别绿色,特别健康吧?
“我该如何做?才能帮到我的女儿?”
感觉到厄洛斯的尴尬,伊那科斯机智的将此事揭过不提。
“想要找到伱的女儿,你只需要找到巨人阿尔戈斯,然后在它的脚下。”
“那里有一片肥美的牧场,在牧场的小溪旁,你便能看见你的女儿。”
并没有直说,但厄洛斯已经先将伊娥的所在告诉了他。
厄洛斯找不到伊娥的所在,但只要通过伊那科斯,就能找到阿尔戈斯。
相信伊那科斯应该是知道阿尔戈斯的所在的。
不出厄洛斯所料,伊那科斯的脸上流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他当然知道阿尔戈斯在哪里,但他思索的是其他的问题。
全视巨人阿尔戈斯象征的是赫拉的意志,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在它那里。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面前的蒙面人又是代表哪一方?
自己是不是在无形之中,陷入了众神的什么争斗之中了?
厄洛斯看着他的思索,并不焦急。
无论如何,伊那科斯做出的选择他早有预料。
“这个……我这去找回我的女儿,几位还请等候一番。”
“等我寻回女儿之后,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奉上!”
伊那科斯并没有提及要带着厄洛斯他们去找伊娥的事情。
因为他在担心,担心自己稀里糊涂着急之下,便站错了队。
他必须先亲自去确认过伊娥的情况,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再做出决定。
而他的这份谨慎,厄洛斯也并不意外。
如果希腊的大部分人神都能保持理智,就不会有那么多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等他见到变成了小母牛的伊娥,阿尔戈斯从他手中夺走他的女儿时。
伊那科斯自然而然的就会求助于自己。
见厄洛斯似乎并没有说什么的意思,伊那科斯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招呼来了美貌的侍女,让她们端上火盆与烤肉,还有水果与蜜酒。
吩咐侍女们照顾好自己的贵客,顺便告罪了一番。
伊那科斯立刻就离开了自己的宫殿,自己架着车,狂奔着离开了阿尔戈斯城。
他衰老的身躯,依旧残留着曾经身为神明时的影子。
厄洛斯站在高处,看着伊那科斯狂奔而去的背影。
父亲啊……还真是复杂。
死线战士!凌晨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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