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他纳妾干什么?

  两百年真气…

  到底是怎样的怪物,修炼怎样的内功心法,才能有常人两百年真气?

  即便江湖上擅长养气的上清道,江湖盛传,其掌门有三百年真气,可那是一派掌门,又有上清心法加持。

  “如此一来,薛督主能以一敌二,纵使算上底牌,他也是一大武学奇才。”

  性直的吴庆胜感慨地说道。

  宋同则道:

  “或许如此吧,又或许…那位高人,本就抱着戏耍之心,才让薛督主以命换命。”

  吴庆胜眉头微皱,最后摇头失笑道:

  “现在即便再怎么捉摸,都捉摸不出一个结果。

  明暗神教自西域而来,在中原本就立教数百年,有一位不世出的高人,本就不足为奇。

  尽量往好处想吧,起码眼下圣女已死,魔教损失惨重,这个高人不敢轻举妄动。”

  宋同听到后,露出苦涩笑脸,点点头道:

  “吴督主说得正是。”

  衙门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番子闯进门内,大声禀报道:

  “督主,林阁老派人求见。”

  吴庆胜微拧眉头,嘀咕道:

  “这林阁老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么快就知道东厂出事了。”

  俄而,他大声道:

  “让人过来。”

  不消多时,一位身着丝绸儒衫的年青儒士走了进来,朝吴庆胜拱手作揖。

  看见来者,吴庆胜泛起诧异,

  “我不曾想,林二公子竟然会亲自登门。”

  即便心里对林阁老不仅半点恭维心都无,更鄙夷不已,可吴庆胜还是起身回礼。

  无他,林二公子林晏的身份摆在这里。

  “多有打扰,家父听闻此等惨绝人寰之事,故派我来探听几番。”

  林晏颇有礼节道。

  宋同连忙道:

  “我已派人知会府上了。”

  林晏面向宋同道:

  “东厂的人,家父已经见过,只是…”

  话语断在这里,在场两人都听得明白,所谓的探听情况,不过是一番表面说辞。

  林晏缓缓透底道:

  “只是东厂督主之位空缺,不知两位可有暂代人选?”

  吴庆胜皱起眉头道:

  “这自然由天家定夺。”

  怪不得特意派林晏过来。

  东厂督主薛攸葛生前本就与林府来往甚密,如今林府听闻薛攸葛之死,权力空缺,自然是打算及早掌控局势,以免东厂脱离林府。

  林晏彬彬有礼地回道:

  “即便是天家,也得先由内阁拟票。

  家父说,都是为天家做犬马之人,自然要事先相商、异体同心。”

  吴庆胜浑圆无缝地回道:

  “倘若如此,那就让宋副督主暂时代理吧,直到天家选出下一任督主。”

  林晏看了眼宋同。

  宋同惊骇,意识到目光里的威胁之意,连忙推辞。

  林晏转头道:

  “既然宋副督主严词拒绝,家父倒是有个人选。

  西厂百户陈易陈尊明,此次事件立有大功,何不让他晋升千户,随后暂代东厂督主一位?”

  吴庆胜眉头紧皱,

  “可千户只有一位。”

  然而,宋同竟也劝道:

  “据说此次事件中,无人看到闵千户的身影,上奏将其降职吧,降为东厂役长,把千户之位空给陈百户。

  他深得林阁老信任,更何况只是…暂代督主,日后太后陛下总要派司礼监的人过来。”

  吴庆胜听闻之后,不住思索,竟有几分动摇。

  最后,他缓缓道:

  “不无可能。”

  这不仅是因为林府的压力。

  更因为,他发现,那西厂百户,似乎行事作风与以前有着些许不同。

  自己原以为陈易是个营私舞弊之人,不然也不会与林府来往密切。

  只是,任东厂督主对他敲打,派李百户过来欺他、压他,那时他仍站出来,为东厂正名,没有落井下石,更没有诽谤名节。

  联想至此,吴庆胜不由为之侧目。

  或许,此人实乃正气凌然之辈,之前所作的恶事,不过密谋隐忍,小节有亏、大节无损,只为有朝一日,整顿京城上下。

  如此潜伏,实在…胸怀壮志。

  至于那位魔教高人与陈易,吴督主并没有将之联想到一起。

  如果先前还有几分怀疑,在宋同的话语下,也荡然无存了。

  一個西厂百户,怎么可能会有两百年真气?

  即便是武学世家,一个百户,在这年纪,至多不过七品。

  …………………

  “你醒了?”

  陈易看着殷听雪。

  她揉了揉眼睛,灯火婆娑间,看清床前男人模样,下意识地僵了僵。

  陈易阴笑地看着她,

  “知道错了?”

  殷听雪垂下眸子,低哑道:

  “知道…”

  陈易伸出手,捧起她的脑勺,又问:

  “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襄王女沉吟不语。

  陈易阴恻恻地看着她,盯得她一阵直哆嗦。

  “下次再跑,我不仅要占有你,还要把银台寺烧个一干二净。”

  殷听雪受惊地看他,既惊又惧,随后垂下了眸子。

  “不敢了…”

  许久,她摇起头,颤声道:

  “我会一直伺候你。”

  陈易舒缓了眉头,

  半晌后,他开口道:

  “魔教圣女死了。”

  襄王女错愕了下。

  陈易伸出手,像挠猫般挠她下巴,道:

  “前事皆作罢。”

  殷听雪听着,她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细声道:

  “这是什么话?”

  陈易笑了笑,没有回答。

  少女把脸侧过来,抓住他的袖子,伸长脖子过来,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话?”

  陈易想了想,交代道:

  “经此一役,京城里的魔教被清除了个一干二净,再无什么魔教余孽,更没有人会想着把你带回去。

  而且,我找了一具尸身伪装成你,在任何人看来,圣女都死了,此事告一段落。”

  殷听雪默默听着,她不喜欢魔教,再加上母亲临终的叮嘱,她更不想当什么圣女。

  可纵使如此,她柳眉轻锁,努了努嘴,有些绝望地垂下眸子,终究明白,她真的一条退路都没有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小脸上泛起一抹苦笑,她转过身去,眼眶泛红,软弱无助地蜷缩在床榻上,肩膀时不时传来微痛。

  反正…都签了死契了。

  反正…本就一条退路不都想有……

  自己真的是妾了,

  全然归属夫家,没有娘家的妾。

  殷听雪认命地想着,缩成一团,身后传来解衣的声音,腰间按来一只大手,原来是陈易爬上了床,搂住了她。

  襄王女往墙边退了退,谁知陈易也往前了一下,搂住她不让她逃开。

  殷听雪咬了咬银牙,俄而落寞地阖上双目,她忤逆了他,就得被欺负,被迫做不情愿的羞事,她自顾自地宽慰道:

  随他去吧…

  反正这恶人,不喜欢女人,一点都不喜欢!

  她在心里强调着,并让她自己深信不疑。

  可她没有去细思,也不敢去细思…

  如果他不喜欢女人,那他纳妾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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