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只要杀人,见过了血,杀一个和杀十个就没区别了。
风逸杀了夏万崇,过了这一关。况且自学神照功与无影神拳后,还没试过威力,便将这些衙役当成了试招的靶子,所以毫不留手。
这些狱卒三年来的每月十五,都鞭打丁典,他如今要走了,这也算报了仇,更是毫不留情。但见风逸出手俐落,杀伐果断,心下一赞,笑道:“我看不用一年,你的大名将遍传武林!”
丁典见识非凡,知道风逸武学悟性实在惊人,再配上心思缜密,杀伐果断,这样的人,想不成名都难!
风逸眼见自己的手段,也有些欣慰。
他感觉自己也太强了,这神照功还未大成,已然如此牛逼,以后,那得多厉害?
可听丁典夸奖自己,不禁想到原剧情中的丁典神照功大成,更是厉害,都被毒死了!
所以混江湖,武功再高,也得谨慎!
风逸一笑,从狱卒腰中抽出一柄单刀,说道:“丁大侠,我们已经够委屈了,你琵琶骨上的铁链不好弄,这手铐脚镣,不要戴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风逸蹲了个马步,将双手铁链绷直。
丁典接过刀来,将内力注入刀内,挥手而出,一道匹练似的白光闪过,
“当”的一声,火星迸出,风逸手链已断。
丁典再次挥刀,又将他的脚链从中斩断。
风逸眼见这铁链有麻花粗细,却被丁典用普通单刀斩断,所附真力实在非同小可,心下暗自惊叹。
丁典道:“你我手足上的镣铐箍子却是不好断了,且不说我神功未成,纵然成了,力道掌握不好,你我手足也就废了!”
风逸懂这个道理,缚于手足上的镣铐箍在手脚脖子上,用刀砍,力道不够,砍不断。
可力道若是用的深了,以他的功力,岂不连手脚都给卸下来了,丁典自知功力未臻其熟,自是不敢冒险。
不过铁链中间没了牵绊,纵然各有一端箍在手脚上,风逸一伸手蹬腿,还是说不出的畅快,笑道:“这已经很松快了!”
丁典将刀给他:“你来帮我!”
风逸接过刀来,功运右臂,运力一砍丁典铁链,“喀”的一声,怎料单刀断折,铁链却只出了个缺口。
他本想自己内力不如丁典,但砍断铁链应该没问题,岂知会是这种结果。
丁典眼见风逸失利,问道:“你不会使刀?”
风逸嗯了一声。
武学之道,博大精深,所以有些人精于拳脚,有些人精于兵刃。
就像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内力深厚,手里有剑,几乎天下无敌。
空手实力就很一般,而他依据独孤九剑的总纲,明明看出对方破绽,也能出手打中对方,只因不知运力之法,却伤不了好手。
如今的风逸反之,他懂得将内劲附着于拳脚,但将内力正确灌注于兵刃断链,则又是另一门学问了。
所以风逸小成的神照功内力与丁典内力也不是质的差距,但用刀施展出来,却是相差悬殊。
丁典略一思忖,已明其理,道:“你在龙沙帮没人教你上乘武功,也不怪你。
刀以厚重为主,所以刀法多取刚猛一道,然而真正的刀法名家,刚猛轻灵兼而有之。
所以欲断铁链,不可使用硬力。
出手看似重拙,实则若有若无。
在刀与铁链接触的一刹那,刀刃略斜,劲力转折,这时前劲未消,你后劲又至,这便是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的道理。
所以看似只是劈了一刀,然而重叠相生,劲力叠至多重,方能以弱击强,砍断铁链。”
风逸人既聪明,内功也已有了火候,当即恍然有悟,“嗖”的一声,又从一名衙役腰间掣出一把刀。
再次砍将下去时,力道若有若无,若虚若实,刀刃接触铁链时,只见一股红气从风逸颈下腾起,直透眉梢。
“嚓”的一声轻响,铁链果然断了。
风逸对丁典又是感激又是佩服,说道:“多谢丁大侠指点。”
说着依法挥刀,又将丁典脚下铁链斩断。
丁典俯身在衙役身上搜了搜,拿出一串钥匙,说道:“走吧!”当先而行。
风逸解下刀鞘,紧随其后,归刀入鞘,腰间一插。
丁典见了,不禁笑道:“你不会刀法,还拿刀。”
风逸白了他一眼:“不拿刀,也算江湖人?
以为我这小头目是白来的?
想当年我一把单刀,砍洞庭帮那帮孙子,连砍了十多人,仿佛砍瓜切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丁典哈哈一笑:“眼睛不干吗?”
风逸被这一句给顶的肺管子都疼,不禁锤了丁典一拳,道:“你有些跑题了。”
丁典将牢口的铁栅门打开,两人出了府衙大牢,抬头望天,只见圆月高悬,到处一片发亮的银色。
丁典不由叹道:“夜色真美啊!”
风逸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滴,宿主与同伙击杀普通级敌人十五名,得到成就点15
触发任务:让丁典与凌霜华终成眷属,脱离死劫,奖励100成就值。】
风逸心想:“没任务,这事老子也做了,这波不亏!”
丁典不知想到什么,几步跨过,到了一个防火水缸前,一看水中倒影,满脸虬髯,琵琶骨上穿着铁链,衣衫褴褛,好似野人。
风逸定了定神道:“丁大侠,快去见凌小姐。”
丁典摇了摇头道:“这等形容如何能见霜华?不行……”
风逸一愣,道:“现在还有空顾及形象?我不跟你差不多吗?况且你现在越惨,越容易博得同情,好让凌小姐跟你私奔哪!”
丁典摇了摇头道:“若是只为去见霜华,这副样子自无不可。可今天誓要将她带走,怎能以这副样子见人?”
风逸既觉得这个任务奖励竟然有100成就值,可见难度很高。也根本不能理解丁典的心情。
换成是他,去见一个几年未曾谋面的心爱之人,还要让对方同自己私奔,会不会蓬头垢面?那就是未知了。
丁典眉头微蹙道:“况且纵然不顾及形象,我也得找个地方,安心将琵琶骨里的铁链抽出来,否则一旦遇上恶战,难免不利。”
说着走到墙边,提气一纵,窜上了墙头。
风逸一想也是,丁典琵琶骨被穿,定然影响实力发挥,脚下一点,一个“旱地拔葱”也窜上了墙。
两人在墙头四下一看,也无守卫,跳下地来,丁典说道:“我还以为要出来,不免一场恶斗,岂知如此容易。看来凌退思已无防我之心,所以才将外边守卫撤去了!”
说到这里,喟然一叹道:“霜华有个贴身使婢名叫菊友,我在武昌城里能够识得霜华,便因她一言而起。
我被凌退思囚禁,全靠霜华让菊友来见我一面,她也不敢说一句话,只对我指了指远处高楼上的窗槛。
我见窗槛上放着一盆鲜花,便知这花是霜华放在那儿的,作为我的伴侣。
否则我安能撑到现在?
当时我只被关了一个月,就差点疯了。
可她却被凌退思的人射死了,唉……”
风逸见丁典又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说道:“凌退思想不到神照功如此奇妙,穿了琵琶骨、挑断了脚筋的人,居然还能练上乘武功。所以不怎么看重我们,可现在我们打死了人,耽搁不得了。
菊友的仇,我替你报了!”
丁典笑了笑,两人又从面前的一堵高墙翻纵出去。外面是条小巷。丁典从小巷的尽头走去,风逸跟了上去,一出小巷后便是街道。
丁典对荆州城中的街巷似乎极是熟悉,过了一条街,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家铁店门首。
丁典对着大门伸手一推,“啪”的一声轻响,大门门闩已从里崩断。
两人一进店,铁匠还在迷糊中,就被丁典一把拎了起来,冷声说道:“开链!”
铁匠本还眼神朦胧,借着月光一看二人形貌,顿时一个激灵,这就差将越狱逃犯写脸上了。
铁匠只以为这是遇上江洋大盗了,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出了身子。可在恐惧之下,还是点燃烛火,为二人凿起了镣铐。
丁典乘机拉起了琵琶骨中的铁链,风逸就见那条沾满鲜血的铁链,从丁典肩头的琵琶骨中拉出来时,他竟然面不改色。
风逸不禁心想:“这丁典只要没有凌霜华,真是一个雷厉风行、铁骨铮铮的的江湖好汉。可因为女人,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诚不我欺!
以后定当深以为戒!”
“铛啷”一声,丁典镣铐被凿开了,又问铁匠道:“你这有水吗?”
“有,院里有水井。”铁匠正准备为风逸凿镣铐,连忙点头道。
丁典道:“我去洗洗!”
风逸嗯了一声。
丁典进了后院。
风逸则乘着铁匠凿镣铐时,回思武学。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废了。
倘若没有系统,这辈子估计都是最底层的人。
那么资质欠缺,就得勤快。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
铁匠刚给风逸凿开镣铐,风逸就觉说不出的轻快,朝铁匠昏睡穴上一点,说道:“你还是接着睡吧!”将他放在床上。
当即运气温起了无影拳功,
突然一拳击出,室内猛然一片黑暗,拳风竟已扑息五尺开外的烛火。
风逸见随手一拳,竟有那么大的力道,心中大喜。他又点上烛火,就见后头的窗纸都裂了一缝,正自欣喜,忽觉肩上给人轻轻一拍。
以风逸此时的武功,竟给人摸在自己背后,都没察觉,一惊之下,左手疾向后背打去。顺势转身,明暗易位。
只见八尺开外,站着一个身穿灰衣,长眉俊目,须长及胸的中年汉子,眼光中英气逼人,看着面熟,就见他满面微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风逸惊诧之下,便即认出,大叫:“啊,是你,丁大侠!”
原来丁典换了身衣服,将面目都洗了一番,洗去尘埃,风逸竟然一时没能认出来。
丁典笑吟吟地道:“武功一途,欲速则不达,尤其上乘武功。”
风逸微微苦笑,他转身之时,只道来人离开他只不过两三尺,那知丁典一拍之下,立即飘出丈余,若要杀自己,岂不是举手之间,不禁有些沮丧。
丁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为了早日脱困,一直加紧用功,苦练神照经,想早日功行圆满,得脱樊笼,带同霜华出困。
可这神照功讲究妙悟自然,并非一味勤修苦练便能奏功。你一夜之间,取得如此成就,不知羡煞多少人,若还执着不够,未必是件好事!”说着转身出门。
风逸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只因自己知道好些武学高手的能耐,以及这个连城世界的人太过恶毒黑暗,从而太过渴望强绝的实力,的确有些病态的执着了。
两人镣铐铁链一去身,脚下都是说不出的轻快,风逸在路上又对丁典说道:“丁大侠,今夜带走凌姑娘,你一定绝对不能心软。
如果她有什么向父亲告别的想法,一定不能同意,这点,你一定要切记!
而且若有什么变故,我若得罪了凌小姐,你可不许与我翻脸!”
丁典不置可否。
风逸料知他必有什么顾虑,当下道:“丁大侠,说难听点,你纵然带走凌小姐,过得也是有今天没明日的日子。
什么成家立业,你想都不要想。
你想娶妻生子,早晚也给人识破真面目,哪有一天自在?
所以,丁大侠,对待女孩子,不一定事事顺着她,就是爱她的表现!”
风逸所说之事,以丁典之聪慧,自然想过,他得了梅念笙传承之事,江湖皆知。
一旦他现身江湖,怎会有片刻安宁?
纵然天下无敌,也架不住不厌其烦。
风逸眼见丁典这个人太过感性,与这种人交朋友自然是好,但一起合作,却不能利益最大化,便对他的爱情观纠正了一句。
过了半晌,丁典微笑道:“你准备怎么做?直说吧?”
风逸一字一顿道:“我们是去偷人而不是娶妻!”
丁典脚下一顿,眼神中精光一闪,瞪使风逸,风逸毫不避讳。
丁典突然哈哈一笑道:“他妈的!还有什么好想的,她若怪我,也顾不得了!总不能让她一直在这里,饱受苦难!”
风逸心下一松,两人来的很快,片刻之间,便到了荆州府衙的侧墙。
两人抬头看天,这夜正是十六,一轮明月银盆般挂在中天,照的两人须发如银。
丁典吐了一口长气,幽幽道:“你若现在走,可就什么都捞到了,还不用冒险。”
风逸目光炯炯,看向丁典,傲然说道:“我若现在走了,我怕以后用起神照功,心里亏的慌!”
丁典微微一笑,飞身上墙。
风逸也纵了上去,说道:“一定要小心金波旬花,哪怕是与凌小姐相见,你可别一遇上她,就智商为零!”
“智商为零?”丁典不禁一呆。
“总之,遇上什么花花草草,或者见了凌姑娘不要一下子就抱!”
风逸说着跳下了墙。
丁典小声嘀咕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岂能不防?”也跟着纵下。
两人下墙之后,就见黑沉沉不见灯火,沿途假山、花木纵横,好在丁典对凌府中的门户甚是熟悉,穿廊过户,便似是在自己家中行走一般。
两人刚走过一条走廊,丁典猛然喝道:“小心!”
风逸一惊,旋即坦然。
原来丁典叫声方落,廊道旁的灌木丛中现出七八条身影,朝他们扑来。
几条棍影朝丁典着地扫来,丁典冷冷一笑,倏地左足踏出,将几条棍棒棒头一齐踏折。双拳连环击出。
随着砰砰声响,那几个伏击之人连人影也没看清,便骨碌碌地滚到灌木丛中去了。
风逸这边一道白光向自己迎面冲来,另两道袭向腰胁。这三刀势疾力沉,甚是了得。
风逸哼了一声,右手抓出,竟然直欺内门,反夺劈头之刀,他一抓之下,快捷迅速后发先至,那人手腕已入其手。
他往来一带,一拳击出,那人闷哼一声,便即跌倒,同时双足一顿,纵跃而起。
“叮”的一声,砍向腰肋的双刀当即放空,彼此交砍在一起,火星四迸。
风逸哈哈一笑,同时双脚齐出,他虽没有学过腿法,但有神照功加持,这两脚仍是灵动无方,正中自侧翼攻上的两人下巴。
他拳打脚踢快速异常,这两人喷出一口鲜血,也跌倒在地
丁典虽知风逸能胜,也没想如此干脆利落,心中喜乐难以言宣,只微笑道:“不错,不错,真不错!”
风逸道:“事情露了,这里我顶住,你去带人!”
他刚说了几个字,就听四周脚步声响,一队人马手执火把,冲了过来。
风逸左右一瞧,在火光照耀下,眼见来人不是衙役,而是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各种兵刃的健壮汉子,足有五十多人,各个面色肃然,一言不发。
风逸面色一沉,道:“这老贼竟把龙沙帮的精锐也调过来了!”
他认得这些人,都是龙沙帮敢打敢干的硬手,与别的帮派火拼,靠的就是这帮人。
丁典黯然点了点头,道:“看来今天想要成功,绝非易事。”
“你现在走还来的及!”
风逸长笑一声道:“你太过小看人了!面对这些人,我要跑了,还不如拿刀抹了脖子!”
突然一人阴恻恻道:“风逸,你个犯上投敌之辈,也胆敢放此豪言?”
风逸斜眼一睨,只见他身形瘦削,脸上都没四两肉,腰悬一把单刀,随即冷笑道:“王兆祥,这不是三年前,你求我救你的时候了?”
这名叫王兆祥的人被他这么一说,惨白的脸上腾起一股红晕,抱拳躬身一礼,道:“三年前,若非你将我从洞庭帮手中救出,我没有今日。
不过当日你我一帮,共御外敌,现下是我奉龙头之命,捉拿叛逆!”
风逸哼了一声,踏前一步,扬声叫道:“大龙头,我知道你在外围,如今我都被你包围了,你这大人物也该闪亮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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