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刚的眼睛很尖,他很清楚的看到,箱子里还有大半箱钱。
而且这箱子是农业银行标准的100万箱子,可以装100万。
换句话说,这箱子里面,还有好几十万。
这帮家伙居然就给自己一半的钱,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啪。
他一巴掌拍到桌上,咬着牙,朝钱建国问道:“老钱,你是不是人?你手里紧的时候,你说要材料,一个电话,我就让你的人把材料拿走了。”
“现在你有钱了,不给是什么情况?”
他话才说完,就看到钱建国把手指向林语,然后对着他笑呵呵的说道:“这位是我们的新厂长,林语。”
“你有事找他。”
说完,钱建国身体往后一靠,把主场让给了林语。
看着眼前年纪和钱建国差不多的廖刚,林语咧开嘴,满脸微笑,而又十分热情的喊道:
“廖叔,大过年的,别追那么紧嘛。”
“我也想一次性还清,但你也知道,我们还欠着其他人的钱,只还了你们,其他人不给,那是不是太不好?”
“而且我们开年之后,生产也需要一笔资金,您老人家总不可能竭泽而渔吧。”
“其实这次来找廖叔,也是有一笔生意想和廖叔谈。”
“根据上头的要求,我们567基地,改组成了莱茵钢铁集团。”
“但是呢,我们没有铁矿冶炼的生产线,所以,加工的钢材,都需要从其他厂拿。”
“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廖叔在我们危难的时候,也帮了我们很多忙。”
“所以呢,我想和廖叔你们订一个长期的合作协议。”
“以后,我们的钢材,就从廖叔你们这边拿,怎么样?”
听着林语的话,廖刚立刻切换商人模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同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三人。
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们准备做钢铁加工?”
“什么方向?精加工还是粗加工?钢材标号呢?每个月的用量呢?”
“还有意向单价是多少?”
“你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伱就来空口白牙。”
在他审视的目光中,林语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递到廖刚面前,跟着解释道:
“压力管道,主要用于燃气,还有油类运输。”
“接下来的十几年,我们国内的建筑行业会有大发展。”
“这种用来运输的钢管,用量会很大。”
“养活一个567基地足够了。”
“所以,这一次的钱……”
林语停下话头,示意廖刚看笔记本。
把笔记本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廖刚发现,这是林语对未来管材行业的预测。
很有深度。
很多地方,比自己想的更多。
廖刚小心地看着手中笔记本,同时也在用余光打量林语的表情。
没有表情,似乎,这笔记本上的东西,只是他随手写下的,随手可以丢掉的东西一样。
这时候,他放心了。
这种专业钢管。
自己家的钢铁厂也可以搞啊。
不着痕迹的把笔记本放下,廖刚满脸淡定的说道:“小伙子很有眼光,我这里拍板,只要你们来我这里拿钢材,我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
“出厂价的基础上少3个点,怎么样?”
才说完话,廖刚就看见对面的年轻人慢慢抬起右手,做了一個七的手势,接着就是一句淡淡的话:“7个点。”
稍微犹豫片刻,廖刚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道:“好,年轻人有闯劲。”
“我做主,7个点,就当我这个叔叔辈的,给晚辈的礼物。”
“要签合同吗?”
迎着廖刚的目光,林语摇摇头,露出一脸坚定的表情:
“不签了,我相信廖叔。”
“既然事情都说定了,那我就不打扰廖叔了,我这里先回去,做好准备,好派人过来拉材料。”
看到林语把装钱的箱子收起来,廖刚眼里满是心痛。
但大家都是多年的熟人,也没必要把人赶尽杀绝。
更何况,自己还白嫖了他一个创意。
对着林语点点头:
“好,你明天派人过来拉,不过先说好,之前欠的,可以先欠着,但是后续的,你起码得付个20%。”
“没问题。”
两人说话间,钢铁厂的会计到了,把钱入了账。
同时开了对应的收款收据,拿到收据,林语三人也不再多留,拎着箱子,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办公室。
在窗口看着卡车开出钢铁厂,廖刚满脸微笑的回到办公桌前,坐到椅子上,开始回忆刚才笔记本上的内容。
很快,他就将内容写了出来。
同时,钢铁厂的几个技术骨干,也到了。
把写满文字的纸张递给几个技术骨干,廖刚叮嘱道:“都看一下,但是,别拿出去乱说,尤其是那几个从567厂挖过来的人。”
与此同时,林语三人也踏上了回基地的路。
看着不断后退的城市,钱建国突然说道:“那些内容,你不应该给廖刚看的。”
“如果不给他们看,我们还能多赚一点钱。”
听着他的话,正在看景色的林语头也没回,直接问道:“要不是你们把矿石分拣设备卖了,我至于这样做?”
“与其在当下把本就少得可怜的资金拿去修复生产线,还不如卖他一个人情。”
“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去做燃气管道。”
“更何况,7个点,我们的用量大了,省的钱,比你赚的钱多。”
“你明天找个机会,把这话散出去,让兰陵钢铁厂的人散出去。”
林语的解释,让钱建国陷入了沉思。
与其说搞那种什么都有,但什么都不精的工厂,还不如专精。
在摇摇晃晃中,卡车乘着夜色回到了基地。
吃过饭,林语带着王宽几人,回到了家里。
在他们出门的时候,汤莹带着人,帮忙把房子清扫出来了。
刚刚清扫出来的房间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床铺被套,都是新的。
把装钱的箱子放好,林语先给放在正厅的四个牌位上了一炷香,这才回到书房开始忙碌。
王宽依靠在门上,好奇地问道:“你家就只剩你一个了?”
书桌旁,听见王宽的话,林语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墙上的照片:“我爸妈是火药车间的技术骨干。”
“93年,因为工人的一次操作失误,发生了爆炸,那一次死了5个人,伤了7个人。”
“后来我奶奶也跟着去了。”
“我爷爷死得太早,我完全没有印象。”
“只能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一点描述。”
门边,王宽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刚刚不该问这些话。
扫一圈书房,他决定转移话题,追问道:“你真的打算用军工,带他们富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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