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岳被福阳公主带走以后,角落的闻一凡本想跟上去,确保他的安全。
可是那边的大乔也有状况发生。
随着四角的香烛点起,青烟弥漫在厅堂之内,所有客人都逐渐迷离放纵。
一位手持酒杯的中年男子突然扯住大乔,“姑娘,随我去谈谈心啊……”
“放开!”大乔挣扎开道。
对方却不依不饶,纠缠上来道:“你来不就是有这个想法吗?我跟你说,我绝对比别人强……”
“姑娘稍等,我这就叫侍女去给你拿裙子。”张吉说道。
这些玄门弟子个个都是宝贝,随便哪个出事都会有师长找上门来,梁岳虽然是加入玄门不久,但他的师父可比其他人难搞多了。
张吉看看面前的几人,对着大乔道:“咦,姑娘你不是……”
“公主府内可有密道、暗室?”李墨问道:“或者其它能够藏人的地方?”
那边的两名诛邪司同僚都想过去救场时,驸马张吉突然出现了,他一把拉过那名男子,说道:“宋公子,咱们这儿讲究个伱情我愿,这位姑娘不愿意与你谈心,你还是另寻心仪吧。”
这时,忽然听那边一声吆喝:“这里有尸体!”
“好疼。”张吉痛呼躲闪。
屋子里有着浓郁的青烟味道,绕过屏风,就见床榻上也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梁岳和福阳公主的身影。
张吉的目光登时混沌茫然起来。
李墨在屋外僻静处,小声道:“看不见人影,他们俩好像躺到床上去了。”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他抽晕了过去。
此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席中宾客找到搭子的就两两成对或者三两成群的去了客房,没有搭子的就已经自行离开,大厅里再没剩多少人。
一队诛邪司刀吏呼啸而出,在夜色的神都街上如同一道黑铁洪流,迅速赶到了公主府。
“抱歉,姑娘。”张吉回过身,微笑道:“弄脏了你的裙子。”
闻一凡眼看苦寻无果,道:“不能再拖了,回去叫人,将此间包围搜查。”
啪!
“贱人,还以为我没看到你故意往我裙子上泼的酒?”大乔二话不说,先给他脸上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张吉这边没有线索,福阳公主那里本就希望渺茫,确认过之后,他们也该叫上另外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那老供奉只是回身也吩咐道:“快将公主殿下请来!”
大乔以麻衣秘术占卜,得到的结果也是一片迷雾。
能当驸马的人,身份背景自然都是严查过的。
“不是!”大乔一瞪眼:“你闭嘴,答话就行。”
而且还不确定梁岳失踪与福阳公主有没有关系,这里护卫也并不完全可信,还是得趁早搬来援兵才靠谱。
“那你当初为何邀请问天楼如意神官来参加你们的集会?”大乔又问道。
闻一凡道:“去看看梁岳的情况。”
“诛邪司寻人,不得阻拦!”闻一凡毫不废话,直接凌空飞身,跃到中庭前的屋脊上,道:“一间间地搜,不要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张吉带大乔进入的这间屋子,与福阳公主那间一样,都弥漫着那股青烟的浓郁气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张吉挠挠头,“不瞒列位,其实我在这里待着的时间也不多。”
麻衣一脉最擅长的本就不是寻物,公主府内可能有屏蔽天机的秘宝,亦或占卜涉及到了修为高深者,也不能要求她更多。
……
就见一抹剑光冲天而起,闻一凡御剑速度快,独自赶回诛邪司报信,大乔与李墨留在这里盯着,继续四处搜索。
诛邪司的人马如狼似虎,一间不落的开始搜查,这可苦了那些宴席宾客。原本找好了搭子,正趁着飘飘欲仙的劲头在那里分分合合,突然就被一群刀吏破门而入,惊慌之下都不知道应该挡屁股还是挡脸。
这些人或为威逼、或为利诱、或因愤世嫉俗,破坏起国家来丝毫不比那些真正的九鞅人手软。
“公主殿下没有找到,只有驸马在。”那老供奉说道:“诸位仙官有什么事情,就与驸马爷谈吧。”
绝对不容有失!
“哎呀,这是做什么?”驸马张吉一副萎靡的样子,在仆从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诶。”大乔等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叫了他一声。
诛邪司在办案过程中,不代表胤朝人就没有嫌疑。甚至于他们抓住的谍子里九鞅人只占少数,更多的是帮九鞅办事的胤国人。
“我也算是这里半个主人,怎么能让宾客受委屈呢?”张吉笑着说,“随我来吧,我叫侍女给你换一条新裙子。”
只留下屋子里呆愣愣的男女,一番面面相觑之后,都不知道应该继续还是先起身看看。
这些护卫都是御都卫分派过来的,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真正能打的都是福阳公主花钱请的供奉。可这些供奉又怎么可能在事态未明的情况下,与公面上的人起冲突。
“怎么样?”闻一凡上前问道。
中间他们也向护卫打探过,可公主府里护卫与供奉一直守在外围,确保没有外来人能够打扰集会,可是对于府内发生的事情,护卫们并没有特别留意。
不过因为有人去执行任务,诛邪衙门里的人也都在候着消息。
“不要脸。”
大乔这边情况比较危险,闻一凡便亲自过去盯着了。
大乔摇头道:“他不认识九鞅人,请如意神官来也只是巧合。看来,这条线也要断了。”
“怎么样了?”大乔问道。
“没有……”张吉弱弱答道。
原来方才醉酒男子被拉走时,酒水溅到了大乔的裙摆上。
他被人找到的时候,正在一间屋子里昏迷不醒呢。
大乔拍打两下掌心,迈步走出屋子,关上房门,只将晕倒的驸马留在了里面。
梁岳办事可以令人放心,福阳公主也不是主要目标,他应该一会儿就能结束问话,让李墨去看着就可以。
这些刀吏都是当年参与过几次国战的老卒,个个一身煞气,冲进去之后顿时将府中守卫吓得不轻。
“我经常有操守啊……”李墨自顾自嘟囔了一句。
闻一凡直接将神识探入屋内,依旧没查看到任何人影,便径直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见此间主人维护,那男子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张吉又回过头,“怎么……”
听到她传信回来,不仅没追查出有用的情报,而且还丢人了。
闻一凡凝眉道:“出去找找。”
众人立刻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赶紧赶了过去。喊声传来的地方,正是福阳公主的卧室。
“不好意思,请你让开。”大乔冷冷说道。
可是等来到福阳公主的卧室外时,就见里面灯火通明,屋内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张吉出身南州士族家庭,这一点是当初饮马监都确认过,应该没有错。所以大乔没有问他是不是九鞅人,只问他有没有联系。
福阳公主那间卧室他们也几次进入,始终就是没见到人影。
话没说完,就有一股白色烟雾笼罩到脸上。
“你们是哪一部的人马?”一位府中老供奉迎出来,高声喝问道。
大乔拎住他脖领,把他揪回来,又问道:“你与九鞅人有没有联系?”
三人在府中奔走,寻找梁岳和公主去了哪里,半晌都没有结果。
宴席开始时就已经是深夜,折腾了好一阵,等闻一凡回到诛邪司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张吉答道:“我之前曾请她来帮我驱邪,临走时她多看了我一眼,我怀疑她对我有意思,便想请她来看能不能勾搭一番……”
谢文西立刻面色严峻,道:“立刻派人包围公主府,上下彻查,必须将梁岳找出来!”
不过诛邪司毕竟不是查房的,并不会为难这些达官贵人,进来乱七八糟搜上一圈,发现没有想找的人的踪迹,就给您几位道个歉,临走时还会把门带上。
“嚯。”李墨看见桌上摆放的蜡烛、皮鞭等物,发出一声惊呼,“这么大场面?”
一大票人马汇聚到门外,诛邪司三人都面露疑惑,之前他们数次搜查这间屋子,明明都没看到有人啊?
就见状态昏沉的梁岳自里面缓慢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几名有些茫然无措的刀吏,好像不知是该护送他还是押送他。
“没关系。”大乔见目标出现,立马变得温柔起来,小声道:“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公主府太大,以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即使神识铺开来回巡察,也要走好几个来回。若是再拖延下去,不知梁岳会遭遇什么危险。
“说什么呢。”大乔怼了他一下,“你当梁师弟和你一样没有操守吗?”
说罢,张吉便带着她也出了大厅,穿过庭院,去往另一间客房。公主府内偏厅、卧房极多,估计就是为了这种集会准备的。
大乔犹豫了一下,才含羞带怯地说道:“好……”
这番阵仗,惊得公主府的护卫们一动不敢动。
闻一凡与李墨隔空对视一眼,她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示意让李墨去盯着梁岳那边,自己去跟大乔。
梁岳面色沉凝,一抬头,看见众人,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坏了。”
张吉似乎感觉到不好,立马窜入卧室中,就看见那一具赤裸横在床榻上的尸首,他冲过去将其抱住,立马哀嚎一声:“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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